第36章 趕緊給我揣個真孫子
瑧王府。
“都出去!
沒本王允許,誰也不許進來!
”将女人放上床,燕巳淵冷眸掃向身後跟着他們進來的秀姑和丫鬟。
“是,王爺。
”秀姑趕緊應聲帶着丫鬟退了出去。
聽到關門的聲音,柳輕絮立馬挺身坐起。
燕巳淵坐上床,伸手一抓,再一扯,把她抱了個滿懷。
“你幹什麼?
趕緊放開,我要換衣服!
”柳輕絮抵觸的推他。
“不放!
”燕巳淵非但沒收手,反而越發收緊了手臂。
“你是不是非要這麼無賴?
”柳輕絮開始惱了。
“是,我就是這麼無賴!
”
“哼!
”
她撇開頭,不想與他對視是其一,最怕的還是他會強吻她。
燕巳淵盯着她側臉,眸光幾度閃爍,突然貼到她耳邊,低聲道,“不生氣好麼?
我知道那樣騙你是不該,但也是你拒絕我在先,若我那時告訴你我就是瑧王,隻怕你會跑得更快。
”
柳輕絮聽着,也沉默着。
雖然覺得他在狡辯,但最後那句話她還是認可的。
如果早知道他的身份,她不會藏着救他,而是會直接把他丢給寺院的人。
“絮兒……”
“你别說了。
”她掙紮他的手臂,不滿的瞪着他,“從頭到尾你都占盡了便宜,你告訴我,留在你身邊我能得到什麼?
”
“我的全部!
”
“呵呵!
”她忍不住嗤笑,“你當我是沒見過世面的黃毛丫頭?
”
她這一笑,可把燕巳淵刺激到了,突然伸手從她懷兜裡摸出一件東西。
正是她從府裡盜走的那塊透着熒光綠的玉佩。
上面長着爪牙的巨蟒威風凜凜栩栩如生,代表着這朝代高貴無比的身份。
就在她以為他要把玉佩收回去時,隻見他把玉佩塞到她手心裡,低沉與她說道,“府裡的庫房、封地的财物、以及各地的莊子、商行,皆要它才使得動,我以身家為聘,以身相許,難道還不夠誠意?
”
從得知他身份的那一刻,柳輕絮就知道這塊玉佩是他那晚故意放的。
她知道這玉佩代表着他身份,但卻不知道這玉佩還關乎着他全部身家。
“你就不怕我卷了你全部身家跑路?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話裡另一層含義是,錢财比他更重要!
燕巳淵俊臉有些黑,突然将她撲倒,覆在她身上陰陰沉沉的瞪着她,“允許你跑路,但必須帶上我!
”
柳輕絮嘴角抽了一下,實在沒忍住,被他的話逗樂了,“帶你做什麼?
天天看你給我擺臉色?
”
“有嗎?
”
“有……唔唔!
”
霸道的吻落下,柳輕絮立刻掙紮起來。
可還是老樣子,她越是不從,身上的男人越是糾纏着她不放,恨不得把她肺裡的空氣全部抽幹。
舌頭被他吮得發疼,她才嘤嘤嗚嗚的放棄掙紮。
察覺到她呼吸不順,燕巳淵也才放過她,從她唇齒間退出,抵着她額頭大喘粗氣。
“起開!
”柳輕絮漲紅着臉推他,一半是憋氣憋的,一半是被氣的,“每次都跟打架一樣,你到底有沒有輕重,非得弄死我你才甘心?
”
燕巳淵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然後摟着她坐起身。
柳輕絮扯着身上淩亂又髒兮兮的裙子,更是沒好氣,“我都這樣了,你也看得下去?
”
“我替你更換。
”燕巳淵立刻殷勤的伸出手。
“拿開!
”柳輕絮很無情的拍開他的手,“把秀姑叫進來,我讓她幫我!
”
“我也可以幫你。
”燕巳淵也不生氣,哪怕被她打了,他的大手也锲而不舍的又覆上她腰肢,一把扯開了她腰帶。
柳輕絮那個囧,黑線與冷汗齊掉。
她換‘姨媽巾’他也要幫忙?
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咋什麼都不顧忌呢?
“我自己來!
”她攏緊衣襟,還警告的瞪着他,“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接受你?
我……”
不等她說完,燕巳淵突然勾唇一笑,還打斷了她,“我的王妃雖然脾氣壞,可心腸好,接受我是早晚的事。
”
“咳咳!
”柳輕絮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見過拍馬屁的,但他這馬屁拍得讓她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心腸好了?
”
正在這時,秀姑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王爺、王妃,奴婢把熱水打來了。
”
柳輕絮又惡巴巴去推他,“你給我出去!
就算你不要臉,也要給我留點臉啊!
”
燕巳淵眸光深深的剜了她一眼,這才下床離開。
但他也沒出去,隻是去了屏風另一面,在桌邊盤腿坐下後,從座墊的邊角處摸出一本巴掌大的冊子。
兩個人互不打擾,一個舒舒服服的洗着澡,一個安安靜靜的看着書,整個屋子的氣氛都陷入一種和諧且安甯之中。
柳輕絮從浴桶裡出來,剛穿上裡衣,就聽景勝突然在門外高呼,“太後娘娘駕到!
”
啥?
!
太後娘娘來了?
!
她心中一駭,趕緊抓了外衫往身上套,然後慌忙的往屏風外跑。
正要跑出第一道屏風,就見一雍容華貴的身影步入眼簾。
吓得她撲通就跪了下去。
瞿太後瞧着她身上還未系好的腰帶,突然掩着嘴笑了起來,“哀家是不是打擾到你們好事了?
”
“咳!
”燕巳淵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走到她跟前拱手拜道,“母後,您來怎不提前說一聲?
”
“我來看我孫兒,還需要提前跟你說?
”瞿太後突然正了正神色,居高臨下的盯着地上跪着的頭也不敢擡的兒媳,“柳氏,是誰把哀家孫兒弄沒的?
”
“我……”柳輕絮腦袋都快落到地上了,心裡那個虛啊,向來口齒伶俐的她此刻是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剛洗得光潔透亮的腦門上都開始冒起了冷汗。
她夥同蕭玉航和江小七,拿月事作假,騙柳景武和柳元茵小産,目的有兩個。
她知道如何激怒柳元茵動手,隻要柳元茵一動手,小侯爺就是鐵鐵的證人,到時柳元茵這個私生女毆打嫡姐的事一定會擴大。
她用姨媽血加其他血再弄出小産的樣子,再給柳元茵冠上一個謀殺皇族子嗣的罪名……
但她千算萬算沒算到瞿太後居然親自來瑧王府了!
原本她打算回府後跟燕巳淵商量一下,看他如何解決自己‘小産’的事,可他們回府後一直在那拉拉扯扯,居然忘了商量正事了!
現在好了,瞿太後親自來了,她要怎麼解釋才能讓瞿太後息怒?
“母後!
”就在她心裡快急出火時,燕巳淵突然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并低聲與瞿太後說道,“您就别吓唬她了。
要不是柳元茵太過嚣張跋扈,她也不會上門惹事。
”
柳輕絮低着頭,自然是沒看到他眼中的哀求之色。
瞿太後沒好氣的瞪了兒子一眼,“要不是你今日去宮裡向哀家打過招呼,說絮兒小日子到了,不便進宮請安,哀家還真以為自個兒孫子沒了呢!
”
聞言,柳輕絮驚訝的擡起頭,脫口道,“太後娘娘,您知道我沒懷孕啊?
”
瞿太後頓時闆起臉,“你叫哀家什麼?
”
柳輕絮微微一愣,朝身側的男人看去,見他唇角微勾,似是在看她的笑話,看她敢不敢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她暗暗咬牙,在心裡把他罵了一遍,然後規規矩矩的向瞿太後蹲下膝,“絮兒拜見母後。
”
“這才像話嘛!
”瞿太後滿意的笑了起來,然後對朱琛擺了擺手,示意他在外面候着,也别讓其他人進來打擾他們。
“母後,您坐,絮兒去給您拿些吃的。
”柳輕絮看她不是來問罪的,心裡松了好大一口氣,還不由得殷勤起來。
“不用張羅,母後這次出來隻是走個過場,一會兒還得回宮替你們收拾攤子。
”瞿太後擡手止住了她。
“母後,您先坐,讓絮兒進去收拾妥當了再出來陪您。
”燕巳淵攙着她走向軟墊。
柳輕絮這才發現自己還衣冠不整,頓時老臉一燙,趕緊像兔子一樣沖進了寝室裡。
隔着兩道屏風,她清楚的聽到瞿太後的笑聲,真是窘到想現場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收拾妥當後,她再出現在瞿太後面前,一臉的不好意思。
但瞿太後卻沒再笑話她,而是溫慈的招手讓她到身邊,“絮兒過來。
”
她小心翼翼的到她跟前,跪坐好。
瞿太後笑看着她謹慎的模樣,語氣越發柔和,“這是瑧王府,不是在宮中,不必如此拘束。
何況我難得出來一趟,也不想再端着那些繁文禮數,你們就當陪我放松放松,做一回普通人。
”
柳輕絮還是怪心虛的,都沒敢擡頭看她,“母後,今日之事您不怪絮兒嗎?
”
“有何怪的?
你在柳家的事淵兒都與我說過了,聽說為了讓你身敗名裂,那柳元茵還對你下丨藥。
也幸好淵兒把你帶走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如此歹毒心腸之人,别說你報複她,就算要了她那條賤命,也是她罪有應得!
我正想着要如何廢除她與太子的婚事,你今日之舉正好給了我一個再合适不過的理由。
謀害‘皇室子嗣’,她休想嫁入我燕家!
”
柳輕絮暗暗的抽了一下嘴角。
還有這麼巧的事?
她擡起頭看着瞿太後一臉的憤懑,而且還繼續斥道,“你爹也真是英明神武一世,老眼昏花一時,放着你這個嫡女不疼,卻偏愛一個青樓女子所生的私生女,我可真是看錯了他!
”她突然舒展眉心,拉着柳輕絮的手,道,“我知道你與淵兒成親太過倉促,委屈了你。
不過你放心,該有的儀式我會讓你們補上,我的兒媳絕對不能讓天下人輕視了。
我也沒指望你爹有何态度,他若執意偏袒那私生女,那就休怪我不給他顔面。
大不了我燕家自娶自嫁,回頭我就讓人把聘禮和嫁妝一并備足,全送來瑧王府。
”
“啊?
”柳輕絮聽得目瞪口呆。
補婚禮她倒是常見的,可這婆家給聘禮和嫁妝算哪門子習俗?
“咳咳!
絮兒,還不趕緊謝過母後?
”燕巳淵突然幹咳道。
“……謝母後。
”柳輕絮趕緊跪下謝恩。
“乖!
”瞿太後摸了摸她的頭,除了滿眼疼愛外,還帶着幾分打趣,“母後這就回宮給你們收拾攤子,你這段時日在府中好生休養,等養好了身子,趕緊給母後揣個真孫子,也不枉我一把年紀了還陪你們做戲。
”
“呃……”柳輕絮老臉又是一燙,尴尬得都不知道怎麼回話了。
她現在才發現,面前這位玉燕國第一尊貴的女人跟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
原身以前見她的時候那都是莊重的嚴肅的,甚至高貴得讓人不敢直視。
可如此高貴的她在他們面前好像隻是一個尋常母親,甚至還帶着小小的玩心。
瞿太後雖年過六旬,可身子骨康健,言行舉止利落幹脆,完全沒有年邁之人的老态龍鐘之感,跟柳輕絮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她連茶水都沒喝一口,說走就走。
直到她離開後許久,柳輕絮都恍若在夢中一般。
還是燕巳淵把她抱回床上,她才像剛回魂兒似的,脫口問道,“母後真的沒怪我?
”
她這聲母後叫得異常自然,燕巳淵唇角都快揚到耳根了。
“怎麼,你還想母後怪你?
”
“呵呵!
”柳輕絮幹笑。
“不想母後生氣,就聽她的話,好好養身子,早日為她生個孫子。
”
“……?
!
”她一臉黑線的瞪着他。
依她看,不是太後要孫子,是他想耍流氓才對!
想到什麼,她忍不住反問道,“母後那麼多孫子,幹嘛要催着我生?
”
“你猜?
”燕巳淵突然挑起了眉梢。
“這有啥猜的?
”柳輕絮無語。
“以後你就知道了。
”燕巳淵手握拳抵在唇邊,倒不是他有意賣關子,實在是他說不出口。
總不能告訴她,母後要她生孩子,純粹就是為了玩吧?
“啟禀王爺,柳将軍帶着柳二小姐來了。
”門外突然傳來景勝的聲音。
寝室裡正說話的兩人瞬間冷了臉。
燕巳淵讓她躺下,替她掖好被子,還不忘提醒她,“既然要做戲就要做得像一些,你好生躺着,我先去見見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