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一言不合便開打!
就這麼,除了他們六人,外加江九、月香、餘輝、景勝、秀姑,還有大量的侍衛太監宮女,近百人的隊伍烏泱泱地前往國公府。
路上,瞿敏彤又心急又不安,恨不得長對翅膀下一刻就飛到國公府去。
座榻對面,燕容泰一直目光沉沉盯着她,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似的,突然伸手将她一抓。
“啊!
”瞿敏彤忍不住驚呼,下一瞬便落在他腿上。
“閉嘴!
”
聽到他不滿的叱喝聲,她委屈地擡起頭,眼淚奪眶而出。
燕容泰更是繃緊了俊臉,“哭什麼,本王又沒把你怎樣!
”
罵一聲就哭,這還是那個對他死纏爛打厚顔無恥的人兒嗎?
瞿敏彤忽地抱住他脖子,臉頰埋到他肩上,嘤嘤哭起來,“沒想到大祖母他們連我的聘金都要昧,銀子全被他們搶去了,那我們以後當真是要去讨口要飯了!
”
燕容泰一臉黑線。
還以為她哭得一顫一顫的傷心至極是因為在國公府受多了欺淩,誰知道她哭唧唧的原因竟是為了那些銀子!
他手臂纏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用力收緊。
斜視着肩頭上的腦袋,沒好氣地道,“現在不是給你機會去搶回來麼?
有何好哭的?
”
瞿敏彤偏頭看着她,“那是我們的銀子,我們自然是要搶回來的,隻是我爹娘為此受人欺淩,我是越想越難受。
”
她臉上都是水痕,眼角還挂着淚珠兒,櫻桃口微微嘟着,整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可憐。
燕容泰繃緊了身子,雙眸落在她被淚水浸濕的小嘴兒上,随着那粉嘟嘟的唇瓣一開一合,甜甜的氣息不由得竄入他呼吸中,伴随着她身上女兒家的幽香,讓他呼吸不由得蹙緊起來。
喉結滾動,他狠狠抿緊薄唇,脖子僵硬地扭向另一側。
在别人眼中,她已是待嫁之身,可在他看來,她就是個沒長大的丫頭!
畢竟,他大了她八歲!
他不排斥她的接近,可也沒想到,就她這沒幾兩肉的身闆,居然能讓他有反應……
“二表哥,你是不是病了?
為何身上如此燙?
”察覺到他身上異樣,瞿敏彤快速抹去眼角的淚,看清楚他的臉後,又忍不住驚訝,“二表哥,你的臉怎麼是紅的?
還有……什麼東西?
”
她放開他脖子,彎下腰要去尋。
燕容泰險些吐血!
迅速把她手腕捉住,漲紅着臉怒道,“坐好!
别動!
”
瞿敏彤怔愣地看着他,有些不解,又有些發怵,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明明臉上又燙又紅,可樣子又好兇,好像她做錯了什麼事似的。
“是……是你把我拉到你身上的!
”她說着話便要從他腿上下去,可奈何那手臂像鎖鍊似的勒着她腰肢,她下不去,隻能扭來扭去地掙紮。
“唔!
”燕容泰難以抑制的悶哼,心裡怨罵,這死丫頭!
下一瞬,他擡起巴掌就朝她屁股墩落下去,連拍了兩下。
‘啪啪’聲又響又脆,瞿敏彤被打得不敢動了,眼眶包着淚,驚惶不安的把他瞪着。
燕容泰也懵了,還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在觸及到她眼中流露出來的恐懼時,他蓦地心口一顫。
“我……”這丫頭,不會以為他跟那些人是一樣的吧?
正想着,腿上的人兒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掙開他的手臂,然後像逃命似的竄到對面座榻上,而且緊貼着角落,縮着脖子,目光恨恨地瞪着他。
不過瞪着瞪着,她也反應過來了一些事,就先前自己坐着的,好像是他那……
她眸光轉下,刹那間臉上飄起了绯紅的光,然後指着他罵道,“你耍流氓!
還打我!
”
燕容泰何止是想吐血,甚至都想從馬車上跳下去了。
不,應該是想把她從馬車上扔下去!
黑着臉,他咬牙溢道,“我若要耍流氓,你還能安穩地坐在這?
”
說完,他把頭扭向馬車外,幹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省得被氣死過去。
見他氣上了,而且還不搭理自己,瞿敏彤咬了咬唇,然後小心翼翼地朝他靠過去。
“二表哥……”
燕容泰仿若未聞。
她又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二表哥……你下手是真的痛……”
耍流氓她就不計較了,反正全身上下都被他看過了。
何況他們還是未婚夫妻,她從一開始賴上他的時候就做出了某些犧牲的準備的,在他面前做貞潔烈女,她自己都覺得可笑。
燕容泰還是沒理會她,仿佛馬車外的風景是多麼的迷人。
瞿敏彤柳眉緊皺,突然一咬牙,主動撲到他身上,像先前一樣坐在他腿上,抱着他脖子。
燕容泰哪還能再繼續看外頭風景……
手臂又纏在她腰上,緊緊的,像要把她嵌在身上似的。
但面上,他冷飕飕地睇着她,極度不爽地道,“跑啊,趕緊跑,還回來做何?
”
瞿敏彤反手摸着屁股,委屈地噘嘴,“真的很痛!
要是我做錯了事,我認打,可是我又沒做錯事,你憑什麼打我?
就算你不喜歡我,也該懂得憐香惜玉吧?
”
憐香惜玉?
燕容泰都差點笑了。
一個丫頭片子也好意思跟他談憐香惜玉?
“我看看,可腫了?
”他作勢要去撩她的裙子。
“你!
”瞿敏彤吓得趕緊把他的手抓住。
“呵呵!
”燕容泰忍不住發出笑聲,并用眼神示意她,“你再叫大聲些,讓他們聽着去,就算我們沒發生什麼事,他們都不信!
”
瞿敏彤紅着臉縮在他頸窩裡。
兩個人一同養傷的日子,雖然真的沒發生什麼,但是親密的肢體接觸也不少。
好多時候瞿敏彤醒來都會發現自己睡在他臂彎裡,她也不知道自己主動的還是他主動的,一開始是别扭尴尬難為情,可漸漸地,她好像也習慣了,何況在他懷裡的感覺不賴,舒服得很……
鬧了一場,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燕容泰斜了好幾眼,看着像貓兒一樣窩在他懷裡的人兒,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唇角揚得有多高。
……
如此龐大的隊伍一入國公府,險些沒把國公府的人吓一跳。
在瞿敏彤帶領下,燕巳淵和柳輕絮直接踏去主院。
他們這般動靜,洛滿貞哪可能不出來?
還不等他們自己找地方落座呢,洛滿貞便出現了。
同樣她帶了好些家奴和婢女,且身邊還有個五十來歲的婦人,且這婦人的神色看起來比洛滿貞臉上的橫肉還兇幾分。
“她就是媛娘。
”瞿敏彤小聲在柳輕絮身邊說道。
柳輕絮勾了勾唇,用眼神示意她别緊張。
然後她和燕巳淵徑直上了主座。
“拜見瑧王殿下!
拜見瑧王妃!
”洛滿貞還是懂禮數的,帶着一群下人先向他們行了禮。
但在他們行禮聲落下後,偌大的廳堂裡卻安靜無比。
洛滿貞不由得朝主座看去。
卻見夫妻二人如雕塑般,既沒有多餘的表情,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隻愣愣的看着他們。
她微微皺眉,示意媛娘扶她起身。
下人們見她起身,自然而然的跟着起身。
突然,一旁傳來女子嘲諷的聲音,“安慶夫人真不愧是一等國公夫人,不光自個兒眼睛長頭上,就連身邊的人也都長成了一個樣兒!
”
洛滿貞立馬扭頭看去。
攙扶着她的媛娘好奇又不解地打量着楚中菱,“這位是?
”
楚中菱傲冷地瞪向她,“你個老婢子,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
”
别看她語氣惡劣,但卻把媛娘堵得臉色刹那間變成了豬肝色。
因為她說得并沒錯,抛開其他人不說,就他們六人,要麼是有貴重的身份,要麼是有封号,楚中菱雖說不是玉燕國人,可她是大湘國嫡親的長公主,就算瞿太後見着她都得客客氣氣的,更遑論其他人了。
洛滿貞哪會看不懂他們這一行人的目的?
暗暗的給媛娘使了個眼色後,她笑呵呵地開口,“公主殿下恕罪,老身眼拙沒認出您,下人更是沒見過世面,還請公主殿下勿要見怪。
”
楚中菱‘哼’着将頭轉開,完全不領她的情。
身旁的蕭玉航都忍不住想笑。
他家菱兒别的本事沒有,耍起性子來那真是沒幾個人受得了!
洛滿貞嘴角的笑有些僵,難堪是自然的。
但她也沒貼着熱臉去讨哄,随即轉頭向燕容泰看去,無比慈祥地道,“西甯王也來了?
唉!
瞧老身這眼力勁兒,真是越老越不中用咯!
”
燕容泰勾了勾唇,似笑,但笑意又不達眼。
洛滿貞接着便朝瞿敏彤看去,嗔道,“彤兒,你也是的,如此多貴客來府上,你怎不提前告訴大祖母?
瞧瞧,大祖母一點準備都沒有,把人全怠慢了!
”
瞿敏彤站在燕容泰身側,漂亮的丹鳳眼中有着對她的怯意,但也有許多對她的怨恨。
主座上,柳輕絮忍不住開口了,“大舅母,不用如此虛情假意,我們今日來,是來取東西的!
”
洛滿貞不得不朝他們夫妻看去,假裝沒聽到‘虛情假意’四個字,仍舊笑呵呵地問道,“瑧王妃,大舅母沒聽明白您的意思,您和瑧王殿下留了什麼物什在國公府?
”
柳輕絮笑了,“沒人告訴你嗎?
本王妃幫西甯王和彤兒郡主向尹家讨了一筆賠償,一共陸萬捌仟貳佰兩。
尹家被抄家,這筆銀子本該送到西甯王和彤兒手中,但西甯王不便接收銀子,便将銀子交由彤兒的爹娘保管。
今日,我們便是來接銀子的。
”
洛滿貞朝燕容泰和瞿敏彤看去,不解地問道,“是你們的銀子,怎讓瑧王妃前來讨要呢?
”
柳輕絮起身,笑說道,“是本王妃替他們讨得的傷害賠償,也是本王妃替他們兩方立的字據,如今連銀子影子都沒見到,你說本王妃這中間人是不是當得太不稱職了?
”
媛娘忍不住道,“可那些銀子不是說是給彤兒的聘禮嗎?
既是給彤兒的聘禮,那國公府自然替彤兒郡主收下了。
”
柳輕絮笑着朝她走過去,贊道,“問得好!
”
但下一瞬,她揚起一個巴掌飛向媛娘的臉。
‘啪!
’
響亮的巴掌聲,當即把所有人打傻了眼。
就連燕容泰他們都沒想到她會如此,一言不合便開打!
偏偏她還一臉是笑,“你也知道是聘禮?
西甯王下聘,那是他迎娶彤兒郡主的心意和決心,給彤兒爹娘,那是為了感激他們對彤兒的生養之恩。
就算彤兒郡主在國公府長大,吃的是皇家給的俸祿,住的也是皇家修的宅院,你們是給她喂了一口奶,還是親自教過她牙牙學語、姗姗學步?
屁事都沒做過,誰給你們的臉替她收受聘禮?
”
“你……”洛滿貞忍無可忍地變了臉。
可是柳輕絮變臉比她還快,罵道,“我什麼我?
我和瑧王身為西甯王的親叔親嬸,還不能替他出頭?
倒是你這位大舅娘,堂堂的安慶夫人,可真是漁網擦屁股,妥妥給我們露了一手,讓我們知道你有多惡心!
我要不要恭敬地稱贊你一句,幹得漂亮,再求皇上給你立個牌坊,讓你‘垂名千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