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王爺,可瞧清楚了?
“噗!
”
腹部的劇痛讓苗子将含在嘴裡的毒血噴了出來。
雖然離她最近的人都戴着面具,可一個個還是忍不住後退。
即便沒有領教過她毒血的厲害,可僅憑她此刻比鬼還恐怖的樣子,都讓一群大老爺們兒肝膽顫栗。
他們可都是上過戰場從刀光血影中扛過來的人,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凸着血紅的眼睛,扭曲的臉,滿嘴黑乎乎的血液,還伴有陣陣惡臭,山上的夜風本就大,把這股惡臭吹得漫天彌漫,讓不少人都忍不住捂住口鼻,險些被熏暈過去。
“我的媽呀,你這是吃了多少屎?
”柳輕絮連她腹中的劍都不拔了,捂着鼻子,一腳用力将她踹飛。
巳爺一把将她拉扯到懷裡,将她臉緊貼着自己胸膛,免得她被臭暈過去。
他雖沒捂口鼻,可不代表不嫌棄。
“江九、餘輝,把她拿下,帶回去!
”
“是!
”
江九和餘輝領命,兩人忍着惡臭上前,臉上的五官都皺成了一團。
他們知道王爺的用意,這個妖女不是普通人,就這麼丢棄在此也實在可惜了,就算是具屍體也要弄回去好好剖解,看看此人身上究竟有何秘密。
眼見他們要把苗子帶走,柳景武還有些不甘心,舉着劍還想上去補一道。
巳爺餘光查到他舉動,低沉道,“你兒子的大仇已報,此女非常人,還是少近身為好。
”
柳景武滿眼悲痛,張着嘴卻又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就是這麼一個妖女讓他柳家絕了後,别說殺死這妖女,就是把她剁成肉醬也撫平不了他的喪子之痛!
柳輕絮從巳爺懷裡擡起頭,朝他看去,“這妖怪女人不過是棋子罷了,她身後那人才是你最大的仇人。
”
柳景武目光死死的瞪着被拖走的苗子,握劍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但最終,他還是聽進了夫妻二人的話,沒做任何舉動。
正在這時,夜空中響起一陣箫聲。
在這峰頂上,箫聲空靈幽遠,顯得特别詭異。
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無人不為之變色。
這種地方,本是他們占據的地盤,三更半夜出現這種詭異的箫聲,能是正常的?
“蛇!
”
突然,一士兵大叫,打破了所有人對那箫聲的聆聽。
柳輕絮他們尋聲望去。
隻見剛才還嚴令以待的士兵們紛紛跳腳哄散,而讓他們驚慌是地上一條條蠕動遊移的東西……
“哪來這麼多蛇?
!
”柳輕絮狠抽涼氣。
“絮兒,那箫聲有問題。
”燕巳淵在她耳邊提醒。
柳輕絮又豎起了耳朵。
那箫聲還在,依舊空靈悠長,可不管她怎麼分辨,都确定不了箫聲來源的方向。
像是山崖下傳來的,又像是天空落下的,有時又覺得是從遠方飄散過來的。
直到一士兵被蛇咬過後發出慘叫,柳輕絮他們才如同夢中驚醒。
柳景武揚劍下令,“殺!
”
峰頂,很快便成了戰場。
跟先前圍捕苗子的場景比起來,此刻隻能用一個詞形容——
混亂!
無數的蛇,大的小的,有名的沒名的,直叫每個人都頭皮發麻。
将士們揮刀亂砍,地上密密麻麻的躺着殘斷的蛇身,可即便這樣,還是有源源不斷的蛇出現,前赴後繼的攻擊他們。
被咬的人越來越多,除了砍蛇時的士氣聲,還有被咬時的慘痛聲。
柳輕絮和燕巳淵不敢再靜觀了,趕緊将餘輝裝在竹筒的‘聖水’分發了下去,讓那些被咬的人喝上一兩口,再滴幾滴‘聖水’搽在被咬的地方。
神奇的事很快便發生了。
原本被毒蛇咬過的人要麼痛苦哀嚎,要麼難受抽搐,要麼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可一點‘聖水’下去,所有不适的症狀立馬得到了緩解,傷口再拿聖水一抹,除了抹不掉那細小的蛇口印子外,一個個頓覺神清氣爽,别說中毒了,精神頭比之前還好。
“有聖水!
我們不用再怕這些毒蛇了!
殺!
”
“殺!
把這些毒蛇全殺光,讓它們再沒機會害人了!
”
“殺啊——”
柳輕絮之前還提心吊膽的,生怕今晚就交代在這裡。
畢竟這漫山的蛇不知道有多少,就算他們人多,就算蛇沒毒,那也是需要體力的。
眼見所有人士氣大振,她和燕巳淵都松了一口氣。
夫妻倆也沒閑着,跟着衆人一起劈蛇砍蛇。
整個峰頂,塵土飛揚,腥氣彌漫,比真正的戰場還混亂。
空靈幽遠的箫聲還在,一直沒斷過,就像在為他們的士氣伴奏,可與群蛇厮殺的所有人都清楚,這箫聲不停,就意味着有人誓不罷休,非要同他們鬥到底。
就這樣,半個時辰過去,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眼看着天都快亮了,可仍舊有蛇不斷的出沒。
隻不過數量漸少了。
可是,将士們也累了。
柳景武瞧着衆人快筋疲力盡,當即下令讓一部分人在包圍圈中暫時休息,等恢複些體力再把其他人換下來。
柳輕絮也被燕巳淵帶到一處稍幹淨的空地休息。
聽着幽遠的箫聲,柳輕絮有些不解,“這吹箫的人吹了幾個時辰的箫,不覺累嗎?
不累就算了,明知道我們不懼毒蛇,還召喚出如此多毒蛇出來任我們砍,這跟傻缺有何區别?
”
燕巳淵沉着臉,幽深的眸底也是晃動着許多疑惑。
對方明知這樣放蛇也讨不到好處,為何還不願收手?
正在這時,強大的殺氣突然湧現。
還不是一股……
他感覺到了。
柳輕絮也感覺到了。
夫妻倆同時朝身後望去,臉色皆是變了又變!
好家夥,一下子出現幾十個殺手……
這些殺手清一色的灰色勁裝,蒙着臉,露出一雙雙充滿死氣的眼睛,于他們之前遇過的殺手有些不同,更叫人心驚。
而這些殺手中也沒有領頭人,全部行動一緻,目标就是他們夫妻二人。
燕巳淵眼疾手快的拉着柳輕絮飛出幾十步遠,險險躲過了他們第一波刺殺。
而遠處殺蛇的大部隊聽到動靜,紛紛望向他們。
看着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灰衣人,衆人又是一駭。
“絮兒!
”
柳景武首當其沖的趕向他們,揮起的劍狠厲地迎向那些殺手。
其他人也顧不上殺蛇了,同樣奮起奔來。
隻是他們離夫妻倆稍遠,還沒奔到他們跟前,那些殺手就已經把燕巳淵和柳輕絮逼到了崖邊。
雖然打鬥中他們夫妻也殺了幾個,可是幾十個人同時出手,他們壓力也巨大。
好在大部隊也是豁出去了,在他們無路可退時及時趕到,将殺手擋了下來。
柳輕絮正準備喘息,腳踝突然一緊。
她低頭一看,隻見一隻手從崖邊伸出來——
“啊——”
她連臉色都來不及變,就被那隻手拉下了山崖。
“絮兒!
”
燕巳淵連想都沒想就朝她墜落的身影撲了去!
“王爺——”
這一幕,直接把所有人吓懵了。
江九和餘輝差點都哭了,兩個人縱深一躍,幾乎是同時跟着燕巳淵撲了下去。
柳景武暴躁得一連殺了兩個灰衣人,沖到崖邊嘶吼,“絮兒——”
……
陽明峰不算京城周邊最高的,但其山上植被茂密,就連山崖這一面都長滿了橫七豎八的綠植。
各種植稈橫在崖外,從上往下陡峭雜亂,着實危險。
但這次江九和餘輝卻十分慶幸,有這些從崖壁上長出來的樹,護住了他們往下墜的速度,雖然擦傷免不了,可落到山崖下方時他們卻沒受多大的傷。
“王爺!
”
“王爺!
”
兩人沒一點歇的心思,在雜草叢生怪石嶙峋的崖下拼命搜找起來。
“咳咳……”
就在兩人心焦得如同着火一般,一陣沉悶的咳聲讓他們大喜,趕緊尋聲飛過去。
燕巳淵正捂着胸口從一堆亂草中起身。
江九和餘輝上前扶着他,嗓子都哽咽了。
“王爺,您怎麼受傷了?
”
“王爺,王妃呢?
王妃落在哪了?
”
江九準備扶他坐下為他檢查,餘輝正準備去尋柳輕絮。
誰知燕巳淵咬着牙溢道,“她被人劫走了!
”
“什麼?
!
”江九和餘輝又驚又駭。
他們并不知道崖邊那瞬間的事,還以為柳輕絮是失足跌下山崖的。
江九急聲問道,“王爺,王妃被何人抓去了?
您瞧清楚了嗎?
”
燕巳淵深吸了口氣,捂着胸把那一口血氣壓了回去,滿目殺氣的他用力咬出三個字,“像燕容泰!
”
“二王爺?
!
”江九和餘輝又是齊聲驚呼。
江九問道,“王爺,可瞧清楚了?
”
燕巳淵抿着唇,幽深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确定。
那個身形……
可惜對方蒙着面,加之他急于救自己女人,當時并沒有想那麼多。
江九快速的替他把完脈,又心驚又心疼,“王爺,您傷得有些重,現在不宜走動。
屬下陪您在此歇會兒,讓餘輝去叫人救王妃。
”
燕巳淵還想說什麼,突然身子晃動,兩眼一閉就朝江九倒去。
“王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