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将他們拖出去砍了
公主這笑聲一出,滿殿嘩然。
跟上次柳輕絮展露才藝比起來,這次涉及到皇室子嗣被偷,其在場人熱鬧的程度一點都不輸上一次。
而柳輕絮,再一次成了事件的風頭人物!
可她跟上次一樣,從容地接受着所有人注視,也毫不避諱地掃視着殿中所有人的反應。
突然,她盯着殿門,嬌喝,“站住!
”
衆人下意識随着她眸光望去,隻見一名小太監正準備出殿。
一晚上沒開口的燕巳淵突然出聲,冰冷的嗓音繞梁入耳,全場清晰可聞。
“這是準備向誰報信?
”
那小太監先是停下腳步,随着瑧王這一出聲,他身子一抖,轉過身就朝他們跪下,“禀瑧王殿下,奴才内急。
”
柳輕絮笑了笑,轉身面朝燕辰豪,“皇兄,殿外的情況在場的人不知,殿内的情況殿外的人不知,若此時有人離開……”
後面的話她有意沒說完。
可滿殿的人,能入皇家宴席的,會有傻子嗎?
誰敢說自己聽不懂?
現在不管是進殿的還是離殿的,都有通風報信的嫌疑!
燕辰豪龍顔沉冷,揚聲威喝,“沒朕的允許,誰敢擅自離殿,九族論斬!
”說完,他朝那小太監擡手一指,“拿下!
”
禦前侍衛就在殿門邊,聽到令聲,立即将那小太監制服住。
小太監驚恐的求饒,“皇上開恩……奴才不是要去報信……奴才冤枉啊……”
但沒人聽他的,更沒有人站出來為他說話。
有些人扭開頭,有些低着頭,像是不忍聽,又像是不屑聽。
可柳輕絮才不管别人怎麼想,對于滿殿官員及家眷,講真的,她是一個都沒放眼中。
心中坦蕩的自然會乖乖的配合,明哲保身的道理,這些浸淫官場的人誰不懂?
而心中有鬼的,她不怕對方站出來,就怕對方當鴕鳥不敢出來。
總而言之,敢打她孩子的主意,就别想安生!
殿門被關上了。
隻留了一側小門。
滿殿的人安靜的坐在席位上,整個宴殿鴉雀無聲,安靜得讓人窒息。
直到蕭玉航和楚中菱一人抱着一個孩子前來,殿堂裡窒息的氣氛才被打破。
燕巳淵接過女兒,瞿太後也趕緊把小孫兒抱到懷裡。
柳輕絮沒跟他們搶,不過細細的觀察過兒子女兒,發現兩個小家夥正睡着。
蕭玉航主動向燕辰豪禀道,“皇舅舅,小舅舅同小舅娘算到今日有人會對小世子和小郡主不利,所以進宮前就做了準備,用一些蘿蔔做成小孩的模樣裹于襁褓中,并讓兩位嬷嬷假扮成奶娘的樣子,事先同假嬰孩藏在偏殿。
兩位奶娘帶着小世子同小郡主進了偏殿後,玉航同菱兒就帶他們偷偷離開了。
沒想到真有人預謀偷盜小世子和小郡主,而且對方還準備了兩個孩子,幸而小舅娘和小舅舅做了準備,否則對方偷走的就不是蘿蔔而是真的小世子和小郡主了!
”
燕辰豪聽完,目光淩厲地斜向左側。
那裡,入席的都是後宮妃嫔。
至于他這一記眼神是何意思,所有人心知肚明。
正在這時,一隊侍衛回殿複命。
“啟禀皇上,在翎羽宮搜到了蘿蔔!
小的們趕到時,翎羽宮的人正在銷毀證據!
”
兩名侍衛将手中的兩件襁褓呈上。
這兩件襁褓與燕容潋和燕容滟身上裹着的襁褓一模一樣,上面的繡花走線,都足以證明出自同一個繡娘之手。
但襁褓打開,裡面是一堆白蘿蔔,隻不過被雕刻成人形的模樣,有‘四肢’、‘軀幹’和‘頭顱’。
但此刻‘頭顱’已經不是完整的了,而是被剁切成了塊狀。
用腳底闆都能想得到,對方在看到這些蘿蔔時,肯定知道上當了。
那麼面對這些罪證,該如何處理呢?
當然隻有剁了來個毀屍滅迹!
雖說蘿蔔也可以吃,可是襁褓裡的這些蘿蔔,有‘手’有‘腳’還雕有‘眼睛’‘鼻子’‘耳朵’,多看兩眼都寒毛直豎了,誰還能下得了嘴?
四個孩子、兩堆蘿蔔、可謂是鐵得不能再鐵的鐵證了!
滿殿又陷入了可怖的安寂氣氛中,一雙雙目光全投向了嫔妃處。
燕辰豪拍桌怒道,“來人,将陳妃拿下!
”
妃嫔中,一名女子臉色慘白,渾身抖得像搖擺中的篩子,旁邊的妃嫔呼啦全起身躲避,生怕被她連累了一般。
群臣中,一中年男子也顫栗的出席,撲跪在殿中央呼道,“皇上,此事與小女無關,定是有人栽贓嫁禍小女,還請皇上明察!
”
柳輕絮盯着此官,正想打聽他的身份,就聽平陽公主在她耳邊小聲道,“此人叫陳宏,在國子學任修書一職,他女兒陳妃是蘇皇後引薦入宮的。
”
柳輕絮心下頓然明了了。
如此說來,也是丞相蘇炳成那一黨的。
她下意識朝蘇炳成看去,今日的蘇炳成低調得很,從頭到尾都端坐在席中,就連此刻都一臉淡漠,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燕辰豪聽陳宏為女兒喊完冤,指着被侍衛捆綁帶來的多名宮人,寒聲問道,“他們不是陳妃的人?
”
陳宏轉頭,一臉烏青色,惡狠狠地瞪着那些宮人,“你們為何要做那種事?
是誰收買了你們?
”
宮人們個個低着頭,沒一個出聲。
而他們的反應看似老實,可卻讓燕辰豪更是龍顔大怒,“來人,将他們拖出去砍了!
”
沒有審問,直接砍。
滿殿再次躁動起來。
然而,也隻有燕巳淵和柳輕絮他們能理解這是為何。
這些人被帶來,一個個連害怕的表情都沒有,這正常嗎?
不正常!
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他們早知道事情敗露會面臨的結果,反正橫豎都是死,又何必多說!
既然連死都不怕,那審問他們自然也就沒必要了,還不如先砍了解解氣!
殿中侍衛領命,也是一點都不含糊,快速将一幹宮人帶出殿門,就在殿門外行刑。
陳宏轉頭望着殿門外的情景,整個人都癱了。
而那位陳妃,突然栽倒在地。
周圍的人以為她是吓暈了,可定眼一看,全‘啊啊’地尖叫起來。
隻見陳妃嘴溢黑血,雙目的眼珠子突得都快從眼眶裡滾出來了。
人死了!
還是衆目睽睽下被毒死的!
這一幕,不僅殿中百官及親眷恐然無措,就連柳輕絮他們都很是意外。
這種死法,跟那些落在他們手中的死士一樣!
事先被人喂了毒,隻要他們内心充滿了恐懼,就能引發體内的劇毒,然後當場斃命!
看着這一幕,燕辰豪整張臉都黑透了。
龍袍下怒氣噴發,雙目中翻湧着暴戾的氣息,仿佛随時會把這寬敞華麗的殿宇給掀了!
禦前統領帶着其他侍衛回來複命,别的宮都沒異樣,就翎羽宮有問題。
蕭玉航突然‘咦’了一聲,“江九和月香姑姑不是跟蹤偷兒去了嗎?
他們怎麼沒回來?
”
禦前統領忍不住皺眉,“我們搜查各宮時,的确看到有人落了标記引我們前往,可在翎羽宮,我們隻發現了宮人與被偷走的兩隻襁褓,并未發現其他人身影。
”
聞言,蕭玉航大驚,“那江九和月香姑姑去哪了?
”
不止他,燕巳淵、柳輕絮、平陽公主、北蕭侯都變了臉。
這一出戲是他們聯手布置的。
蕭玉航主要負責把兩個孩子和奶娘帶走,一旦有人來偷孩子,就由躲在暗處的江九和月香跟去,好精準的知道對方去了何處。
之所以柳輕絮他們這邊會派江九,就是怕對方會使用陰招,江九有武功又懂醫術,遇上突發情況也能及時地解決。
至于平陽公主為何要派月香,柳輕絮出于信任,并沒有多問。
眼下,翎羽宮的陳妃死了,宮人也被斬了,突然告訴他們派去盯梢罪犯的江九和月香不見了,這如何能不叫他們意外和緊張!
燕辰豪再次下令,“搜!
把翎羽宮夷為平地也要把人找到!
”
他是真氣到極點了!
陳妃的死看似是畏罪自殺,可他心裡比誰都清楚這意味着什麼!
一個妃嫔被人用毒藥控制,那其他嫔妃呢?
除了妃嫔,宮人是否也被控制了?
這些問題簡直叫人細思極恐……
“皇兄,讓宴席散了吧。
”燕巳淵低沉開口。
燕辰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兄弟倆視線一交換,燕辰豪一身暴戾的怒火漸漸的消去,随即龍袍一揮,“今日宴畢,衆卿請回吧。
”
文武百官早都想離開了。
他這一聲如同赦令,衆人齊聲叩拜後,争先恐後地離開了。
妃嫔中除了呂芷泉,無一人留下。
很快,宴殿中的人隻剩下柳輕絮他們,連宮人都被遣了出去。
燕辰豪一拳頭砸在桌面上。
怒!
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怒不可遏!
柳輕絮又像變戲法似的拿出一隻封了口的罐子,獻寶似的呈到他跟前。
“皇兄,我知道您擔心什麼,您放心,我已經想到應對的法子了,保證以後再不會有人突然暴斃了。
”
“這是何物?
”燕辰豪微眯着眼盯着她手裡的小瓷罐。
“聖水。
”給柳輕絮一百顆腦袋她也不敢說這是兒子的尿!
“聖水?
何處得來的?
有何效用?
”燕辰豪擡眸盯着她,倒不是懷疑她的話,而是不明白她要做何。
“皇兄,像陳妃這樣的情況我不知道是否還會出現,但以防萬一,在我們捉拿幕後之人前,讓宮裡每人都飲些‘聖水’。
咱們悄無聲息地給每個人洗洗胃,有毒的解毒,沒毒的強身,不知皇兄意下如何?
”
燕辰豪一聽,雙眼頓亮。
隻是他很快又蹙起濃眉,“宮中如此多人,即便每人飲一口,也需要不少的聖水……”
“皇兄放心,别的絮兒不敢保證,這‘聖水’多的是!
”柳輕絮笑着打斷她。
隻要她兒子每日吃飽喝足,一天小半桶不成問題。
“咳!
”燕巳淵清了清嗓子,“皇兄,絮兒早有準備,您不用過慮。
”
瞧着他那眼底隐忍的笑意,燕辰豪莫名地掉黑線。
再看柳輕絮手中的瓷罐,不知道為何,他忍不住就朝自家母後看去,目光落在母後懷中的小家夥身上。
莫非……
柳輕絮安撫好了他的情緒,頻頻回頭望着殿外,心裡隐隐不安,遂對燕巳淵說道,“王爺,我們去找找江九和月香吧。
”
侍衛去了那麼多,也去了那麼久,但都沒人回來,她着實不放心。
……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一男一女正苦于被困。
他們追蹤偷兒追到翎羽宮,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地面突然裂開一道巨大的縫,他們猝不及防的掉了進來。
還不等他們回過神來,頭頂的裂縫就合上了。
而他們站立的地面離頭頂,起碼有三層樓閣高。
四周全是石壁,密不透風、伸手不見五指,當他們拿出火折子,借着星星火光看了一眼周圍,驚得直接倒抽冷氣。
因為四周堆滿了死人——
甚至還有白骨!
森嚴的宮闱中,竟有如此死人坑,這如何能不叫他們震驚?
!
即便他們自幼學醫,早就見慣了人世間的生老病死,可面對這樣的情景,内心還是震得一顫一顫的。
眼見女人還要去細看那些死人,江九一把将她拉住,“别動!
這些人都是中毒而亡,說不定他們屍身上也有劇毒!
”
月香一聽,下意識地往他身體靠。
江九突然從腰間扯下兩隻小葫蘆,拿了一隻塞給她,“如果感到不适,就喝下去!
”
“這是什麼?
”月香搖了搖小葫蘆,聽到液體晃動的聲音,她忍不住拔開塞子,這一聞,直接讓她驚呼,“你拿尿給我喝?
”
“别嚷嚷!
這東西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若不想出事,就拿好!
不然要是有個意外,可别說我見死不救!
”江九沒好氣地道。
這可是他們小世子的童子尿,外面的人想要還要不着呢!
月香捂着鼻子,生氣地瞪着他,“這不會是你的吧?
”
江九,“……”
月香把葫蘆口塞好,還給他,恨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也沒必要如此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