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我們為何要弄成一模一樣?
“王妃,這幾日上官淑蘭都有來看小世子和小郡主,奴婢瞧得出來,她是真的很疼愛小世子和小郡主。
隻是,她總找理由想把小世子和小郡主抱走……”
“秀姑,你知道我的來曆,以後再聽見她說要抱走孩子的話,不需要給她留顔面。
要真是疼愛我,哪怕他們不是我生身父母,我也會把他們當生身父母看待。
如果是别有居心,就算是生身父母,我也不會放在眼中,畢竟虎毒還不食子呢,不愛子女的父母,不配受子女敬重!
”
“是,王妃,奴婢知道該如何做了。
”秀姑躬身應道。
“你呀,就是脾氣太好了。
你别忘了,你是咱們瑧王府的人,就算得罪他們,他們能把你怎樣?
誰敢不把你放在眼中,我第一個不饒他!
”
秀姑擡起頭,笑得很腼腆。
柳輕絮望着門外上官淑蘭離開的方向,雙眸微微眯起……
午膳的時候,楚坤砺不請自來。
臉色擺得最難看的不是燕巳淵,而是柳景武。
幸好沈宗明在,找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調節着氣氛,現場才較為和諧。
吃着小酒,談天論地,不知怎的,就談到了不久後的春狩上。
楚坤砺冷不丁的同柳景武說道,“柳将軍乃玉燕國先帝親封的鎮國大将軍,貫頤備戟,威猛之名享譽天下,想必騎射自然也不在話下,到時楚某可要好好領教領教。
”
柳景武一聽,這不是赤裸裸的挑戰嘛!
他當然不會怯弱——
可就在他直着脖子要挑釁回去時,柳輕絮比他先開了口,沒好氣地道,“狩獵是為了讓大家玩樂,可不是讓人鬥氣的!
”
楚坤砺闆着臉不滿她,“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
”
柳輕絮把筷子一放,端坐好,笑眯眯地看着他,“那親愛的父皇,您若真要同我爹比試騎射的話,我覺得不需要等春狩,你們現在就可以比試,一人一桶箭,朝彼此對射,看誰先把對方射成蜂窩。
您覺得如何?
”
楚坤砺濃眉一擰,指着柳景武,“你向着他說話?
”
往日裡,他和柳景武沒少鬥,打架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回了,可不管他們如何鬥,柳輕絮從來不管他們,除非是鬧到歇不下來了,她才會出面吼兩句,但就算她站出來也不會幫着誰說話,都是一視同仁的嫌棄。
可今日……
她的話雖然陰陽怪氣,明着指罵兩方,可是卻擋了柳景武的話,這不是向着柳景武是什麼?
柳輕絮收起笑,“這是幫誰的問題嗎?
你乃萬金之軀,少一根寒毛我們都沒法向大湘國交代,狩獵這種事,你不提防着危險,反而還要拉着人比試,我看你不是要同我爹争個高下,而是想給我和王爺添亂!
”
說到最後,她臉色拉得老長。
楚坤砺被她堵得無語,甚至還伴有幾分難堪。
反觀柳景武,紅光滿面,嘴角咧到了耳根,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别的原因,反正就差放聲大笑了。
沈宗明端起酒杯,笑呵呵的對楚坤砺說道,“楚皇陛下,我們王妃也是為了您安危着想,您可别辜負了她這份孝心啊!
”
楚坤砺‘哼’了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對于比試的話題,也就此打住。
許是為了轉移話題,他突然轉頭,沖某個女婿問道,“十皇子下落不明,怎不見你們着急?
”
這問題……
柳輕絮暗叫不妙。
她還有心思弄酒菜讓他們吃吃喝喝,這不就是在告訴别人他們不着急嘛!
就在她加急的在心中攥想理由時,隻聽身旁的巳爺低沉道,“敵在明我在暗,我們任何舉動都極易被對方察覺,所以本王隻派了暗衛搜尋十皇子下落。
”
楚坤砺又問,“十皇子都失蹤多日了,對方為何一點消息都沒有?
按理說,他們劫走十皇子應該有所圖謀才是,如此平靜實屬反常,你們不得不提防啊!
”
燕巳淵回道,“多謝嶽父大人提醒,我們定會倍加留意的,以防十皇子在對方手中遭遇不測。
”
楚坤砺點點頭,也沒再繼續說下去了。
對于柳輕絮向上官淑蘭提議讓他們離開瑧王府一事,他并沒有任何不滿,午膳後,他就同上官淑蘭離開了瑧王府回皇家别院去了。
柳景武今日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跟沈宗明都多喝了幾杯,兩人都有些微醺,随後去了偏房歇息。
柳輕絮和燕巳淵回了卧房。
“阿巳,我有個大膽的猜測。
”
“你覺得楚坤砺與蘇皇後母子勾結?
”沒有了外人在場,她所有心思都寫在臉上,燕巳淵如何看不出來?
“是。
”柳輕絮點頭,鄭重又嚴肅的分析道,“我們去陽明峰那日,前腳剛走,楚坤砺和上官淑蘭後腳就到。
那晚幾十個殺手潛入府中行刺他們,看似是在聲東擊西,可事後想起來,就會覺得巧合太多了。
沒錯,我就是懷疑殺手刺殺是做戲,可如果說楚坤砺與蘇皇後母子有勾結,這又太過匪夷所思了。
他與蘇皇後母子勾結,圖什麼?
”
燕巳淵神色凝重,她的猜測不無道理。
可若要說到匪夷所思,他倒是有另一番猜測——
“絮兒,如果說楚坤砺也是舞毒的人,你覺得可能性有多大?
”
“……!
”柳輕絮猛地一震。
這問題她沒有想過,因為楚坤砺的身份在那擺着,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怎能與舞毒這種下三流的人狼狽為奸?
可經巳爺這一嘴,她腦海中如流星劃過,光亮瞬間把腦神經都照清晰了!
“阿巳,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說,我們潋兒和滟兒有辨識毒物的能力!
”
“嗯?
”燕巳淵驚訝的擡亮了眸子,“何時發現的?
”
柳輕絮趕緊把她和月香做實驗的事告訴他,然後繃着臉道,“周蓮身上有蠱蟲,所以他接近潋兒和滟兒,他們兄妹倆就會無端哭鬧。
若是以此推測,我們仔細想想,之前有哪些人想抱潋兒和滟兒導緻潋兒和滟兒莫名哭鬧的?
蘇皇後算一個,楚坤砺也算一個,他們兩人都不止一次惹哭潋兒和滟兒!
”
燕巳淵沒想到自己的這雙兒女會有這等能耐,聽她講述實驗經過時,他都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眼下再聽她分析完,他如醍醐灌頂,隻覺茅塞頓開!
柳輕絮看着他神色變化,繼續道,“阿巳,如果楚坤砺真的是舞毒一夥的,那很多疑惑也就迎刃而解了,你說是不?
”
燕巳淵沉着臉點了點頭。
如果他們的分析無誤,那楚坤砺死皮賴臉留在玉燕國的原因也就不難猜了!
“阿巳,我們現在需要做兩件事,一是剖了苗子查清楚蠱蟲,二是去聶家莊園碰碰運氣,看能否發現一些跟舞毒有關的線索。
”
“現在去聶家莊園?
”對于解剖苗子的事,燕巳淵沒有意見,但她要去聶家莊園,他自然是不放心的!
“我知道你不放心,而且我們确實沒什麼準備,但是我有辦法去聶家莊園溜一圈。
”柳輕絮拍着胸膛保證,“真的隻是去參觀,絕對不輕舉妄動。
”
燕巳淵剜了她一眼,真是拿她沒辦法,隻能問她,“如何去?
總該有個名頭吧?
”
柳輕絮‘嘿嘿’一笑,“你忘了麼,柳元茵現在可是聶家莊園的夫人!
”
她不提,燕巳淵還真的差點把柳元茵給忘了。
聽她這麼一說,他稍作思量,然後道,“去可以,把楚中菱帶上,你同她必須穿戴打扮一緻!
”
“為何?
”柳輕絮有些不解。
帶楚中菱是肯定的,柳元茵現在的身份是楚中菱的侍女新芽,她就是要借這層關系去聶家莊園。
隻是要她們打扮一緻,這是要搞啥名堂?
燕巳淵倏地勾起唇角,幽深的眸底閃過一絲黠光,“讓人分辨不出你們的身份,為夫也能安心一些。
”
柳輕絮反應過來,頓時忍不住噴笑,“行,那我這就把小侯爺和楚中菱叫來!
”
她和楚中菱平日裡因為穿戴不同,性子也不同,所以旁人一看就知道誰是誰。
但如果她們打扮一樣,再把言行舉止規範一下,還真沒幾個能分辨出她們來。
這是早前就證實過的。
如此一來,就算有人要對她不利,也會因為傻傻分不清楚而不敢輕易下手,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随後,燕巳淵讓餘輝着手準備去聶家莊園一事,柳輕絮則去了偏房見柳景武。
她對柳景武說得很直接,“是你主動把柳元茵交出來,還是我們去将軍府拿人?
”
柳景武正在軟塌上休息,看着面前女兒微冷的臉色,有些微醺的他酒意頓時全散了。
他抿了抿唇,嗓門像是被魚刺卡住了似的,“絮兒……她……她到底是你妹妹……我就這麼一個親生的了……”
他的心情柳輕絮自然是理解的。
不管柳元茵做了多少傷他心的事,哪怕他明面上已經把柳元茵趕出柳家,但内心裡他還是沒隔斷這份父女親情。
她不怨他這份私心,因為站在他的角度,這是常理也是常情。
如果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柳元茵死活,那才真的叫人看不起。
曾經她拿柳景武和沈宗明比較,覺得柳景武對她這個女兒太冷漠無情了,根本不配為人父,可後來知道自己隻是柳家的養女後,她才明白,不是柳景武不配為人父,而是他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到了親生女兒身上。
他不是沒有愛,隻是因為她是柳家養女罷了。
此刻看着他眼中的哀求,她歎了一口氣,“不管她盜走的鳳陽鏡是真是假,她這偷盜的行為都是不可饒恕的大罪。
我要是想要她的命,早就把此事捅到皇上跟前了。
”
柳景武趕緊道,“絮兒,你就再原諒她這一次吧,我這就回去讓她把鳳陽鏡交出來!
”
柳輕絮搖了搖頭,“這倒不必。
”
聞言,柳景武很是不解,又有些忐忑的盯着她,“那你想……如何?
”
柳輕絮也沒跟他饒彎子,一臉肅然的道,“我們要找的毒王應該就是舞毒,而他極有可能藏身在聶家莊園。
我和王爺想去聶家莊園打探一番,需要柳元茵幫忙。
如果這事辦好了,也算她将功贖罪吧,就是不知道她是否願意?
”
柳景武想都沒想就道,“她敢拒絕,我親自宰了她!
”
想起兒子的死,他就悲憤痛恨,眼下好不容易有毒王的下落,要是女兒不配合,他第一個不饒她!
……
聽說要去聶家莊園,蕭玉航自然是很積極的。
倒是楚中菱有些懵,看着跟自己同樣打扮的柳輕絮,她很是别扭,“楚中妍,你這是要作何啊?
好端端的,我們為何要弄成一模一樣?
”
柳輕絮知道,蕭玉航對她是隐瞞了一些事的。
“你以前不是喜歡和我互換身份麼?
我不和你互換身份,就想整成這樣出去捉弄人,你不覺得挺好玩的嗎?
”
楚中菱盯着她看了又看,再低頭盯着自己看了又看,‘哈哈’笑起來,“你别說,這樣捉弄人也挺新穎的!
要是我惹了禍,我就說是你做的!
”
柳輕絮汗,“……”
難道她就不知道把鍋甩給她?
!
三輛馬車朝城郊駛去——
柳輕絮沒與燕巳淵同乘,而是坐在柳元茵的馬車裡。
雖然柳景武拿性命擔保,說柳元茵答應幫他們,但她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
“大姐,我知道錯了,你不用如此防備我。
”面對她面無表情的注視,柳元茵明顯很緊張。
“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
“大姐,你說。
”
“你是心甘情願嫁給聶佩遠的嗎?
”
“我……”柳元茵張了張嘴,但見柳輕絮臉色泛冷,她立馬縮了縮脖子,“大姐姐明知故問。
聶佩遠的年紀比我們爹還大,你覺得我能看上他?
”
“那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柳輕絮勾了勾唇角。
“大姐有何話直說便是。
”
“如果毒王在聶家莊園,那你夫君勢必受其牽連……”
她話故意隻說一半,但柳元茵卻低下頭沉默了起來。
柳輕絮知道柳元茵在想什麼。
就她對柳元茵的了解,如果柳元茵是那種能同男人相濡以沫、同甘共苦的人,那她敢把腦袋摘下來給柳元茵當球踢!
果不其然,片刻的沉默後,柳元茵擡起頭,直視着她說道,“我不在乎聶佩遠是生是死,大姐要同我做交易,我欣然接受。
如果我幫你們查出毒王的下落,大姐必須答應我,聶家莊園的一切都歸我。
”
“成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