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要生了
蘿蔔,柳輕絮讓秀姑收下了。
柳元茵也很識趣,沒有在她們跟前多礙眼,送完蘿蔔就離開了。
等她走後,楚中菱歎道,“這柳元茵是真的變了,自從她再嫁後,夫家有什麼好東西她都能想到我們。
雖然那些東西不值幾個錢,但這份心也很難得。
”
柳輕絮睇了她一眼。
楚中菱靠到她身側,抱着她手臂小聲問道,“我看你對她一直都很冷漠,難不成你認為她是裝的?
可這都好幾個月了,她的一舉一動我們都盯着,也沒發現她有不軌之舉。
”
“原諒她是一回事,但不代表我非要與她好。
”
柳元茵确實在用行動表明她已經改過自新了,這幾個月來她的一舉一動他們皆看在眼中,無可指摘。
可一個曾經傷害過她的人,要她與對方做心腹之交,她還真是做不到。
柳元茵有心悔改,她可以當一次聖母‘得饒人處且饒人’,給她改過自新的機會。
彼此往來她也可以勉強接受,但再多的,她就做不到了。
楚中菱點點頭,“你不喜歡她,那我也不會喜歡她。
”
柳輕絮無語地白了她一眼。
她們兩姐妹關系是越發緊密了,可楚中菱的依賴心也逐日見長。
柳輕絮知道她腦子簡單,但堂堂一公主這麼沒主見,她也是服氣得很。
楚中菱想起什麼,突然問道,“妍兒,那些蘿蔔你要吃嗎?
”
柳輕絮沒好氣地剜了她一眼,“你不是說吃了會放屁嗎?
我現在讓人弄些來吃,然後放屁把你嘣回平陽公主府去!
”
“哈哈……”楚中菱大笑,“來來,你嘣一個試試!
上次你放屁我沒機會見到,這次讓我開開眼界!
”
柳輕絮一臉黑,舉起手作勢要揍她,“你皮癢是不是?
信不信我揍你?
”
楚中菱趕緊放開她躲到了秀姑身後,伸出腦袋看了一眼她肚子,挑釁地笑道,“就你現在這樣,你揍我一個試試?
等會瑧王回來我就告訴她,說你一點都不安分,都要臨盆了還想找人打架!
”
柳輕絮,“……”
這死丫頭,居然知道搬弄是非了!
秀姑被她們逗得直笑,但也擔心柳輕絮真動手,遂趕緊安慰她,“王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您現在可不能生氣,免得動了胎氣。
”
楚中菱不滿的噘嘴,“秀姑,你什麼意思嘛!
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這分明就是挑撥我們姐妹情義!
回頭她生完孩子真要揍我,小心我拉你墊背!
”
秀姑不接她話,隻悶笑。
“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蕭玉航從院外進來,好奇的問道。
“玉航,秀姑欺負我!
”楚中菱撒開腳向他跑去。
柳輕絮,“……”
秀姑,“……”
蕭玉航都忍不住愣了,瞧着她們主仆倆的反應,再看撲進懷中的人兒,頓時哭笑不得。
這丫頭告黑狀也不挑人的!
秀姑在瑧王府雖然很得他小舅舅和小舅娘信任,可人家從來不像别家下人那般仗勢欺人。
燕巳淵負手從他們身旁經過,都忍不住給了楚中菱一記鄙夷的眼神。
蕭玉航摸着楚中菱腦袋,突然認真與她說道,“菱兒,我同小舅舅要出去一趟,這幾日你就在瑧王府陪小舅娘,行嗎?
”
不等楚中菱開口,柳輕絮先皺眉向自家巳爺問道,“幾日?
你們要去哪?
”
燕巳淵低沉道,“剛剛接到曹成旺送來的消息,離京城五十裡外的付家村發現一具幹屍,死者乃一八歲幼童。
”
“什麼?
又死了一個孩子?
”柳輕絮又驚又怒。
太平了三個月,對方終于忍不住又冒頭了嗎?
”
蕭玉航道,“之前發生那麼多起,但消息都壓得很實,這次付家村發現幹屍,引起了不小的慌亂。
曹成旺帶人前去查案,卻被村民困住,整個村的人集結起來非要他給個說法。
不得已,小舅舅才決定親自去一趟。
”
楚中菱知道他們很重視幹屍一事,眼下好不容易有點線索,自然是不能放過的。
隻是她擔心地說道,“妍兒要臨盆了,你們這一去還要多日才能回來,府裡的事如何安排?
”
柳輕絮安慰她,“沒關系的,算日子也還有半個月。
”
燕巳淵握着她手,溫了嗓音,“我已派人告知皇兄,讓他把小嫂子借你幾日。
我帶玉航前去,最多三日便回來。
”
“嗯。
”柳輕絮在府裡待着,沒什麼可怕的,她反而更擔心他們,“你們把餘輝和江九帶上,府裡有景勝和秀姑便夠了。
要是母後知道你們外出,多半也會派人來我身邊,你完全不用擔心。
倒是你們在外頭我不放心,要多帶些人,我才能在府中安心待産。
”
燕巳淵沉默了片刻,也順了她的意思。
他現在什麼都不怕,就怕她因為擔心而坐不住,到時挺着個大肚子去找他……
為避免夜間趕路,他們很快便離開了瑧王府。
正如燕巳淵想的那般,柳輕絮在他們走後,還真是坐立難安。
太平了三個月,可偏偏在她要快要臨盆時又出現這種事,她心裡如何能踏實?
懷孕的人情緒本就不穩定,她在孕期中的心态算是很好的了,但心态再好,也有繃不住的時候。
當天傍晚,呂芷泉就從宮裡趕來了,同時還帶了一幫子人來。
跟柳輕絮想的一樣,瞿太後不放心她一人在府中,當即就欽點了一群人跟着呂芷泉出來。
上次她給的人燕巳淵全都送了回去,這次柳輕絮要生了,自然就留下了。
呂芷泉挺着四五個月的肚子,這幾個月被他們皇帝大哥‘關着’,養得又白又圓潤,有着一張娃娃臉的她,現在看着就像一個福娃似的。
“輕絮,多虧了你們,我終于可以出來透口氣了!
你是不知道,我真快被皇上氣死了!
前陣子明明是他手滑打碎了一隻琉璃杯,他非要說是我擺放不當,直接罰我禁閉!
”
一見面,呂芷泉就不停地抱怨。
這要是換個人來,柳輕絮直接會認為對方是在秀恩愛,可擱在這個小嫂子身上,她知道她是真憋壞了。
不過她是特别佩服皇帝大哥,罰禁閉好像上瘾了似的,關鍵是他老跟孕婦過不去!
楚中菱在一旁聽着,忍不住替她心疼,“皇上未免也太不講理了吧?
你為她生兒育女,他居然還要罰你!
呂貴妃,我看你還是别回宮了,幹脆就在妍兒這裡住下,生完孩子再回宮,免得再受欺負。
”
柳輕絮對着她掉起了黑線。
這死丫頭,當心皇帝拿刀追殺她!
卧室裡就她們三個,再加一個為他們斟茶倒水的秀姑,倒也不怕這些編排皇帝的話傳出去。
呂芷泉得到楚中菱的同情,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意,與其讓皇上三天兩頭找我茬禁我足,還不如賴在瑧王府呢!
”
楚中菱有些擔心,“可你是皇貴妃,在外面住久了,恐怕那些朝臣會對你有意見。
”
“他們早都對我有意見了。
”呂芷泉不知不覺就露了一些事出來,“上次蘇丞相帶着好幾名官員彈劾我,說我舉止不端,德不配位,不配為四妃之首。
他們不知道,我當時可高興了,都想好在京城添置别院了,可誰料皇上提都沒提一句。
”
楚中菱,“……”
身為一國公主的她,也是第一次遇見呂芷泉這種不想争寵的女人。
柳輕絮雖然高興呂芷泉出來陪自己,可耐不住心情實在低落,遂說話的欲望不太強烈,腦子裡想的最多的事都是燕巳淵他們在外面的情況。
呂芷泉是憋壞了,一出來就像放飛的籠中鳥,話多得不行。
而楚中菱又是個急于生孩子的,看到呂芷泉也挺個肚子,那羨慕嫉妒恨的心情又上了頭,當面便向呂芷泉取起經來。
于是兩個人就如何懷孕這一事探讨了起來。
講到露骨的地方,連行房什麼體位都說,柳輕絮在一旁聽得那叫一個瀑布汗。
她幾次都忍不住想插嘴,想提醒呂芷泉,别說太那個,就楚中菱那直腸子性子,别人說什麼她就信什麼的!
但兩人聊得實在起勁兒,她壓根就插不進話,隻能繼續聽着呂芷泉臉不紅心不跳的教導楚中妍,“你們每日都不落下,說不定就是過繁的緣故。
回頭你同小侯爺商議商議,節制一點,十天半月同房一次,指不定就有了。
”
“嗯嗯……回頭我們試試。
”楚中菱點頭如搗鼓。
柳輕絮,“……”
她幾乎可以想象蕭玉航吐血的樣子……
這天晚上,呂芷泉和楚中菱在她房裡聊到大半夜才離開。
有她們這樣的聊天,柳輕絮煩亂的心還真是平靜了許多,這一晚,睡得還算踏實。
翌日一早。
她睡得正香,突然肚子裡隐隐傳來抽痛。
她睜開眼,摸了摸肚子,那抽痛隻是一瞬間,确定再沒有多餘的感覺後,她閉上眼又開始睡。
臨到晌午她才起床。
秀姑正伺候她洗漱時,她突然又感覺到一下隐隐抽痛。
這種痛跟肚子痛不同,但她又形容不出來,就像有什麼東西在肚子裡拉扯似的。
她瞧了瞧籮篼似的肚子,不由得失笑。
這兩個小家夥不會是真在肚子裡幹架吧?
她沒表現出來難受,秀姑自然也不知道她身體出現的情況。
用午膳的時候,呂芷泉和楚中菱都來了。
楚中菱提議下午打麻将,還說要教呂芷泉。
柳輕絮無所謂,她們高興便好。
隻是她今日比昨晚還心不在焉,除了擔心燕巳淵他們在外面外,她總覺得肚子有些不對勁兒。
可她怕自己說出來又顯得大驚小怪,何況她離預産期還有半個月。
就在楚中菱正興緻勃勃教呂芷泉打麻将時,她突覺抽痛感明顯了,忍不住抽了一口氣。
“王妃,怎麼了?
”秀姑離她近,也時刻留意着她,見她神色異常,趕緊問道。
“沒什麼,有點想入廁。
”她沖秀姑笑了笑。
“王妃,奴婢陪您去,您慢着些。
”秀姑小心翼翼地攙扶她。
楚中菱突然回頭朝她看來,冷不丁道,“你還是回房解決吧,就你這樣,要是突然把孩子拉茅廁裡,那孩子不得成屎娃了?
”
柳輕絮一臉黑,都想把鞋脫了給她砸過去。
好端端的一個公主,不知道哪學的,說話越來越粗俗!
呂芷泉笑道,“菱兒說得還是有道理的,輕絮,你多注意些。
”
柳輕絮正想開口,突然肚子裡的抽痛感又加強了,讓她忍不住皺眉,并彎着腰捂住了肚子。
見狀,呂芷泉趕緊丢下麻将到她身邊,緊張問道,“怎麼了?
别不是要生了吧?
不是說還有半個月嗎?
”
楚中菱也放下麻将,朝秀姑嚷了起來,“還杵着做何?
趕緊把妍兒扶進屋去啊!
穩婆呢,快讓穩婆過來看看!
”
“對對,把穩婆叫來,快!
”呂芷泉也嚴肅的附和,然後扶着柳輕絮就往屋裡去。
柳輕絮本來沒那麼嬌氣的,可這事她又不敢大意,隻能聽她們安排。
秀姑也很慌,很快便把兩個穩婆帶了過來。
倆穩婆看了,都說柳輕絮快生了。
頓時,府裡像炸了鍋一樣。
雖說早就做好了準備,可真到這一日,一個個慌得不行。
楚中菱在床邊直跺腳,“怎麼這個時候生呢?
瑧王說要三日才能回來,早知道就不讓他們出去了!
”
柳輕絮哭笑不得,“急什麼?
你剛沒聽穩婆說嗎?
這才剛開始,羊水都沒破,早着呢。
再說我生孩子,他就算在旁邊也起不了作用啊!
”
柳景武同楚坤砺又來了瑧王府,聽說女兒要生了,兩個大男人也很是緊張。
不過都是當過爹的人,比起丫鬟婆子來還是鎮定得多,怕府裡的人忙亂套,還守在門外幫着指揮。
“爹。
”
聽到熟悉的聲音,柳景武回頭看去,忙把人拉到邊上,小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不是說在外面不許叫‘爹’的嗎,要是讓人聽到了,當心麻煩!
”
柳元茵朝卧房看去,關心的問道,“大姐姐怎樣了?
我來城裡買點東西,路過瑧王府,聽說大姐姐快生了,所以過來看看。
”
柳景武點頭,“你有這份心,為父深感欣慰。
你就在一旁看着吧,别去給她們添亂,知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