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一腳踩死!
瞿茂丙緩緩的垂下頭,不再作任何反應。
他滿身氣息頹然消沉,似是認了罪,任由他們處置。
可這事是認罪便能解決的?
正在這時,一侍衛跑進來,禀道,“啟禀王爺,俞小小少爺被蛇咬了。
”
燕巳淵本就沉着臉的俊臉更是冷硬到了極點。
“将人帶來!
”
“是!
”
沒多久,瞿柯俞便被兩名侍衛帶到他們面前。
被擱地上,瞿柯俞捂着被咬的小腿,難受得直哼哼。
瞿茂丙趕忙放下尤氏,焦急無比的去看孫兒被咬的地方,“俞兒,你要不要緊?
好端端的怎會被蛇咬?
”
瞿柯俞委屈道,“祖父,我也不知道是哪裡跑出來的畜生!
我來這邊找你們,見奶娘正在院門口哄小世子,本想去看一眼小世子,沒想到一條蛇突然跑出來咬我!
”
瞿茂丙擡起失血的老臉看向屋中正立的夫妻倆。
夫妻倆沒說話,他們身側的江九先開口,“三老爺,小白蛇不會亂咬人,它能咬愈小小少爺,想必愈小小少爺身上有不同尋常的東西。
”
他這話一出,瞿茂丙已經不需要任何解答便能确定,咬他孫兒的蛇究竟是如何回事了!
然而,還不等他向夫妻倆讨問個說法,就聽燕巳淵沉聲下令,“餘輝,搜!
”
“是!
”
餘輝帶着侍衛上前,将瞿柯俞和瞿茂丙強行拉開,随即便将瞿柯俞從頭到腳搜了一遍。
然後從瞿柯俞身上搜出一隻細口藥瓶。
江九上前,接過藥瓶查看了一番,然後向燕巳淵禀道,“王爺,是劇毒。
”
燕巳淵給他睇了個眼色。
江九立馬帶着藥瓶退了出去。
地上,瞿茂丙和瞿柯俞爺孫倆神色都很是難看,眼底的慌恐藏都藏不住。
江九去了一會兒,很快又返回房裡。
“王爺,經屬下查證,媛娘屍肉上殘留的毒性與瓶中毒藥一緻。
”
“瞿柯俞。
”燕巳淵負手看向地上被蛇咬過的年輕人,沒有任何表情的俊臉,卻滿是不怒自威的氣息,“你可招認?
”
“我……”瞿柯俞猛打哆嗦,連小腿上的傷都不顧了,直接喊起冤來,“表叔,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媛娘的死跟我沒關系……”
瞿茂丙開始磕頭,“瑧王殿下,那瓶藥是我們老兩口的,我們怕被人發現,遂偷偷把毒藥藏在孫兒身上,他是一點都不知情啊!
”
燕巳淵雙眸染怒,淩厲射向他,“事到如今,你還當本王是三歲稚子?
本王給你們機會,你們不知珍惜,真是冥頑不靈,死不足惜!
”
“瑧王殿下……”瞿茂丙完全扛不住他一身凜厲的威壓,哆嗦不已。
柳輕絮見巳爺氣得不輕,主動把話接過來,“三舅父,我們這次來國公府,就是為了徹查大舅父中毒一事。
就算你們一句話都不交代,我們也有足夠的證據定你們的罪。
”
瞿茂丙雙目緊斂,立馬将視線轉向她。
柳輕絮倏地勾起唇角,冷笑道,“你們恨大舅母,可是你們也知道,若是大舅母發生任何不幸,你和三舅母會成為最有嫌疑的人,于是你們便把主意打在大舅父身上。
大舅父中毒,看似大舅母和媛娘最有嫌疑,可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是她們下毒,畢竟大舅父一向懼内,大舅母在國公府隻手遮天這麼多年,沒道理殺夫,不是嗎?
所以你們便用慢性毒藥,如此才能證明大舅父中毒是身邊人所為。
等我們來府中以後,你們又偷走媛娘,制造她畏罪潛逃的假象,讓我們懷疑媛娘背後還有人。
可惜啊,三舅母高興得太早了,他們祖孫倆說的話全被西甯王和彤兒聽到了。
”
瞿茂丙聽得直咬後牙槽,神色徹底扭曲了。
柳輕絮輕哼,随即看向瞿柯俞,“你以為盧麗培死了,你同她有染的事便無人知曉了?
你以為她死了,我們便不知道是你指使她下毒?
實話告訴你吧,你們的奸情彤兒都撞見過好幾次了。
盧麗培死之前雖然沒把你供出來,但是也揭發了一件龌龊事,瞿世榮和朱婉蓉知道兒子有隐疾,便逼迫她向别的男人借子。
從此事便可以看出,你同盧麗培的奸情,他們是知道的。
你可以不承認,但是我們也有辦法讓人作證。
”
瞿柯俞一雙桃花眼瞪得,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窩滾落出來了。
柳輕絮上前,看了一眼他被小白蛇咬過的小腿肚,牙口很深,血還在流,她非但沒同情,反而笑得有些落井下石,“揣着毒藥出來跑,不咬你咬誰?
呵呵!
”
說完,她朝巳爺看去。
夫妻倆默契地點了點頭,臨走時還看了尤氏一眼。
“餘輝。
”
“屬下在。
”
“将荷香園所有人拿下,聽候發落!
”
“是!
”
……
走出荷香園,柳輕絮微微皺眉。
看出她心情不大好,巳爺低沉問道,“怎麼了?
可是還有哪裡不妥?
”
柳輕絮直接抱怨,“這燕容泰也真是的,直接讓人把他們祖孫拿下便是,非得等我們來解決,大好的立功的機會都不要,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
燕巳淵握着她的手,低沉道,“尤氏有多狡猾你先前也領教過了,他們隻聽到尤氏祖孫的談話,并沒有任何物證,冒然動手,隻會自招難堪。
以容泰的性子,若非必要,他不會讓自己出那些風頭。
”
柳輕絮也認可他的話。
燕容泰在外人眼中什麼都不是,哪怕他現在被封王,也不見得有多少人會敬重他。
讓他直接去同尤氏起沖突,就憑尤氏那不要臉的德性,燕容泰就算能制服她,恐怕也得承受些羞辱。
不過,想起尤氏先前的模樣,她就忍不住失笑,“說真的,尤氏那鬼上身,可真叫人長見識,要不是我思想堅定,差點都要信了!
這老太婆,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
她這一笑,讓憋了許久的江九和月香也忍不住笑了。
江九道,“王爺,您來晚了,沒看到最精彩的地方,我們都擔心尤氏作戲上頭一不小心把自己掐死!
哈哈!
”
月香附和,“還好不是晚上,要是晚上,隻怕得吓壞一府的人!
”
紅梅抱着孩子在一處花園等候他們,旁邊還有幾名侍衛寸步不離地守着。
見他們從荷香園出來,趕緊上前。
“王爺、王妃。
”
燕巳淵伸手,将兒子接到臂彎裡。
小家夥雙眼紅紅的,還扁着嘴哼哼,明顯才消停不久。
躺在自家父王臂彎中,扭着腦袋往自家父王懷裡鑽,一副受了委屈要安慰的樣子。
巳爺雖然嘴上不說什麼,但把臂彎收緊了一些,對兒子的心疼不言而喻。
柳輕絮也心疼,可有些時候屬實無奈。
像今日這事,要不是帶兒子去走一遭,他們也不可能發現媛娘被埋屍的地點。
沒有媛娘的屍體,尤氏他們也不會自亂陣腳,便是搜出毒藥,尤氏他們也會百般抵賴的。
想到什麼,柳輕絮朝四下張望,然後在不遠處的一棵樹枝上發現了通體雪白的長東西。
随即她問月香,“你們說,小白在埋屍地附近就很反常,難道它有什麼天賦,能識辨出我們看不到的東西?
”
月香想了想,回道,“王妃,那晚小白偷偷來過荷香園,而且明顯被什麼吓到了。
我想它今日之所以反常,應該同那晚有關。
它雖是畜生,不會說話,可是它很通靈性,說不定那晚它到荷香園,正好看到媛娘被人分屍掩埋。
”
除此外,實在沒有理由能解釋小白的異常反應。
江九點了點頭,“屬下也覺得,應當是如此。
”
柳輕絮再朝樹枝上的小東西看去,笑道,“這小東西,沒想到還挺有用的。
”
燕巳淵也擡眸朝樹枝看了一眼。
楚洺修一直在聽他們談話,對那樹枝上的小東西,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忍不住問道,“如此有靈性的東西,你們從何處捕捉到的?
”
柳輕絮忍不住笑,“哪需要抓,用點尿就哄到手了。
”
楚洺修,“……”
他也是服這個‘妹子’,長得跟仙女似的,偏生性子比男人還外放。
一行人随後便去了瞿敏彤家住的小院。
而在小院裡。
楚中菱在房裡睡大覺。
蕭玉航知道柳輕絮他們回國公府了,但他一時走不開,便也沒去找柳輕絮他們。
穿戴整齊的他剛出房門,便見瞿柯夢從後院過來。
“表哥,該洗的夢兒已經洗完了。
你餓了嗎,夢兒這就去為你做些吃的。
”瞿柯夢一臉嬌羞,還不失媚眼讨好。
“我餓了不要緊,重要的是别把公主餓到了。
”蕭玉航往身後看了看。
見他滿心滿眼都是公主,瞿柯夢妒忌得心裡都快滴血了。
她做了這麼多事,他都沒想過誇她一句嗎?
那大湘公主有什麼好的,别說如今中毒人事不省,便是活着那也是個廢物,他居然把一個廢物當寶?
既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氣了!
反正那公主已經中毒了,她再加點毒,直接送公主歸西——
“表哥,你等着,我這就去為公主做些流食。
”怕蕭玉航不同意,她說完便往廚房去。
蕭玉航目送她婀娜的背影,撇嘴恥笑。
對于荷香園的事,他們還不知情。
等到知情的時候,柳輕絮他們都已經到院子裡了。
剛巧碰上瞿柯夢端着一碗米粥從廚房出來。
一下子見到如此多人,瞿柯夢的花顔月貌直接變成花容失色,差點連手裡的碗都端不住。
不過她還是頂住了巨大壓力,溫柔又優雅的上前行禮。
瞧着她一身媚骨,那妩媚動人的眼神就跟虧本販賣秋波似的,看得柳輕絮心裡直打惡心。
就這樣的女人,還妄想嫁給燕容泰和蕭玉航?
“你就是夢兒?
”
“是的,表嬸。
”面對柳輕絮的問話,瞿柯夢表現得很是落落大方。
隻是她眼裡的秋波暗戳戳的投向巳爺,柳輕絮心裡便很是不爽,“你個大小姐不在房中繡花,怎麼來這裡做事?
”
瞿柯夢回道,“回表嬸,是小侯爺表哥讓我來的。
”
柳輕絮立馬朝蕭玉航看去。
蕭玉航趕緊擺手,“小舅娘,可不是我讓她來的,是她自己來的。
”
瞿柯夢沒想到他會如此否認,當即臉色便有些失血。
柳輕絮走向她,将她手裡的碗接過,然後遞給江九,“夢兒小姐的貼心,我們心領了。
但事關公主的安危,我們不可馬虎。
特别是入口的食物,都得經過查驗才能給公主食用。
”
聞言,瞿柯夢何止臉色失血,身子都不由得顫了一下。
她做夢都沒想到瑧王和瑧王妃會突然回國公府,更重要的是,她一點消息都沒接到!
而那一碗粥……
就在她心裡惶恐不安時,江九已經拿銀針在粥碗裡攪動了。
衆目睽睽之下,那銀針變了色。
這一下,不止瞿柯夢失血,在座的人都同是變了臉。
柳輕絮猛地擡手,巴掌毫不客氣的朝她揮去——
“作孽的東西,敢在我們眼皮子下做手腳,誰給你的熊心豹子膽?
”
“唔!
”瞿柯夢吃痛的倒在地上。
别說她一個嬌柔的女子吃不了柳輕絮一巴掌,便是個壯實的大男人,也難挨得了柳輕絮的怒火。
然而,這隻是柳輕絮的怒火。
不等瞿柯夢緩過勁兒來,一隻大腳便踩上她的鎖骨。
她擡眸看去。
隻見是一個俊美非凡的男人。
但其滿身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敢加害我妹妹,找死!
”
“我——唔!
”
瞿柯夢張着嘴想說話,可随着一聲碎骨響,她腦袋便一歪。
瞬間斷了氣!
死了!
江九他們在旁邊看得,蓦地打了個寒顫,都有些瞠目結舌。
但楚洺修還沒收腳,硬是用足了力氣在她身上的死穴處狠踩了幾下。
柳輕絮咽了咽口水,腦門上都有些掉冷汗。
這楚太子還真是個狠人!
好歹給人家留兩句遺言吧,畢竟荷香園的事,這女人怕是還不知情呢!
“玉航!
”楚洺修收了腳,滿是厲色的朝蕭玉航瞪去,“你便是這般照顧菱兒的?
敢讓這種人接近菱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