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夜夾着煙的手摸了下有點幹燥的嘴唇,無聲淺笑。
“那就抽一根吧。
”
嚴正想了想,打破沉默。
誰知道手還沒夠到煙盒,傅衍夜突然傾身,将煙盒扔到遠遠地,說:“要孩子還抽什麼煙?
”
嚴正都心疼他了,這個話不該從傅衍夜的嘴裡說出來。
可是他看上去那麼冷智客觀,一點都沒帶不好的情緒。
就好像,他身上并沒有發生那件事。
他說:“要孩子就别抽了,不好。
”
蘇白的心裡也一疼,看着他半天不敢說話。
傅衍夜又沉默下來,隻是煙一口接一口的抽着。
嚴正望着他,問:“伯母去k市,見到阿簡了嗎?
”
“沒有,她不記得我們了。
”
傅衍夜淡淡的說了聲,像是不怎麼在乎。
但是說完話便又拿了根煙點燃。
蘇白跟嚴正低着頭想了會兒,倆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們夫妻倆之所以不好勸和,就是因為中間隔着一條人命。
而這條人命,還是他們的親生骨肉。
“對了,那天我見到一個人。
”
嚴正突然說道。
“誰?
”
蘇白聲音裡還帶着點緊繃,在剛剛的事情裡沒回過神。
“周梅。
”
沒稱呼她為林如湘的母親,而是直呼其名。
也不是不尊重,隻是林如湘那三個字實在是太煞風景。
傅衍夜聽到那個名字,這才擡了擡眼皮子。
“她跟一家私立醫院的院長在一塊,算是,地,下,情,婦?
”
嚴正覺得這個詞還算恰當。
蘇白聽完覺得有點意思,那麼大年紀的女人還有人要當情人?
但是話題總容易戛然而止,傅衍夜的話還是不多。
直到,他手機上一個号碼撥過來。
蘇白跟嚴正好奇的看着那個号碼,蘇白認識,問了聲:“好像是盛鑫?
”
傅衍夜垂眸看了眼,沒動。
手機就在桌子上放着,所以蘇白立即就劃開了,免提。
“我打電話來也沒别的事,就是提醒一聲,傅總應該還沒忘記離婚的事情吧?
”
盛鑫在電話那頭緩緩地問道。
“姓盛的你找死啊。
”
蘇白不等傅衍夜說話,立即就吼了起來。
“蘇總?
這不是傅總的手機麼?
”
“特麼的,姓盛的,你當我們這邊人都死光了嗎?
離婚?
離你個大頭鬼。
”
“這麼說的話,我們孩子要是藏不住,我是無所謂,傅總這頂大綠帽,可就被落實了。
”
盛鑫不急不躁的說道。
“你……”
蘇白突然不敢再亂說,擡眼示意傅衍夜。
嚴正跟傅衍夜都安安靜靜聽着,很快聽筒裡又傳出來一句,“而且簡簡如果知道自己的老公不是我,卻跟我有了孩子,恐怕也得瘋。
”
嚴正聽完這句,不得不承認,盛鑫的确是挺狠的。
“那就先這樣,傅總。
”
盛鑫沒聽到傅衍夜的聲音,但是他認定傅衍夜就在一旁。
此時盛鑫是運籌帷幄的,講完愉悅的挂電話。
嚴正盯着那部手機說道:“這個盛鑫看來是來真的。
”
蘇白:“他來什麼真的,就是沒吃過虧,等我找人把他揍一頓就好了。
”
“蘇白。
”
傅衍夜終于開口,淡淡的一聲。
蘇白扭頭看他,“哥,他太欺負人了。
”
“現在不是時候。
”
傅衍夜說了句。
蘇白:“……”
嚴正突然醒悟過來,傅衍夜什麼時候吃過虧啊,現在忍着盛鑫,自有他忍的道理。
三個人又坐了會兒,突然門被從外面用力推開,發出的響聲跟鞭炮那般大的動靜。
“找死……”
死那個字還沒說全乎,蘇白呆滞的站了起來:“您怎麼來了?
”
“你跟張明媚領了證?
”
蘇母上前,氣憤的問他。
蘇白:“您怎麼知道的?
”
慌得一筆突然。
蘇母二話不說,擡手就是一巴掌:“你是不是傻?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她不配。
”
張明媚剛想來問問蘇白要喝到幾點,其實就是一個人太無聊了,沒想到在門外就聽到這一聲。
蘇白摸着自己被打的臉,“什麼配不配的?
人家好好一個大姑娘跟了我,那我不得對人家負責?
”
“她就是看準你這麼蠢才要嫁給你呢,她母親把占家都要搞垮了,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不知道嗎?
”
蘇母氣急敗壞的質問他。
蘇白:“您這簡直是謬論,再說反正我們已經領證了,現在後悔也晚了。
”
“你,你明天馬上去跟她辦離婚,蘇白,除非你不想再進蘇家的大門,否則你就給我跟這個女人離婚。
”
蘇母說完就往外走。
嚴正跟傅衍夜隻在長輩到了的時候迅速将煙給掐滅了,自此再也沒動一下,隻靜靜地看了這麼一場。
蘇白在蘇母轉身後又坐下,隻是沮喪的摸了下自己被打的臉。
從小到大蘇母也沒舍得打他的臉一下,一般都是打肩膀之類的。
可是這次卻動了真格。
蘇母出去後一轉頭看到張明媚站在旁邊,更是忍不住冷笑了聲:“我說什麼來着?
那種人生出來的女兒,怎麼可能優秀?
不僅心機深,這偷聽也是一流啊。
”
“我不是偷聽,隻是剛好被我撞見了而已。
”
張明媚冷硬的解釋。
“哈,說的好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你不就是想要做蘇家的主母麼?
想要把我幹下去,然後把蘇家的财政大權握在自己手裡。
”
“您要給的話我當然會要,但是您若不給的話,我隻當蘇白一個人的家。
”
張明媚說道。
蘇白聽到動靜就跑了出來,看他母親又擡手,立即握住了她的手臂:“打人不打臉嗎不是?
而且剛剛您都打過我了,她您不準打。
”
蘇白拉下蘇母的手,緊緊握着不讓她再揮巴掌。
張明媚心裡一熱,蘇白能在這裡維護她她是沒想到的。
“你……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臭小子,臭小子,你給我跟她離婚去。
”
有幾個來上酒的工作人員都聽到了,老太太要他們老闆去離婚?
跟誰?
他們老闆結婚了?
再看他們母子旁邊的明媚姐,頓時幾個工作人員都明白下來,一邊從邊上去包間上酒,一邊豎着耳朵繼續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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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包間裡,桌上的手機又響了聲。
陌生号碼:“你兒子還沒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