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簡從車裡出來,跟他隔着一段距離。
他被扣在裡面幾天,整個人看上去萎靡了不少。
晚風有些熱了,吹的人心裡有些悶。
林驕陽突然跪在她面前:“阿簡,叔叔求你,幫我求求衍夜救我一回。
”袁滿跟常夏互相對視了眼,完全不知道他搞什麼鬼。
卓簡昨天晚上跟傅衍夜聊過之後卻已經知道他是求什麼。
“我幫不了你。
”卓簡淡淡的一聲。
林驕陽擡眼看她,她眼裡是無情的。
“我們兩家曾經是世交,你忘了嗎?
你小時候我還經常去你家裡玩,給你帶糖果。
”林驕陽跟她講起曾經。
“我要早知道你去我家裡給我送糖果隻是為了讨我媽媽歡心,我就不會接受了。
”
“……”
“是林如湘親口告訴我,你曾經追求我媽媽。
”卓簡淡淡的說道。
林驕陽頓時眼前一黑,那些陳年往事一下子全都湧上腦海。
“我是追求過你媽媽,但是我沒有對她做過任何越軌的事情。
”
“這就是你害死我父親的原因嗎?
”卓簡聽後輕聲問道,眼裡還是沒有波瀾的。
“什麼?
阿簡,這種話是不能亂說的,你知道我現在已經扯上官司,很可能會坐牢,如果你再給我亂扣帽子,那我就真的完了。
”林驕陽說着說着突然有些激動,痛苦。
而他的痛苦,卓簡卻無關痛癢。
或者有那麼些快意。
如果他真的是讓她父親跳樓的那個人,她會希望他不得善終。
所以她隻冷笑了下,然後就轉身要走,不過想了想她還是停下來,
“我爸媽這一生都沒有在我面前說過别人一句不中聽的話,我爸甚至沒有跟我提過你追我媽的事,若不是林如湘在你那裡發現了我媽媽的耳環。
”
“什麼?
”
“我會拭目以待,你的結局,林氏的結局。
”卓簡說完後便上了車,重新出發。
林驕陽還跪在那裡,暗夜要将他淹沒。
袁滿跟常夏看到卓簡走後才離去,緊跟着卓簡。
林驕陽在她們走後從地上爬起來,這時候他已經不得不清醒的認識到,這個女孩,不會幫自己。
如果連卓簡也不願意幫他,傅家人又一直躲着不見他,他還能找誰?
那些胡吃海塞的朋友平日裡總是吹他們認識多少人,有多少本事,但是到了這時候,也一個個的說沒空,說忙,說不認識什麼人。
林驕陽回到家,整個人都老了好幾歲的樣子。
周梅見着他回來甚至都意外,忍不住委屈的咬着牙說:“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還有這個家。
”林驕陽擡了擡眼,走過去坐在沙發裡,問道:“幫我倒杯茶。
”周梅習慣性給他端茶遞水,這次卻也隻倒了茶就用力擱在一旁不再動。
林驕陽又擡了擡眼皮子,歎了聲:“你到底有什麼好委屈?
我身體不管在哪裡,我的心永遠在這個家,而你也永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你還有什麼好氣的?
”
“那我問你,如果你死了,你的遺産會留給我跟女兒嗎?
”周梅往他那邊側了側身問他。
林驕陽突然皺起眉頭來:“你這麼快就盼着我死?
”
“很多人很年輕就立遺囑了,這跟盼着你死有什麼關系?
”
“我不會讓你露宿街頭,這棟房子永遠都是你的。
”林驕陽有些生氣的說。
“哈,那你的錢呢?
你那些暗地裡的小産業呢?
”周梅又問。
夫妻多年,對彼此的一些暗地裡的事情,誰都知道誰。
林驕陽也曾得意時摟着她說他又做了什麼什麼,賺了多少錢,所以周梅對他的事情絕對了解。
林驕陽卻皺起眉:“沈蘭心懷孕了,是個兒子,你想問的應該是我會不會留遺産給她肚子裡的孩子吧?
我會。
”
“你……”
“那是咱們林家唯一的男丁,我不留給他留給誰?
如湘這些年也不會缺吃少穿,但是她的身體狀況你知道的,做心髒移植的時候醫生就說過,若是不注意就活不了幾年,而她這段時間一直揮霍那顆别人的心髒,現在還住進了醫院,你說,還有必要給她留遺産嗎?
那還不如留給你。
”林驕陽細細的對她說起來。
周梅聽的心裡絞痛,他的心裡或者早就盼着她女兒死吧?
他的心裡,現在隻有那個女人跟她肚子裡的孩子吧?
周梅這麼想着,還很燙的茶就被她端了起來,直接朝着他臉上潑了上去:“林驕陽,我告訴你,我才是你的妻子,你的一切我都有份,我們的女兒也有份,至于那母子倆,他們想要得到什麼,除非我同意。
”她激動地喊完就起身。
“你幹什麼?
你瘋了嗎你?
”林驕陽燙的眼睛跟嘴巴都裂開要,震驚的直了直腰看着她問。
“我瘋了?
你才是瘋了呢?
那個女人跟你之前跟過那麼多男人,你覺得她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嗎?
你個蠢貨。
”周梅咬牙切齒說完就轉身上了樓。
林驕陽卻愣在那裡。
他蠢貨?
沈蘭心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又會是誰的?
沈蘭心親口告訴他,那晚她被那些人欺負後,她吃了事後藥。
而且按照醫院給的答案,那個孩子是他的無疑。
一定是這個女人為了挑撥他跟沈蘭心的關系,一定是這個女人怕他把遺産留給那個孩子。
林驕陽心情突然煩悶起來,想着沈蘭心嬌滴滴的服侍他的模樣,頓時對這個冷冰冰的家沒有了留戀,起身就走。
周梅站在樓上看他走掉以後更是氣的又要下樓,但是半道上卻停住了。
這個男人已經髒了,她還留他做什麼?
她現在要留的,或者隻是能讓自己往後餘生能夠不愁不憂的錢财而已。
周梅這樣想着,便又回了樓上去。
而林驕陽回到跟沈蘭心的别墅,進門後腳步不自覺的放輕。
“哎呀,幹爹您不要這麼讨厭啦,是真的可以複出嗎?
那,那還不是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沈蘭心握着手機在沙發裡吃着進口水果撒嬌,而電話那頭的人,她叫什麼?
幹爹?
在他眼裡,幹爹就等于是老情人。
林驕陽甚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邁着沉重的腳步走了進去。
“嗯,那先挂了,明天晚上咱們星光見。
”沈蘭心軟軟的一聲,挂了電話後便躺在沙發裡瞎開心起來,直到眼裡出現一個沒有表情的人。
林驕陽居高臨下的望着她。
“驕陽。
”
“你個賤人,你給我說清楚,你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林驕陽突然俯下身,從上空将她的脖子給牢牢地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