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

　　傅衍夜望着她，他是不确定的。

　　哪怕他再怎麼冷沉，哪怕他再怎麼運籌帷幄，但是在這件事上，他需要有人給他一個明确的答案。

　　“我不知道。
”

　　卓簡看着他，許久，回答出這四個字。

　　“……”

　　傅衍夜又沉默了。

　　歐陽萍跟李玉清互相對視了眼，這夫妻倆是把他們倆當空氣了嗎？

　　“你不僅愛過她，你一直都愛她。
”

　　歐陽萍有點失望的提醒傅衍夜。

　　傅衍夜聽着，隻管繼續盯着卓簡。

　　卓簡卻失落的低了頭。

　　她真的不知道了。

　　這幾年發生太多事，她曾經肯定過，但是後來，又全部否定了。

　　如果說在昨晚回來之前她打算放棄以前的種種，隻要他回來，便死心塌地的跟他白頭偕老，那麼，在見到他之後的短短幾個小時，她卻又不再那麼确定，到現在，她開始否定。

　　或者，趁着他什麼都想不起來，她可以逃過一劫。

　　她糾結的要死，也忍不住嘲笑自己。

　　不想讓孩子們失去爸爸媽媽，又不想再跟他糾纏不清。

　　他們現在要想離婚大概很容易，好像整個傅家都不再喜歡她，他更是不再記得他們曾經愉悅過，那麼……

　　——

　　後來歐陽萍跟李玉清走了，蘇白嚴正帶着張明媚跟鐘麥來看她，傅衍夜更是一籌莫展。

　　因為他們都結婚了，蘇白跟自己的醫生，嚴正竟然商業聯姻。

　　不過這些他都可以暫且不去好奇，他最想問的是……

　　他後來送他們離開的時候還是問了：“林如湘去哪兒你們真的不知道？
”

　　他們還算是走的近的，如果他們也不知道林如湘去了哪兒，那麼林如湘就的确是藏得很隐秘。

　　“她被盛鑫挖了心髒，不過據說又換了一顆，現在是死是活都不一定。
”

　　“……”

　　面對蘇白的直白，他震驚，無法立即接受這個事實。

　　“算了，你肯定都忘了，你上網搜一下看吧？
到時候我們再談，不過你首先好好照顧小簡妹妹，你出事這段時間她簡直過的不是人過的日子，你妹妹又把她從傅家老宅趕出來，反正……你一定得好好照顧她，一定不要傷她的心。
”

　　蘇白見他的表情，無奈的歎了聲。

　　傅衍夜見他們要走，又喊住他們：“盛鑫是誰？
”

　　“……”

　　所以鐘麥跟張明媚便先走了，那兄弟仨又聊了好一會兒才分開。

　　傅衍夜再回到病房的時候，卓簡正打算離開，他堵在門口，“你要幹什麼？
”

　　“回家啊。
”

　　卓簡望着他，回到。

　　“你現在可以回家嗎？
”

　　“醫生說挂完點滴就可以回家，我在家吃藥也是一樣的，你讓開。
”

　　卓簡望着他，提示。

　　傅衍夜沒動，卓簡就仰頭望着他：“難道你很喜歡大過年的在醫院呆着？
”

　　“你吐血了。
”

　　“又不是第一次。
”

　　有什麼大驚小怪？

　　“不是第一次？
”

　　傅衍夜眉頭皺的更緊了。

　　“……”

　　卓簡突然覺得自己嘴真賤，幹嘛要反駁他？

　　“什麼時候還有過吐血？
”

　　傅衍夜突然上前。

　　卓簡條件反射的退了兩步，清眸有些緊張的望着他，“你不在乎的，以前不在乎，以後也不會在乎。
”

　　“我問你什麼時候還有過？
”

　　“傅衍夜你别逼我。
”

　　卓簡才不想告訴他上次是什麼時候。

　　他不配知道。

　　傅衍夜黑眸沉沉的望着她，“卓簡，現在是你在逼我。
”

　　卓簡覺得他過分之極，眼裡突然發燙，她不再看他。

　　傅衍夜卻突然記起了傅正直跟王瑞對他說過的話。

　　是他出事的時候。

　　他以為他是車禍。

　　那年他的确車禍。

　　但是，原來不是。

　　是飛機失事。

　　傅衍夜這一晚上查了失事的飛機，還有幾個人到現在沒找到。

　　而他幸運的活了下來。

　　如果真如别人說的那樣，他們曾經感情很好，那麼他出事，她的确會很難過。

　　可是……

　　她現在怎麼變成這樣？

　　很憔悴，又很冷漠，還……

　　很陌生。

　　傅衍夜望着她，就是覺得這個她，他好像并不認識。

　　“我逼你？
逼你就逼你，你讓不讓看，我要回家。
”

　　卓簡氣急了，這些日子的憋屈，在他堵着她的這一刻，全都擁擠在了心口。

　　傅衍夜望着她晶瑩剔透又倔強的眼眸，低聲說：“我去找醫生，如果醫生說我們可以走，我們就回家。
”

　　“……”

　　卓簡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怎麼突然這麼好商量？

　　他真的去找了醫生。

　　醫生說可以回家，他才帶她回家。

　　她有氣無力的，回到盛園後進家門前她擡眼看着他，他又輸入了一次密碼，錯誤後他轉頭看她：“密碼是什麼？
”

　　自己的家自己竟然不知道密碼，他有點不高興。

　　是兒子的生日。

　　可是他連兒子都不記得有，怎麼會知道他們的生日。

　　想讓他直接切換人臉識别功能，但是又懶的開口。

　　她有氣無力的伸手摁了密碼。

　　傅衍夜悄然記下了密碼，便先進了屋。

　　不過他進去後，卻沒人跟進去。

　　傅衍夜進去後感覺人沒跟進來，一扭頭看到她進去另一邊，而且還關了門。

　　卓簡突然覺得身心疲憊。

　　他沒事就好，她想好好休息一下。

　　正好這段時間不用工作。

　　——

　　二十分鐘後，王瑞跟傅衍夜站在公寓門口。

　　“是你們的結婚紀念日。
”

　　王瑞告知他。

　　傅衍夜并沒有說什麼，隻是眉頭為蹙着。

　　“老闆，你們的結婚紀念日，你不記得了？
”

　　王瑞心裡想着，如果他還記得六年前把少夫人送走，不應該不記得結婚紀念日啊。

　　而且如果真的不記得，最好别讓少夫人知道，不然，她恐怕得傷心死。

　　“誰說我不記得？
”

　　傅衍夜冷沉的嗓音隻問了聲，随即擡手，不緊不慢的摁下一串号碼。

　　門開了。

　　傅衍夜眉目微垂了下。

　　王瑞覺得他應該是暗暗松了口氣？

　　“老闆，你出事後少夫人暈倒在你們主卧的地闆上，是袁滿跟常夏發現的她，她昏睡的時候也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

　　“……”

　　面對王瑞的提醒，他隻是冷漠的看了王瑞一眼。

　　她叫他的名字？

　　她很愛他？

　　傅衍夜有些質疑。

　　“得知你還沒消息，她怕老宅的長輩們撐不過去，立即帶了三位小少爺回到老宅安撫他們。
”

　　王瑞不太會說那種你一定要照顧好少夫人之類的話，他覺得那不是一個男人該說出來的話，但是又有點擔心自己不說，傅衍夜會以為裡面那個女人跟他感情寡淡，從不為他着想。

　　“你可以離開了，繼續找林如湘的下落。
”

　　傅衍夜冷眼看着他，吩咐後推門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