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幾個男孩子,轉變太快了。
兩個小時前,他們還對齊小妹敵意很濃。
現在态度就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轉變也太快了,時莜萱感覺有點不對勁。
“你們别跟着起哄,吃完飯都回去寫作業。
”
男孩子齊聲道:“作業都寫完了。
”
時莜萱瞪他們一眼:“作業寫完不會預習新課本?
你們最近是不是太閑了啊……”
“我吃飽了。
”
“我去預習。
”
“我也去。
”
“我也去。
”
母親眼神不對啊,再待下去誰倒黴還不一定呢,幾個人反應很快,急忙都跑了。
四小隻回房間,餐廳頓時就清淨不少。
老倆口吃過飯,也回了房間。
餐桌上就剩盛翰钰夫妻和時然兩口子。
終于能安安靜靜商量事情了。
“祺天,然然,這件事你倆什麼想法?
”
時然道:“媽,我覺得爺爺奶奶說得對,我們家不能收留齊小妹,萬一以後再養成一隻白眼狼,後患無窮。
”
小妹有張和她哥哥類似的臉,她不想看見那張臉。
盛翰钰點頭:“對,我也這樣想。
”
時莜萱遲疑着:“可是,她太可憐了……”
老公打斷她:“這個世界上可憐的人很多,都要可憐你也可憐不過來。
”
“我們不會害她,就是我們最大的善良了,再繼續善良下去沒必要。
”
現在社會上慈善機構很多,齊小妹在現在的養父母家裡生活的不好,她可以去福利院,也可以換一家寄養,盛家沒必要為齊家人收拾亂攤子,他們造的孽,他們家的女兒承擔。
”
時莜萱看一眼女婿:“祺天,你覺得呢?
”
“媽,我覺得梓晨他們說的有道理……唉喲痛……媽我重新說,我覺得然然和爸爸說得對!
”
女婿跟他爸一樣,怕老婆。
剛才時然掐他了,他才臨時改口,别想逃過時莜萱的眼睛。
她瞪女兒一眼,現在三比一,沒什麼好說的了,就這樣決定了。
讓小妹在自己家待一晚,明天送走!
時然夫妻倆剛回去,老九回來了。
老九帶回來的消息,讓人唏噓。
小妹所在的那戶人家,早就不想要她了。
他們想把小妹推出去,但是因為她身份特殊,沒人願意接受。
于是,他們對小妹冷暴力,不給她飯吃。
對她言語上刺激,羞辱她。
希望她能自己受不住去找政府,要求換一家人養她。
而小妹身上的傷,确實如時莜萱猜想的那樣,是校園霸淩!
準确地說,也可以不是,因為發生的一切,都是在校外。
小妹班級有個同學,嫉妒她學習好,以前礙于她身份不敢把她怎麼樣。
後來齊衡死了,這女孩就找自己姐姐欺負齊詩雯。
她同學的姐姐是名問題少女,小小年紀不學好,當然也不上學了,就在社會上遊蕩,每天和一群小痞子,小太妹厮混。
妹妹要她欺負一個人,她立刻欣然同意。
十幾個人把放學準備回家的小妹堵在一條沒人的小路上,最開始是扇耳光,打臉頰。
小妹沒反抗,也沒告訴老師,逆來順受忍下來了。
從此她們就變本加厲,越來越過分,越來越嚣張。
小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都是被她們掐的。
這些人威脅小妹,不能告訴任何人,說了就要她死!
小妹被欺淩,學習成績直線下降,而她養母就是同一所學校的老師,居然對孩子變化視若無睹,根本不管。
……
第二天。
時莜萱領着小妹到有關部門反映這件事,要求給小妹更換監護人,嚴懲那些霸淩的人。
有關部門很重視。
小妹的養父母被找來了,他們對自己做過的事情沒有否認,全部都承認。
而且明确表示,就是不想繼續養她了。
誰會願意養一個家族聲名狼藉的孤兒?
吃苦受累,等孩子長大了要是跟她父母哥哥一樣的德行,那就虧大了。
時莜萱想責怪他們,最終責怪的話沒有說出口。
他們說的也沒錯,這就是現實,悲催的是,他們家就是前車之鑒啊!
小妹養父母沒有盡到監護人的責任,正常情況下,應該取消他們作為監護人的資格,另外換合适的人家。
道理大家都知道,問題是——沒有合适的人家!
第二次給小妹選人家寄養,和第一次的場景完全不同。
上次是要求高,大家還争着搶着要!
因為她哥是總統。
這次是要求放寬,放寬,再放寬,也沒人想要齊詩雯到自己家裡去。
因為她哥是前總統,還是聲明狼藉的前總統,莫名客死在A國。
L國現在亂糟糟的一團麻,誰都不想趟渾水。
工作人員幾次看向時莜萱,都想請她把人帶回去。
齊詩雯現在就是燙手的山芋,丢在誰手裡都燙手。
但盛家和齊家的恩恩怨怨,江州人就沒有不知道的,他們最終沒敢說,把齊小妹送到福利院去了。
那幾個小痞子全部都沒滿十八歲,甚至有一多半還沒滿十六周歲。
這麼小的年紀,不能用法律約束他們,但被批評教育了。
貌似這件事過去了,事情得到圓滿解決。
……
“不要……滾開!
”
“我警告你們,不準再欺負她……救命啊!
”
時然手腳揮舞着,從噩夢中驚醒了。
雲祺天打開燈,關切地問老婆:“然然你怎麼了?
又做噩夢了?
”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嗯,吵醒你了,對不起。
”
她額頭上全是汗,目露驚恐,可見噩夢很可怕。
雲祺天跳下床,去浴室擰一條熱毛巾回來幫老婆擦臉上的汗。
他嗔怪:“然然你心裡有别人了,我在你心裡沒那麼重要了。
”
時然:……
她瞪老公一眼:“少胡說八道,我心裡有誰?
”
老公在她鼻梁上輕輕刮了下:“有小丫頭齊小妹呗,從上次在醫院偶遇齊小妹這才一個星期,你已經做了三次噩夢了,全都跟她有關,我說得對嗎?
”
他猜對了,确實是。
時然想否認,剛要辯駁想想也沒否認的必要,于是點點頭承認了。
“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白天想晚上也能夢見,見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