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5章 長得招人還到處跑
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一身軍綠色軍裝,鷹隼般銳利的眼眸中,閃耀着冷狠、肅殺的寒光。
氣勢淩厲、壓制,充滿着危險性。
就好似地獄索命來的閻王一般,就這樣冷酷無情地看着他們。
讓為首拿着手電筒照的二流子,瞬間腿軟得從自行車摔下來,屎尿都快要吓出來了。
竟然是輛軍車,還是位團級軍官。
就他一個人夠将他們打得滿地找牙。
而且攔軍車,那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遇到脾氣爆的直接就能就地把他們處決了。
其他靠過來的二流子也看清這是一輛軍用吉普車,頓時哀嚎一聲,臉色蒼白,連滾帶爬的四散跑了。
自行車車鍊子掉了,都直接扔掉自行車往小巷子裡跑。
蘇婉認出車燈前的一個豎着中分頭,大龅牙的地痞流氓。
正是陸銳跟别人問路時,站在旁邊一個勁兒盯着她看的二流子。
卻沒有想到他們竟然一直都守在鄉政府大院外面。
就等着他們開車出來。
想到他們原本打算第二天六點鐘出發回北平,這些地痞二流子要是将他們攔在回北平的山路上。
那後果簡直是不敢想象。
熱貼中的原身就是因為被送進精神病醫院,長得太漂亮,從而被人侵犯,接着被賣到窮山溝子裡。
那如果她明天落入到這些地痞二流子手中,那麼下場也會和原身差不多。
蘇婉的手一下用力地抓緊懷中的綠色挎包,纖長濃密的睫羽不住地輕顫着。
難怪霍枭寒會不顧自己幾天都沒有休息的身體,也要強勢地帶她去他朋友那裡住。
“你現在知道怕了?
”霍枭寒回過頭,一雙漆黑深斂的眸子沉沉地落在蘇婉的身上,滿身都是冰人的冷氣,“你是怎麼敢的?
”
“明知道自己模樣長得招人,還敢單獨跟一個男同事出差。
”
“在家裡有你三個年輕力壯的哥哥護着,在北平你有霍家,你所接觸到的圈層也全都是有素養有文化的知識分子。
”
“要是出了什麼事,你的男同事能保護好你嗎?
”
霍枭寒的左手用力地抓緊方向盤,全身就跟浸了一夜寒霜般凜冽、冰冷。
布滿紅血絲的黑瞳裡面,如镌刻般映着坐在後座中蘇婉那抹清婉明麗的身影。
夜色中她的輪廓深深淺淺,一雙剔透瑩潤的水眸似蒙上了一層雨霧般,也正輕眨着睫羽看着他。
“霍團長,我以為當天去就能當天回的,沒有想那麼多。
”蘇婉抓着挎包帶子,抿了抿唇如實的說道。
她也正是因為看新鄉市離北平很近,早上去晚上就能回來,才會代替蔣夢悅來。
她也沒有想到原先一起去的同事會變成陸銳,司機也沒來,陸銳對路況不熟悉,山路泥濘不好走,耽誤了不少時間。
也誠懇地道歉,及時地知錯就改,“抱歉,給你和謝阿姨添麻煩了,下次我一定會聽謝阿姨的話。
”
蘇婉看着霍枭寒那流暢淩厲的側臉,他一雙幽沉的眸子比夜色還要的黑。
像是一把鎖牢牢的鎖着她。
想到剛才吃飯時,他虛弱的整個手都在控制不住地抖,幾乎連菜都夾不穩,而到現在都還不能用右手拿筷子。
卻連續開幾個小時的山路來找自己。
“也謝謝霍團長你連夜來接我。
隻是……”蘇婉挺直了背脊靠在車墊上,斂了斂眸,“你剛從新鄉市救災回來,身上又有傷,謝阿姨不是應該讓你好好休息嗎?
怎麼會放心讓你一個人來接我的?
”
聲音清清冽冽的,似是碎玉戛冰。
看似隻是随意疑惑的問一句,卻是讓霍枭寒的黑眸迅速凜銳的微眯了一下。
敏銳的撲捉到了什麼。
側轉過來的身體在一瞬間繃緊,身體裡緩緩流動的血液,在這一刻突然凝滞逆流。
像是小心珍藏的東西,突然被一箭射中。
他能夠清晰地看到蘇婉的眸光很亮,卻很清冷,裡面沒有任何的倒影,像是一池沒有任何漣漪、波浪的池水。
“這是你父母寫給我的信。
”霍枭寒冷冽漠然地斂下眸,将口袋中的信拿給蘇婉,緊接着冷淡啟唇,“今天我剛回單位時收到的。
”
蘇婉有些不明所以地接過信封,然後打開車内的照明燈,拿出裡面的信件。
就看到信上寫着,爹娘已經知道了蘇曉慧的事情,覺得之前很多事情應該是錯怪她了。
說她本性不壞,就是脾氣不好,被他們養得刁蠻了點兒。
既然兩人沒有緣分,希望霍枭寒能夠将她當成妹妹一樣好好照顧,管束一下她。
言辭十分的懇切、鄭重。
因為她娘,夢到她被人拐賣到了山溝裡,鎖在豬圈裡,逼迫給一個又老又醜的男人生孩子,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蘇婉沒有想到蘇母竟然夢到了原帖中原身的處境。
難怪霍枭寒在知道她去新鄉出差後會連夜開車趕過來,身上的氣壓那麼低。
都是因為受到了她父母的囑托。
蘇婉将信疊好重新放進信封,還給霍枭寒,抿着鮮嫩嫣紅的唇,眸光真摯的說道:“霍團長,這次真的麻煩你了,以後我會注意,不會再讓你費心。
”
霍枭寒面無表情的接過信,并沒有說話。
若黑洞般幽沉旋轉的漆黑瞳孔,直直地看着前面一望無際的黑夜,仿佛下一秒就會将他吞噬一般。
抓着方向盤的手一點一點地握緊,手臂肌肉硬邦邦的,青筋凸起。
随後踩上油門就朝前方的黑夜駛去。
很快吉普車就停在了一個大雜院中。
霍枭寒口中的朋友王碩之前是西北部隊手底下的一位連長,今年剛複原回來。
兩夫妻沒有和公婆住,也沒有多餘的房間。
就讓蘇婉和王碩妻子一個屋,霍枭寒和王碩一個屋。
夜濃稠如墨,睡在一旁的王碩早已呼噜陣陣,與窗外的蛙鳴聲此起彼伏。
霍枭寒躺在床上,睜着一雙幽深,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看着房梁。
按理說,他三天兩夜就隻休息了幾個小時,應該沾到枕頭就睡。
但卻怎麼也睡不着。
腦海裡像是有一根弦緊緊地拉扯緊繃着。
肩膀上即将愈合長出新肉的傷口,發出一陣陣的癢意。
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啃食他剛長出來的新肉。
他深深地呼吸着。
想到在車上蘇婉問他為什麼他會來接她時的眼神和語氣。
是清冷。
是戒備。
也帶着一絲疑惑的緊張。
直到他拿出蘇婉父親寄給他的信,她語氣中那微不可查的輕松……
他重重的閉上眸,俊臉壓抑、克制,棱角輪廓格外的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