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新衣，過新年。

　　 宋舒茜今年沒有新衣服穿，有點微微不開心。

　　 衛建國多了解自己的妻子，一眼就看出她的小郁悶，也心疼她因為懷孕不方便做漂亮衣服，早早準備了禮物哄她開心。

　　 于是，宋舒茜起床就收到一本相冊，裡面都是他們的回憶。

　　 剛結婚時，兩個人笑的很羞澀，坐在一起中間空出好大的距離。
照片中的宋舒茜很是端莊，熟悉之後才知道那種端莊叫做我們不熟。
她的笑流于表面，帶着對未來的不确定和防備。
照片中的衛建國，盡管已經盡量收斂一身氣勢，還是難以掩淩厲。

　　 随軍後，兩人在小院裡拍的合照，衛建國身上穿着訓練服，露出擁有流暢肌肉線條的小臂，正在收拾菜地。
宋舒茜穿着家常衣裳，腰間系着一條淡藍色帶着碎花的圍裙，端着一碗水過來給他。
兩人中間明明隔着一個人的距離，卻自成一體，中間插不進去任何人。
絲絲情誼在兩人之間流淌。

　　 海邊，宋舒茜穿着白襯衣藍色長裙，一朵浪花拍打海岸，她提着裙擺，擡腳與浪花玩鬧。
眼眸中閃爍着對大海的震撼與歡喜，整個人與大海融為一體，仿佛她生來就該是大海的孩子。
照片背後寫着，我願與你一起看遍祖國的山川湖海，有你便是家。

　　 得知懷孕後，寬松的衣服遮住微微肚子的肚子，歪在躺椅上，一晃一晃，臉上挂着柔和的笑。
任誰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的，初為人母的小心和羞澀。

　　 哈市火車站，來到陌生城市的好奇，眉宇間藏着的對丈夫精神狀态的擔心，以及連日坐火車的帶來的疲憊。
盡管如此，宋舒茜依然是好看的，不一樣的好看。

　　 站在反修大街，看着裡面充滿文藝複興建築風格和巴洛克風格的建築，滿眼都是好奇，細看好奇中帶着歡喜，以及對新事物的探究。

　　 聖.索菲亞教堂附近，遠遠與教堂對視，像是跨越曆史，看向未知的過去。

　　 最有趣的是，松花江邊換到一條十斤重的大魚，宋舒茜雙手抱着魚，高興地像個孩子，滿眼興奮，眼裡寫着，“快看，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魚？
”

　　 再往後翻，就是四九城的照片，火車站站前廣場，擡頭與車站對視，仿若穿越曆史的相見。
頤和園劃船時的輕松惬意。
東來順吃到撐，扶着牆一步一步慢慢往外挪。

　　 還有前段時間下雪，在院子堆的醜醜的雪人，奇形怪狀的身子，圓圓的大腦袋，鼻子上還用苞米芯兒做了裝飾，這個醜雪人還有用樹枝子做的胳膊。
天黑了看到這東西都得被吓一跳。

　　 偏偏宋舒茜說這是她的勞動成果，不讓别人碰，還站在旁邊和醜雪人合了個影兒。

　　 這些照片都是衛建國自己洗的。

　　 兩個人拍了太多照片，拍照時光顧着高興了，沒想過洗照片時可能引起的轟動。
誰家清白人家，一次洗三卷膠卷？

　　 衛建國找關系學習了如何洗照片，又買到需要的東西，自己弄了個暗房，忙乎了一天，才弄好這些照片。

　　 宋舒茜喜滋滋抱着相冊不撒手，這是她收到最喜歡的禮物。

　　 衛建國按下快門，拍下此刻賴床的人。

　　 宋舒茜羞紅了臉。

　　 “好媳婦兒，别不好意思，這些照片都給你收着，放寶葫蘆裡，想看了就拿出來看看。
你想啊，等咱們老了，躺在搖椅上，曬着太陽，翻看相冊，多美好的回憶。
”

　　 想象着衛建國描述的畫面，宋舒茜覺得特别幸福。

　　 “到時候我是最好看的老太太，你是醜不拉幾的糟老頭子。
哈哈哈……”想到那個宋舒茜笑的不行，衛建國一直說自己是大男人，不需要塗雪花膏。

　　 等老了，和精心保養的自己相比，一定又老又醜。

　　 “大媳婦兒，起來啦，我們選幾張可以貼出來的，放堂屋相框裡。
”

　　 宋舒茜不起，還拉着衛建國一起趴被窩，冬天沒有比被窩更舒服的地方。
宋舒茜指着照片，“這張你看着國旗的，特别莊重，背景還能看出是天安門廣場。
”

　　 “嗯，這張拿出來，這張咱們倆在天安門合影也好看。
”衛建國的選的是他們請工作人員幫忙拍的照片，特别莊嚴肅穆。

　　 “還有這張，你和大海的合影，能感覺到你對大海的敬畏和喜愛。
”

　　 兩個人絮絮叨叨選出9張照片，擺在堂屋。

　　 孕後期，在衛建國面前的宋舒茜總會不自覺使小性子，比如現在。
“建國，我不想起，炕上特别暖和，外面太冷了。
”

　　 每到這時，衛建國都會好脾氣的哄，“今天得貼春聯，我要熬漿糊，你要不要一起來？
最後一下讓你貼。
今天的早飯有你喜歡的酸粥，用紮蒙蒙花炒的，餓了嗎？
”

　　 宋舒茜咽了咽了口水，上次吃過，她就喜歡上那個味道了。
衛建國特意去找了嫂子學習怎麼做，這還是學成之後的第一頓，想到美味，宋舒茜伸手，“扶我起來”。

　　 衛建國小心扶她起來，幫着穿好衣服。
宋舒茜的肚子太大了，起床收拾都是衛建國幫忙完成的。
她現在基本上在家不出去，鞋是特别縫制的拖鞋，方便穿脫。

　　 洗漱好，迫不及待坐在餐桌前，等着吃心心念念的酸粥。

　　 第一口，就是這個味兒。
迫不及待吃了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時，開始挑毛病，“下次要更酸一點”。

　　 “好嘞，沒有問題”。

　　 飯後，在宋舒茜的要求下，家裡人都換上新衣服，每件衣服上都能找到彼此。

　　 衛建國的衣領處，繡了兩條玩鬧的狗狗。
宋舒茜衣服上也出現了兩條一樣的狗狗。

　　 墨影和閃電身上多了兩個圍兜，紅色的，用邊角料拼成，上面繡着兩個小人，男的高大，女的挺着高高的肚子。

　　 一看就是一家人。

　　 院子裡，兩條狗狗撒花兒的玩兒，都要玩瘋了。

　　 宋舒茜站在大門邊，等着貼春聯的最後部分。

　　 遇到同樣站在門口的甜甜。

　　 “過年好，新年新氣象，望你所願皆能實現”，宋舒茜笑的燦爛，甜甜是她唯一的朋友，希望她可以幸福。

　　 甜甜想要給她個抱抱，奈何條件不允許，“這仨孩子真是耽誤我們親近，等生了，咱一起收拾他們。
”

　　 兩人手牽手，看着兩個男人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