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逛秦淮河沿岸
次日,宋舒茜是在兩個孩子的哼哼哈嘿中醒來的。
訓練,衛建國是認真的。
一大早就帶着孩子們打拳。
宋舒茜聽到聲音,趕忙起床換好衣服,出來訓練。
鍛煉過去後,汗如泉湧,從毛孔中排出。
那種暢快淋漓,宋舒茜她超愛。
簡單收拾一下,他們出門覓食,當然帶着三條狗狗。
這附近就有國營飯店。
點菜這種事兒,自然是宋舒茜這個會說金陵話的來。
“四碗鴨血粉絲湯、二兩湯包、四兩牛肉鍋貼、三塊米飯糍粑”,就是他們的早餐。
都是金陵的特色美食,尤其是湯包,宋舒茜惦記了許久。
“吃這個湯包是有講究的,首先是輕輕提,慢慢移。
這樣用筷子輕輕夾住湯包的邊緣,把它移動到自己的碗裡,動作移動要慢慢的,不然就破了。
之後要在這湯包的頂部戳開一個小洞,我們叫開天窗。
開了天窗,就可以把嘴靠近,輕輕吸裡面的湯汁。
這個湯汁是用骨頭湯熬制成的,都是精華。
之後才把整個湯包吃掉。
可以直接吃,也可以加點蘸料。
這個蘸料是用醋和姜絲混合在一起的。
姜味不是很重,你們嘗嘗”。
宋舒茜講解完,示範着吃了一個,她喜歡加蘸料的。
衛建國先嘗了一個,确實好吃。
就是太墨迹。
習慣了一口一個東北大包子的人,吃這個湯包,得強壓着自己的性子。
還是那個牛肉鍋貼更适合他。
衛建國打趣說,“媳婦兒,我是山豬吃不了這細糠。
這好東西就留給你吧。
”
宋舒茜白了他一眼,“你這是有一顆赤子之心,于凡俗之趣樂此不疲,遇高雅之事,便如魚入旱田。
初覺怪異,相處後方知,此乃君之可愛處。
何況,吃個包子,隻是飲食習慣的差異,哪裡分什麼粗俗文雅,鐵鍋炖大鵝我能吃兩大碗”。
看着媳婦兒那傲嬌的小表情,衛建國如三九天喝下一杯熱茶,從身暖到心。
他媳婦兒就是這樣,從來不覺得他有什麼問題,不許他說自己一句不好。
兩個孩子已經習慣了父母的膩膩歪歪。
能做到心無旁骛的吃飯。
他們兩個按照媽媽說的,先戳開一個小口子,然後輕輕吸一口湯汁,之後加入一點蘸料,全部吃掉。
果然美味,得和媽媽說,明天還要吃。
衛建國将一大碗鴨血粉絲湯,一分為二,給兩個孩子,“慢一點吃,弄髒了衣服就自己洗”。
兩個孩子也習慣了他們爹的區别對待。
衛建國要求他們吃多少,要多少,吃不完的,下一頓繼續吃。
到了宋舒茜,衛建國就沒有要求了,想吃什麼都可以,吃不完的交給他,他來解決。
雙标的明明白白。
安安摸摸圓滾滾的小肚子,“媽媽,我喜歡金陵的飯,很好吃”。
宋舒茜揉了揉他的頭,“喜歡我們就多觀察一下這些是怎麼做的,回去自己做。
”
這些宋舒茜是不會做的,她的廚藝是結婚後學的,所以隻會做東北菜,最擅長的是清蒸海鮮。
她能掌握好不同海鮮的時間,保證是最佳口感。
飯後,一家人牽着手,在附近溜達。
看着白牆灰瓦的民居,與河道交相映襯。
陽光下,水面波光粼粼,白牆灰瓦形成鮮明的明暗對比。
明亮的白牆像是被點亮的畫布,而灰瓦的陰影則像是畫師不經意間落下的淡墨,勾勒出建築的輪廓和層次感。
岸邊的樹,是畫卷中,不可或缺的點睛之筆。
垂柳依依,與水中倒影相互交織。
兩個孩子說不出那麼多,就是覺得和他們在家屬院的房子很不一樣。
那裡似乎更粗犷一些,更随意一點。
像爸爸和媽媽。
另外,這裡的人,說話悠揚婉轉,像是一曲民間小調。
這裡的人還坐會在石階上,用一大棒子敲打衣服。
樂樂害怕的往衛建國身邊藏了藏,“媽媽,衣服犯了什麼錯?
”
宋舒茜沒跟上孩子的思維,衣服能犯什麼錯?
衛建國提醒,“洗衣服”。
宋舒茜明了。
他們家有水井,都是在家裡用搓衣闆,确實沒見過這種。
“這是在洗衣服,用棒子打出衣服裡的髒東西。
然後在河水裡漂洗幹淨。
”
這看眼前這個樸素非常的夫子廟,宋舒茜一時說不出話,它何至于落魄至此。
夫子廟,曾是她可望不可及的地方。
這裡曾是大儒雲集的神聖之地。
他們無一不是,身負經天緯地之才,懷揣安邦興國之志。
年幼的宋舒茜曾無數次望着這裡發呆。
如今,她能進來,它卻破敗了。
安安樂樂樂牽住她的手,喚回她的思緒,“媽媽,這是哪兒?
” “這是夫子廟。
是以前學子求學的地方,和我們在四九城看的京大一樣,都是學校”。
現在這些東西比較敏感,宋舒茜多餘的話一個字都不說。
隻是看着那些被破壞、拆除的建築,看着破敗的夫子象,看着尊經閣成了文化館、大成殿成了商店,她沒由來的憤怒,氣的渾身顫抖,這是曾是她的遙不可及。
宋舒茜牽着兩個孩子,快步離開。
在四九城看到這些,她可以如局外人一般,看待這一切。
在金陵看到這些,她受不了。
她知道,金陵就是大雍朝的都城,是她長大的地方。
來到這裡,所有的熟悉之感,隻因為這也是她長大的地方。
時移世易,對故鄉感情是不變的。
好在那種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
衛建國帶着他們來供銷社,買點好吃的。
“楊梅、蘇翠梨、藍莓”,這個季節的金陵,正是水果成熟的時候。
這些都是他們在葫蘆島未曾見過的新鮮物。
糕點櫃台,“桂花糖糕、雲片糕、鴨油麻糕”,都是在别的城市不曾見過的美味。
糖果櫃台,買上兩分錢的麥芽糖,用小棍一邊吃,一邊攪。
甜食可以治愈不開心。
宋舒茜剛才的難過,已經蕩然無存。
拉着衛建國介紹十裡秦淮的昔日繁華。
“秦淮河,又稱為金陵母親河,全長110公裡。
這裡自古就是達官顯貴聚集的地方。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十裡秦淮思鼎盛,六朝金粉曆滄桑。
都是說它。
名門望族也喜歡在這兒紮堆,那邊的烏衣巷,是以前王導和謝安兩大家族的聚集地”。
衛建國和兩個孩子聽的入迷。
似是陷入回憶,宋舒茜說,“佳節至,這一帶仿若夢幻之境。
兩岸花燈似繁星璀璨,綿延不絕。
有精巧的兔子燈,威武的老虎燈,可愛的蓮花燈,吉祥如意的鯉魚燈,最好看是每年的宮燈。
夜晚時,夜晚時,兩岸華燈燦爛,金粉樓台在燈光的照耀下鱗次栉比,畫舫在河中穿梭,槳聲與燈影交織在一起。
青年男女身着華服,意氣風發。
三五成群,漫步岸邊, 或吟詩作賦,或泛舟湖上。
偶爾能看到河中飄蕩的河燈,晃晃悠悠随波逐流,帶着閨閣女兒的秘密。
擡頭有孔明燈飄過,是晚輩為家中長輩祈福所緻。
真真是一派繁榮。
”
透過宋舒茜的描述,衛建國似乎也感覺到了這裡昔日的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