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人在囧途
原以為,有了這樣的鬧劇,之後行程就都是坦途。
宋舒茜和甜甜擔心孩子們被吓到,一直陪在他們身邊, 給他們講故事,陪着他們做遊戲。
孩子們有媽媽陪着,加上宋舒茜和甜甜一直表現的很平常,并沒有把剛那幾個男人當回事。
他們慢慢也平靜下來。
眼看就要睡着了。
一隻羽毛豔麗的大公雞,從她們這邊飛過。
一路上大公雞在這個車廂,瘋狂逃竄,所到之處,雞毛亂飛。
偶爾還會留下雞便便。
導緻雞瘋狂逃竄的罪魁禍首,是一頭羊,它緊随其後,咩咩咩叫個不停。
時不時用它不是很鋒利的羊角,頂兩下。
一時間,雞飛羊跳人逃,車廂亂成一鍋粥。
這時候火車對帶不帶小動物管理的不是那麼嚴格,你帶着也就帶着了,沒有人管你。
其實宋舒茜帶着閃電和墨影也是可以的,隻是她直接去火車站問了,那人家肯定說不能帶。
雞和羊的主人,也在後面追。
三個孩子見到這一幕,哪裡還願意睡覺,探出頭,一直看着外面的情況。
宋舒茜和甜甜一直守着孩子, 她們也不去幫忙了,沒什麼比孩子的安全重要。
可能是緊張,也可能是兩隻動物的括約肌不太好,反正就是拉了一路,整個車廂都沒法看了。
宋舒茜親眼見到這些,惡心的一直幹嘔。
最後還是兩個大姐看不下去,一人抓雞,一人抓羊,三兩下就控制住局面。
兩個大姐還說呢,“你們這些城裡人不行,都沒見過這些東西吧。
這些個牲畜特别會欺軟怕硬,像你們這樣就會嗷嗷叫的,它們不怕,還會故意欺負你。
就得一次給它打服了,這不抓着它翅膀,就消停了。
”
另一個大姐接話,“可不是,你們這些城裡人力氣小,抓不住,也不應該喊,不喊,這些畜生沒意思了,也就不鬧了。
“
其實這事兒也不奇怪,這時候買票是和職位挂鈎的。
隻有幹部身份的人,才有購買資格買卧鋪票。
而村裡人想進城工作,特别難,更别提當幹部了。
再加上,村裡人一年到頭忙地裡的活兒,沒事兒不會花錢出門兒。
這也就是一出鬧劇,過去也就過去了。
折騰了一下午,到了晚飯時間,宋舒茜給兩個孩子買了盒飯。
她自己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實在是太惡心了。
安安和樂樂看出媽媽身體不舒服,想把自己的飯給媽媽吃,被宋舒茜拒絕了。
宋舒茜哄了哄孩子,想着終于到了晚上,可以好好的睡一覺。
八點多,就哄兩個孩子睡覺。
她自己靠着窗閉目養神,和甜甜輪流守夜。
然後就聞到一股足以把她送走的臭味,那個氣味,很難形容。
仿佛是各種異味的大雜燴。
像是陳舊的汗漬、刺鼻的腳臭味、油膩膩的食物殘渣、動物的糞便,以及混濁的煙味,交織在一起。
總之,就是令人作嘔。
悶熱的車廂,像是一個大型的發酵容器,将所有的味道壓縮在一個密不透風的罐子中,讓人無處可逃。
每呼吸一次,都是在挑戰自己的極限,整個人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控制。
宋舒茜長這麼大,前世今生都沒有受過這種委屈。
搶的眼淚都出來了。
呼吸也不是,不呼吸也不是。
到了12點,甜甜醒來和她換崗,就看到宋舒茜臉色蒼白,整個人搖搖欲墜。
“怎麼了?
哪裡不舒服?
”甜甜着急,以為宋舒茜發生了什麼意外。
宋舒茜擺擺手,“沒事兒,就是太臭了”。
甜甜前世和喪屍打交道,什麼惡心的東西沒見過,倒是可以忍受。
“要不然再聞聞橘子?
或者你躺着睡會兒,睡着了就沒事兒了。
”
宋舒茜擺擺手,“你睡吧,我沒事兒,今晚我守着。
”
甜甜不放心她,又勸不了她,就陪着她一起守着,萬一有事兒也好有個照應。
宋舒茜也是有苦說不出,她從小就喝靈液,身體特别好,無論聽覺還是嗅覺都被開發到正常人的極緻。
這味道于她而言,簡直是災難。
宋舒茜自我調侃,當年始皇去世,被胡亥用鹹魚遮擋味道,大約也就是這種體驗了吧。
她也算是和鄭哥擁有了同款體驗。
本以為這一晚上就這麼安靜的過去。
結果,他們忘記了白天那個腳臭的大嬸。
醒着,她可以管好自己,不脫鞋。
睡着不行。
大約是睡的不舒服, 大嬸左右腳配合,一瞪。
鞋掉了。
這無異于在一個已經充滿毒氣的密閉空間,投入一顆“超級生化核彈”。
那可怕的臭味,以排山倒海的氣勢迅速擴散,瞬間将這整個車廂淹沒。
現在這節車廂中的臭味,已經被推到一個難以想象的極緻。
本就悶熱的車廂,此刻,仿佛變成了人間煉獄。
宋舒茜打開窗戶,整個人都趴在窗邊,努力呼吸外面的空氣。
饒是甜甜很能忍,也受不了,睜開眼睛坐起來。
“茜茜,你看着孩子們,我去看看源頭在哪裡”。
宋舒茜一把抓住她,“來窗戶邊透透氣。
白天的事兒吓到我了,萬一再來個搶孩子的,我擔心護不住三個孩子。
你别出去了。
”
甜甜聞言乖乖坐下來。
她幫宋舒茜重新弄了一個口罩,特别做了加厚的,在裡面的夾層中放了很多橘子皮,希望可以讓她好受一點。
坐在宋舒茜身邊,幫着她按手上的穴位。
“你這樣也不是個事兒。
這樣,你靠着窗戶,閉眼好歹眯一會兒。
睡着了,就聞不到了。
”
宋舒茜實在沒有精神,艱難點點頭,繼續閉目養神去了。
她把腿放在兩個孩子身上,隻要孩子有動靜,馬上就能醒來。
還在自己和兩個孩子身上系了繩子。
被這個味道熏醒的,不僅有宋舒茜,她才剛眯着,就被一陣吵鬧聲吵醒。
有人開始罵罵咧咧,
“這是誰呀,多長時間不洗腳了,真當火車是你家了,能不能自覺點,趕緊去洗洗。
”
“自覺點,自己把鞋穿上,别逼老子扇你。
”
“這腳得在糞坑泡過十年吧,不然出不來這種味兒。
”
醒來的人受不了,起身把窗戶打開。
但也僅僅是好了一點點,該臭的還是臭。
這時候雖然不讓封建迷信,但都是聽着東北五仙長大的人,不讓迷信就真不迷信了?
開什麼玩笑。
火車走的都是荒郊野嶺,誰知道晚上有什麼東西出來,大晚上開窗戶,不要命了?
萬一招着啥。
醒來的人,也不睡了。
坐窗邊,頭一點一點的。
也有不死心的去找臭味的源頭。
隻是黑燈瞎火的,看不清楚,再加上臭味的源頭實在是太多了。
這一晚上,就這麼亂七八糟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