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鸾蓦地瞪大瞳孔,嘶吼道:“你說什麼?
”
“你先冷靜!
芙蕖說,你昏迷的時候,那個人看到你,情緒很激動……而之前我們在島上遇到他的時候,他整個人,平淡無波,哪怕周遭發生槍戰,他表情都是木然的,完全跟個活死人一樣……”
紅鸾渾身顫抖得都說不出話來了……完全想象不到,記憶中的那個人,被拔了舌頭,被打斷了雙腿,耳朵聾了,會是什麼樣子的。
記憶中,他是那麼的意氣風發……
他們從國内,到國外,相戀了整整五年的時間,可謂是刻苦銘心。
可後來,就因為去了一趟情人島,就變成不共戴天了。
幾年時間過去,物是人非。
阮随心走過去給了她一個擁抱,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道:“紅鸾姐姐,你先别激動,任何事情,我們都要去了解清楚了,在下判斷。
”
卻也知道,即便這件事情真相大白了,也是個悲劇。
無論期間發生了什麼,但最後……兩個相愛的人,如今都變成這般了,以後都無法正常生活了。
何其可悲。
懷裡的紅鸾,一直在顫抖。
好一會兒,才收緩了情緒,深吸了一口氣,雙眸赤紅的看着她道:“好,我跟你去弄清楚。
”
阮随心拍了拍她的肩道:“嗯,我這就帶你去,一會兒咱們千萬别激動啊。
”
“不激動……”她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阮随心很親昵的拉着她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殷琉璃,可以把人安排過來了。
”
殷琉璃默默的看了她一眼道:“在這裡?
”
阮随心想了想道:“算了,還是我們先過去吧……銘揚哥哥,你也來。
”
傅銘揚不明所以道:“我也去嗎?
”
“嗯……”
琉璃殿的一間密室裡,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表情木然的坐在那一動不動。
阮随心站在門外道:“殷琉璃,銘揚哥哥你們就在外面看着吧。
”
兩人同時回了聲“好”。
卻并不明白,她的用意。
是帶他們來做幫手的嗎?
一會兒場面她把控不住,随時喊他們出來?
可後來卻發現,并不是。
阮随心帶着紅鸾,一起走進了密室。
紅鸾看着那個人的背影,手中的拳頭緊緊的握住,站在那沒有動。
卻連呼吸,都似乎屏住了一般。
阮随心走過去,蹲在男人身前,在他手中寫了三個字。
“她來了!
”
男人木然的眸中,突然湧現出一抹光芒來。
默默的将輪椅,轉了個彎,入眼的,就是紅鸾那張陌生的面孔……和記憶中,完全是兩個樣子。
但那雙眼睛,那給人的感覺……全都是他記憶中最熟悉的樣子。
隻是那眸中,看向自己的時候,充滿了恨意。
男人手指微微一抖,張開嘴巴“啊啊”了兩聲,似乎想要說話。
卻除了一些奇怪的聲音,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紅鸾卻清晰的看見了他嘴巴裡的空空如也……
真的是記憶中,那張臉,卻老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這才幾年的時間過去啊!
怎麼能将一個那麼年輕,那麼意氣風發的男人,侵蝕成這個樣子呢?
眼中,有淚珠掉落……
帶着恨意的眸光,流着絕望的淚水。
男人朝着她,伸出了一隻手。
紅鸾卻沒有動。
男人求救一般的看了阮随心一眼,阮随心立刻将之前就準備好,帶進來的紙筆遞給了他。
男人眸光感激的接過,在紙上寫了很長很長一段話。
阮随心是看着他寫的,越看,越心驚……到最後都眸中都快噴出火花來了。
殷珏!
豬狗不如的東西!
這隊相愛的情侶,簡直就是他變态生涯的犧牲品。
一個人,怎麼能活得那麼變态呢?
就因為,一個厲流香求而不得嗎?
沒有厲流香,你特麼就活不下去了嗎?
活不下去就去死啊,活着禍害人做什麼?
男人寫完長長的一段話,看向阮随心。
阮随心将手遞給他,他用手指在她手上寫到:“念給她聽。
”
為什麼要念?
直接給她看不行嗎?
但,對于一個殘疾到這份上的男人,還是一個十足的可悲人,阮随心也沒多問,而是照做了。
因為她覺得他這麼做,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或許因為他的嘴巴不能說話,借她嘴巴一用。
阮随心将紙張拿在手中,默默的看了紅鸾一眼道:“他讓我念給你聽的……紅鸾,沒聽完之後必須保持冷靜,否則很多事情,你都不能知道最後。
”
多怕……她會瘋。
紅鸾的視線,還在男人身上,卻也聽見了阮随心的話,目不轉睛的點了點頭。
阮随心在心底歎了口氣,開始念道:“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帶你來情人島……所有的美好傳說,全都化作了噩夢。
就好似所有的一切,都被策劃好了一般,我們進入了一個魔鬼設好的陷阱,
我看到你和一個長得很好看很好看的男人,氣度涵養,身高長相都比我要強許多的男人在一起,你們一起手牽着手,漫步在情人島的島嶼上,你們談笑風生,相處融洽,
你們入夜床榻纏綿……
而我,總能在角落裡看見你們,看見你們之間看向對方,愛意濃厚得都快溢出來的眼神,
我不信……我的阿瀾,那麼愛我,說過這輩子除了我,誰都不要的……可你卻說出了,跟那個男人比起來,我不過是給廢物的話說來……
那個男人說,他也不信,你問他,怎麼才肯信。
你一臉自信的笑着,說這就去證明給他看……而後,你們找到了角落裡的我,你親手……砸斷了我的雙腿。
拔斷了我的舌頭……然後,當着我的面,繼續換好……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是絕望的,我恨你……好恨好恨,恨不得殺了你,你不是我的阿瀾,你已經化作一個魔鬼,你不配擁有我的阿瀾,那張臉……
我好似産生了幻覺一般,又可以走動了,可以說話了,我找到了海邊的你……趁着那個男人不再,劃爛了你的臉,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親手拿着刀插入你的心髒。
最後……我将你推入了海中,然後,接下來迎接我的才是真正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