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初啊。
”他說,“你一定要和厲衍瑾在一起,好好的幸福的生活,最好啊,再多生幾個孩子,氣死顧炎彬。
”
夏初初沒說話。
而緊接着,傅井然虛弱的擡起腳步,慢慢的走向天台邊。
厲衍瑾下意識的拉了拉她,想要讓她離得遠一點。
他還是有戒備心的,擔心傅井然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傷害到夏初初。
還是要警惕一些比較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傅井然,想要看看,他到底要去做什麼。
傅井然腳步虛浮,挪動一步,都要好大的力氣。
他慢慢的,一步一步艱難的走到了天台邊。
厲衍瑾已經下意識的把夏初初給護在自己的身後了。
傅井然站在天台邊,頓了一下,然後用手擡起的自己的腳,十分艱難的跨過了那道欄杆。
随後,他的聲音響起——
“夏初初,謝謝你最後還願意成全我,滿足我最後一個願望。
我落在這天台邊的東西,不是别的,是我的……命。
”
夏初初瞪大眼睛。
因為,在傅井然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他就這麼直直的從天台上,跳下去了。
毫不猶豫。
動作幹脆利落。
夏初初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幕在自己的眼前發生。
甚至,剛剛傅井然說的話,還在耳邊回響,沒有消散。
但是他就這麼的跳下去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有想到傅井然會突然來這麼一出。
怔愣了好幾秒,厲衍瑾忽然一把推開夏初初,自己上前,走到天台的欄杆邊,往下面看去。
黑燈瞎火的,這裡又有三層樓高,根本看不清楚。
隐約的,他隻看見傅井然大概的輪廓人形。
慕遲曜和沈北城,還有顧炎彬,也随後匆匆的趕來。
“傅井然……跳樓了。
”厲衍瑾說,“不知道,還能不能救回來這條命。
”
顧炎彬卻惡狠狠的回答:“誰知道他是不是想故意跳下去,然後逃走!
他這個人詭計多端!
”
“我知道你恨傅井然恨得牙癢癢,但是大家都親眼看着,他什麼防護都沒有,又傷成那樣,就這麼跳下去,他怎麼逃?
”沈北城說,“你怕也是把傅井然想得太神了。
”
顧炎彬卻真的是不放心。
他甚至都沒有和沈北城争論一下,直接轉身就往樓下走去。
他要确定,傅井然是不是真的跳下去了,是不是真的死了!
死了最好!
一了百了!
省得他還要費一點心思去動手!
隻是,傅井然就這麼死了,沒受一點折磨,還真的是太便宜他了!
“這個顧炎彬。
”沈北城搖了搖頭,“真的被傅井然給搞怕了吧,草木皆兵的,怕成這樣,還非得親自下去确認一下。
”
慕遲曜回答:“他抓了傅井然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個結果,這個反應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
一邊說着,慕遲曜一邊伸手,說了一句:“有手電筒嗎?
”
保镖立刻把手電筒遞給他。
慕遲曜接過,打開手電筒,探出半個身子,往下面照了照。
很快,他就發現了傅井然的身影。
隻見傅井然面朝下,趴在荒蕪的雜草從裡,一動不動。
他隻看了一眼。
然後,顧炎彬已經帶着人,匆匆的趕來了,在下面打開了無數的手電筒,照得一清二楚。
慕遲曜淡淡的說道:“傅井然從一開始,就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來的。
”
“是。
”沈北城點點頭,“我也看出來了。
”
“他的手臂受了傷,應該就是上次顧炎彬留下的,反反複複的到現在都還沒好。
而且他一直咳嗽,還咳血……隻怕也得了重病,沒多少時間了。
”
“所以他選擇在這個時候,約顧炎彬出來,然後他也料到我們會來。
于是他當着所有人的面,把他調查顧炎彬的事情,都給抖出來了。
”
“不僅抖出來了。
他還把顧炎彬調換鑒定的事情給詐出來了。
”
慕遲曜說完,和沈北城一起看着厲衍瑾,還有愕然中的夏初初。
夏初初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場面,張大着嘴,都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
傅井然,就這麼活生生的從她面前跳了下去。
她沒有去看下面是什麼樣的場景,厲衍瑾也不會讓她去看。
但,夏初初真的是被吓到了。
厲衍瑾看着夏初初,卻是跟慕遲曜說道:“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我先帶她回家。
”
“好。
一路小心。
”
“嗯。
”厲衍瑾說,“有什麼事的話,明天再說。
”
緊接着,厲衍瑾再也顧不得其他,一把将夏初初橫抱起來,匆匆的離開了這裡。
他都不知道,這次讓夏初初跟來這裡,是對的,還是錯的。
他很想讓夏初初知道今天晚上,傅井然說出來的事實真相。
可是,他又不希望夏初初經曆這樣可怕的事情。
“哎。
”沈北城歎了口氣,“夏初初跟來,是對,也是錯。
不過,我覺得還是對的,你說呢?
慕遲曜。
”
“我也覺得,是對的。
這些事情,如果不是夏初初親耳聽到,而是别人轉告的話,我覺得夏初初未必會百分之百相信。
”
“是啊,我看啊,離厲衍瑾和夏天相認的時間,也不會太遠了。
”
慕遲曜點點頭:“但願吧。
”
厲衍瑾抱着夏初初,夏初初渾身僵硬,眼睛都不知道要眨一下,就這麼直愣愣的,傻乎乎的。
“我們回家。
”厲衍瑾說,“初初,我送你回家。
”
她沒說話。
保镖已經把後座的車門給打開了。
厲衍瑾抱着夏初初,頭也不回的離開。
不管後面發生了什麼事,不管正在發生什麼事,對厲衍瑾來說,他都不在乎了。
他隻想陪着夏初初。
而樓下,顧炎彬看着傅井然躺在那裡。
他不敢上前,吩咐一名保镖過去:“你去探探,看傅井然……到底死了沒有。
”
“是。
”
保镖應了。
好幾個人都舉高了手電筒,照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傅井然,慢慢的走了過去。
傅井然的身下,慢慢的,有血溢出,浸染了他的身下。
看起來……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