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罰。
”裴少沐吐出了這兩個字。
夜冥的心一驚。
片刻後他回神點頭:“我明白了。
”
*****
裴少沐将溫甜帶回了車裡。
此時經過剛剛那場驚吓,溫甜的酒醒了一大半。
她這才發覺自己有多麼的任性,一個女孩子,獨身一個人跑到酒吧裡喝得大醉,如果不是裴少沐的話,真的不能預料到發生些什麼。
“大叔,謝謝你了。
”溫甜低聲道。
裴少沐的眉頭微蹙,語氣卻是帶着幾分無奈:“都快要結婚的人了還跑到酒吧裡喝酒像什麼樣子,難道你們年輕人都是這樣的?
”
溫甜扯了扯唇角:“什麼我們年輕人都是這樣,難道你很老?
”
裴少沐剛剛說的話就好像是自己的長輩一般。
“你不是覺得我很老?
”裴少沐眸中幽光閃動。
溫甜沒有說話。
其實她也沒覺得裴少沐很老,裴少沐看起來還是挺年輕的,隻不過畢竟還是比自己大了9歲。
“我送你回家。
”裴少沐将眸光投向前方,一踩油門就向前開去。
一路上,溫甜都在咬着手指。
她不想回家,一點都不想回家。
因為回家了她不知道如何去解釋,如何解釋明天不辦婚禮。
雖然逃避也不是個好辦法,可此時的溫甜卻隻想逃避,她的腦子實在太亂太亂了,幾乎要爆炸。
到了溫家别墅的門口,裴少沐将車停了下來,他的目光落在溫甜的臉上:“下車。
”
溫甜的羽睫微顫。
“我不要回家。
”她說道。
“你還沒嫁出去就不回去了?
”
“反正我不要回家。
”溫甜說道。
“那我打電話給庭域。
”裴少沐說着就要拿出手機。
溫甜的心裡一亂,她下意識的就抓住了裴少沐的手:“不要,大叔你不要打電話給我哥。
”
溫甜軟軟的手觸碰到自己的手,裴少沐一怔。
溫甜看着裴少沐,眼中帶着哀求:“大叔你不要打電話好不好,你就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
裴少沐終于放下了手機。
溫甜坐在車裡坐了很久很久也沒有說話。
一時之間,車内流動着寂靜的氣氛。
良久後裴少沐先打破了沉默:“有心事?
”
溫甜沒有說話。
片刻後她咬了咬嘴唇:“要不大叔你先開車吧,帶我去兜兜風吧。
”
裴少沐眸色微動。
片刻後終于踩了油門。
車開得飛快,溫甜打開了車窗。
一陣大風刮過,吹得溫甜發絲飛揚。
“啊!
”溫甜沖着車窗外大叫了一聲,仿佛這樣就可以發洩她心中的氣悶。
叫了一聲後,溫甜覺得還不過瘾,她就想大聲唱唱歌,可卻發現她不怎麼喜歡聽歌,很多歌根本不會唱。
想了半天她想起她最近常聽到溫悔嘴裡哼的一首歌。
溫甜不管不顧大聲唱了起來:“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着它去趕集,我手裡拿着小皮鞭我心裡真得意…….”
裴少沐:“…….”
他正握着方向盤的手頓了頓,一路上無數經過的車輛皆用看着“神經病”的目光看着溫甜。
溫甜也不管那麼多,繼續放聲歌唱,終于唱到了聲嘶力竭,唱到了唱不動為止,她才停住了。
她的眸中是一片苦澀,濃得就像這夜色一般,化也化不開。
“大叔,我想喝酒了。
”溫甜低低道。
怎麼酒意那麼容易就消了呢,明明開始都喝得爛醉,怎麼這會又不醉了呢。
“還不知道教訓!
”裴少沐語氣沾染了一抹嚴厲。
剛剛如果不是他,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溫甜扯了扯唇角:“現在不是有你嗎,我不怕,我就想喝點東西,胃裡燒得慌。
”
車輛猛然停了下來。
裴少沐先下了車:“走,帶你喝東西。
”
溫甜以為裴少沐是要帶她去喝酒,然而跟着下了車卻一愣。
“永和豆漿”
這是什麼鬼?
……
一張潔淨的餐桌,裴少沐坐在溫甜的對面。
溫甜的前面是兩杯豆漿,一杯甜的一杯不甜的。
溫甜看着豆漿無語。
“不是想喝東西嗎,你想喝多少杯都可以,隻要你喝得下。
裴少沐涼涼的看着溫甜。
溫甜:“.……”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裴少沐這個男人這麼幽默。
溫甜喝了一口豆漿。
反正沒有酒喝,喝豆漿也可以湊合。
豆漿很清甜,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喝,溫甜又忍不住喝了一口。
“什麼時候回去,我等下送你回去。
”裴少沐看了一眼手上佩戴的腕表。
很晚了。
溫甜裝作沒有聽到裴少沐說話,繼續喝着豆漿。
“你明天還要結婚。
”裴少沐低沉道。
他的眼中一閃而過一抹情緒。
聽到“結婚”二字,溫甜一下激動起來。
她把手上的豆漿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告訴你,不要和我提結婚兩個字,我不會結婚,這一輩子都不會結婚了,哪怕人類明天就要滅絕了需要我結婚生育來拯救地球我也不會結婚了。
裴少沐:“…….”
他的眼中劃過一抹錯愕。
溫甜,怎麼會如此激動.
“怎麼了,溫甜。
”裴少沐低沉問道。
溫甜像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怎麼了,能怎麼了,不就吹了嗎?
”
裴少沐的呼吸一頓。
吹了?
“不要胡鬧了,溫甜。
”裴少沐語氣越發低沉了。
“我沒有胡鬧,我是說真的!
”溫甜瞪着裴少沐。
“為什麼?
”
“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
”
“我才問第一個為什麼。
”裴少沐有幾分無奈。
他發現很多時候,溫甜都是很不講道理的,一點道理都不講。
偏偏他拿溫甜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沒有原因。
”溫甜再次大口喝了一口豆漿,把剩下的豆漿全部喝完。
“服務員,再上十杯甜豆漿!
”溫甜高喊。
裴少沐:“…….”
他的目光落在了另一杯豆漿上:“這裡還有一杯。
”
溫甜将那杯豆漿一下移開:“姐姐我隻吃甜的不吃沒有味道的,我心裡苦必須要用甜的壓一壓。
”
此時她盡力裝作無所畏懼的樣子,可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她的心有多麼的苦。
很快服務員将十杯甜豆漿端了上來。
溫甜一口氣就又喝了一杯。
她再要喝的時候被裴少沐叫住了:“慢點喝,喝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