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問道:“沒有,媽怎麼了?
”
林采晴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決絕:“甜甜,答應我,不要告訴念念,庭域還活着的事情,更不要告訴念念,庭域在這裡的事情,就讓念念以為,”林采晴一字一頓:“庭域已經死了。
”
溫甜大震。
她錯愕睜大了眼,不敢置信看着林采晴。
媽,怎麼會讓自己不要告訴念念呢。
明明哥哥和念念那麼相愛,明明念念時刻盼着哥哥能夠醒來,為什麼不要告訴念念呢?
“媽,為什麼不要告訴念念,念念也很希望哥哥或者,而且,”溫甜結結巴巴說道:“哥哥肯定也希望醒來後能看到念念。
”
林采晴的語氣是滿滿的苦澀:“甜甜,你信命嗎?
”
溫甜一愣。
“甜甜,或許庭域和念念本來就不适合在一起,他們都很好,但就是不适合在一起,否則之前為什麼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否則這次庭域為什麼會成這個樣子。
”
“或許老天就是不讓他們在一起,他們如果在一起隻會有無窮無盡的事端,甚至是把命都送掉。
”“所以甜甜不要告訴庭域,讓念念永遠不知道庭域還活着,讓他們沒有再一起的可能,否則無法預料将來還會發生什麼。
”林采晴的眼中閃過了極緻的痛苦和悲哀。
她怕了,實在是太怕了,她隻有溫庭域這
麼一個兒子,無法再承受任何打擊了。
溫甜的呼吸都要頓住了。
她知道,自己的媽媽一直是很喜歡顧念念的。
更知道,自己的媽媽是多麼希望顧念念和溫庭域在一起。
她實在沒有想到有這麼一天,林采晴會說,不要讓顧念念和溫庭域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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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的時間轉眼即過。
這一個月的時候,顧念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的,但她确實是這麼撐過來了。
在每晚的失眠下在無盡的思念下撐了過來。
一個月,顧念念會天天去海邊。
那邊把守的武警已經全部撤離,海面又恢複了蔚藍的樣子,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仿佛那場轟動全市的爆炸案隻是一場假象。
顧念念每天會看着海邊看好久好久,她就這麼坐在沙灘上。
她總覺得會有那麼一天,有人會拍拍她的後肩。
她轉過頭的時候就會看到溫庭域。
男人朝着自己微笑。
他迎着朝陽英俊無比,唇邊的笑容好看到能夠逼退這世間所有繁華。
他會對自己說,念念我回來了。
可是那天,怎麼還沒有來到呢。
她的溫庭域,何時才能歸來。
除了去海邊,顧念念還會經常來到幼兒園去看溫悔。
溫悔的态度依舊倔強。
對着顧念念,他依舊一言不發。
但從那天後,在蘇顔說了那番話的那天後,溫悔的眼中沒有了痛恨,隻是淡然。
溫悔,也越來越像溫庭域了。
原來溫悔的外貌像極了溫庭域,但個性還是古靈精怪的,像顧念念。
但現在他冷冽淡然的樣子就和溫庭域如出一撤。
這天顧念念依舊帶着裝着面包的紙袋去了幼兒園。
雖然那天溫悔把自己的面包踩了,但畢竟他後來撿起來了,雖然肯定不是吃了,甚至是扔進了垃圾桶,但也給顧念念很大的鼓舞。
溫悔,心裡還是有她的……她每天都會做面包,全是奧特曼形狀的面包。
她的手藝也越來越高,面包的口感和外形幾乎已經接近西點師傅了。
她帶來的面包,溫悔從來不會要。
但顧念念還是每天堅持都帶。
這天在溫悔來到幼兒園的小房間後,顧念念依舊拿出了紙袋。
她絮絮叨叨說道:“悔悔,我又給你做了面包,全部都是奧特曼的形狀,而且這次的眼睛啊鼻子什麼的我全部都是用你最喜歡的巧克力做的,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
她也不清楚溫悔會不會聽進去她說的話,可她還是固執的說下去,仿佛那已經成為了她一種習慣。
溫悔看着顧念念,忽然目光卡住了。
他看到了顧念念的濃密黑發間,竟然有一根白頭發。
“念念!
”溫悔忽然忍不住開了口:“你有白頭發了!
”
這是那次的事情以後,溫悔第一次主動和顧念念說話。
顧念念一下就呆住了。
她看着溫悔:“悔悔,你在跟我說話嗎?
”
“念念,你有白頭發了!
”溫悔急急說道。
他到底還是一個不滿五歲的小孩,看到顧念念發絲間出現了一根白發一下就慌了神。
畢竟白發在溫悔的眼中就是衰老的意思。
可念念還這麼年輕,她怎麼會有白發……顧念念這次确認了,溫悔真的是和自己說話。
她一下笑了起來:“悔悔,你真的是在和我說話。
”
她絲毫沒有為自己有一根白發的事情而憂慮,卻因為溫悔和她說了話高興得不行。
溫悔一下覺得自己的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酸酸的情緒控制不住的泛濫開來。
他想起第一次見顧念念,他就覺得好喜歡顧念念。
他還想起來念念帶他去遊樂場玩,在玩到危險的項目的時候,會小心的護住他。
他還想到了,念念會晚上抱着他睡覺,念念的身子很軟很軟,抱着很舒服。
他還想到了,念念很會給他做好好吃的東西。
他更想到了,在他心中,顧念念這個最年輕最漂亮的女人了,可現在……念念竟然有一根白發了。
溫悔的眼眶一下就紅了。
他一跺腳:“念念,我讨厭你!
”
說完他一下跑走了。
顧念念呆了。
她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剛剛明明溫悔在和自己說話,為什麼一下就說讨厭自己跑走了。
還沒待她回神過來,溫悔卻跑回來了。
他臉上的冷冽和淡然一下褪去,恢複了那種屬于他年齡的神色。
他一下抱住了顧念念:“念念,你不要長白頭發好不好,你那麼年輕不要長白頭發好不好.”
顧念念的身體僵硬了足足有一分鐘。
片刻後她一下抱住了溫悔,語氣哽咽:“好悔悔,我不長白頭發,我再也不會長白頭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