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為奴三年後,整個侯府跪求我原諒

第一卷 第775章 毒計

  是夜。

  燭火在幽暗的搖曳,将宇文昊的身影拉長,扭曲地投射在冰冷的牆壁上,如同伺機而動的鬼魅。

  空氣裡彌漫着陳年墨錠的冷香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他俊美的臉在跳躍的火光下半明半暗,眼神卻亮得驚人,帶着一種攫取獵物前的、近乎癫狂的興奮。

  面前巨大的紫檀木案上,一張繪制精細的棠國邊境輿圖被完全攤開,他的指尖,正精準地按在一個被朱砂重重圈出的險隘——落鷹峽。

  宇文昊唇角勾起一抹淬毒的冷笑,聲音在密閉的石室裡帶着金屬般的回響,冰冷刺骨,“既是‘萬全之策’自然是要讓他們心甘情願地踏入墳冢,死得無聲無息,屍骨化灰,且……查無可查!”

  他微微側首,對着一旁的尤達冷聲開口,每一個字都如同毒蛇吐出的信子:“第一計,惑其心,亂其智。放出風聲,就說靖國邊境的接應點‘黑石堡’,早已被我大棠‘影衛’無聲滲透,布下了插翅難飛的天羅地網,隻待魚兒入網。”

  他的指尖重重敲擊地圖上代表黑石堡的位置,“這消息,要‘意外’地從穆家安插在沿途驿站最不起眼的‘眼線’口中‘洩露’出去,務必讓楚知熠他們‘巧合’地截獲!以楚知熠的多疑謹慎,他定會像驚弓之鳥,毫不猶豫地放棄原定坦途,另尋他徑!”

  尤達眼中幽光一閃,了然于心:“殿下神機妙算!如此一來,他們唯一的選擇,便是那條更險峻、更隐蔽的‘落鷹峽’小道!”

  “正是!”宇文昊眼中寒芒暴漲,如同擇人而噬的兇獸,“第二計,蝕其骨,削其鋒。落鷹峽必經之路旁,有一處喚作‘清溪澗’的水源,清冽甘甜,人畜皆飲。将‘蝕心藤’提前深埋入上遊水脈深處。此毒無色無味,初時隻令人略感倦怠、心神微燥,極易被歸咎于旅途勞頓、春日困乏。待得毒性如蟻附骨,悄無聲息地滲入五髒六腑,消融内力根基……”

  他五指緩緩收攏,仿佛要将無形的力量攥碎,“哼!任他穆家鐵衛也好,還是什麼虎衛影衛,飲了這‘溫柔水’,不出三日,也要變成酥軟的爛泥!待其深入落鷹峽腹地,便是砧闆上的魚肉!”

  哪怕,喬念這位藥王谷的谷主,醫術高明,能起死回生,也不可能一下子給這麼多人解毒。

  “第三計,”宇文昊的手指猛地戳向落鷹峽地圖的中心,“絕其生路,葬其殘軀!落鷹峽兩側峭壁千仞,多為風化酥脆的頁岩。你帶上死士,攜帶足量猛火油、硝石硫磺,匿于山頂預設的絕壁洞穴之中。隻待狼煙信号一起,火箭齊發!引燃山壁!屆時,天崩地裂!巨石如雨!火海滔天!”

  他眼中閃爍着毀滅一切的狂熱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那滅頂之災襲向那三兩馬車的情景,“同時,伏兵自峽谷兩端險要處盡出,鐵索橫江,強弓硬弩封鎖!前有焚身碎骨的天火,後有索魂奪命的追兵!本皇子要他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連同那些礙事的穆家鐵衛,一起在這煉獄火海中,化為齑粉!屍骨無存!”

  事後,誰能分辨是天災山崩,還是人禍兵燹?縱使靖國雷霆震怒,也隻能對着這焦土絕地,徒呼奈何!

  思及此,宇文昊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在石室中回蕩,帶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快意。

  尤達的眼底也露出精光,“殿下此計甚妙!比太子……不對,比大皇子那隻知道硬來的蠢貨不知高明了多少倍!三計連環,就算那楚知熠跟喬念他們每個人都有兩條命,隻怕也躲不過去這一遭!”

  說話間,尤達拱手行禮,聲音無比珍重,“殿下放心,屬下定會全力以赴,必不負殿下所托!”

  說罷,便是轉身離去,身影迅速隐入了夜色中。

  宇文昊獨自立于書房中,燭火将他玄色蟒袍上的金線蟒紋映照得如同活物,猙獰欲噬。

  他負手望着牆上搖曳的巨大陰影,仿佛已看到落鷹峽沖天的烈焰将天空染成血色,聽到巨石滾落的轟鳴與絕望的哀嚎交織成他登頂儲位的凱歌。

  權力的甘美滋味,似乎已近在唇齒之間。

  翌日,棠國通往邊境的官道上。

  馬車的車輪碾過被春日曬得微暖的塵土,發出單調而規律的吱呀聲。

  新來的乳娘柳技藝确實精湛,小徐達在她溫軟的臂彎和輕柔的哼唱中,哭鬧漸歇,小臉上甚至露出恬靜的睡意。

  凝霜一直伴着乳娘左右,說是幫忙打下手,實則是偷學着乳娘的本事。

  喬念每每看着凝霜那般‘好學’的模樣,便忍不住想笑。

  隻是笑意很淺,也很快就會被心頭的那抹憂色給蓋過去。

  後方的馬車裡,春日正午的陽光透過細密的窗紗,在蕭衡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上跳躍,非但沒能帶來暖意,反而清晰地映照出他眉宇間深鎖的陰郁和深入骨髓的疲憊。

  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閉目養神,濃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濃重的陰影,薄唇緊抿成一條蒼白的直線。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車輪與地面的摩擦聲消失,隻剩下風拂過林梢的沙沙聲和遠處溪流的潺潺。

  隊伍最前方傳來楚知熠渾厚低沉的嗓音,穿透了短暫的寂靜:“原地休整!半個時辰!”

  疲憊的隊伍瞬間活絡起來。

  護衛們活動着僵硬的手腳,低聲交談;馬匹打着響鼻,低頭啃食路邊的青草。

  就連腹部已微微隆起的哥舒雲,也在蕭何小心翼翼的攙扶下,緩緩走下馬車,呼吸着帶着草木清香的春日空氣,舒展着酸痛的腰肢。

  唯獨蕭衡所在的那輛馬車,依舊沉寂。

  車門緊閉,如同一具沉默的棺椁。

  耿叔眉頭擰成一個深刻的川字,快步走到正在查看小徐達的喬念和憂心忡忡的蕭何面前。

  他壓低了聲音,語氣沉重得如同壓着巨石:“姑娘,蕭将軍他這兩日幾乎沒合過眼!偶爾迷糊一會兒,也會被噩夢魇住,驚悸掙紮,比前些日子……看着更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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