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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沈景钰怼慕容深

咬春靥 4484 2025-02-13 16:41

   就在剛才的兩刻鐘裡。

   阮凝玉對他噓寒問暖。

   一開始面對這位高貴的千金小姐,慕容深自行慚穢,自卑到根本不敢跟她對視。

   但阮凝玉将他從地上扶了起來,她蹙着眉,語氣雖然生氣,卻是他聽過最好聽的聲音,像是仙女的天籁。

   她幫他拍掉了身上的灰塵,還問他的傷口疼不疼。

   慕容深搖頭,說不疼。

   他擔心自己生得太卑賤了,奴顔婢膝,恐污了這位小姐的眼。

   見第一次有人這麼溫柔對他……

   她說她叫阮凝玉。

   “阮凝玉……”

   于是慕容深念着這個名字,緊張得攥緊了自己的袖子,眼裡萌生了希冀,像碎星子。

   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在噗通噗通地亂跳,好似命中注定,仿佛很久很久以前這顆心也這麼混亂地跳動過。

   緊張得手心都是汗,黏黏糊糊的。

   “阮姑娘,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嗎?

   就在這時,遠處有人冷冷地叫了少女的名字。

   沈景钰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他敵視地看了眼慕容深,便将阮凝玉跟這個瘦弱的少年拉開了距離。

   沈景钰目光冰冷,“跟這種人呆一塊不怕自降了身份?

   慕容深本就緊張不安,此話一出,他怔住了。

   隻見眼前的少年相貌尊貴,頭戴元寶冠,着紅色玉綢袍子,通身都是金玉的華貴氣息,人卻又恣肆自由。

   他正将阮凝玉護在身前,又看垃圾的嫌棄眼神望着他,唯恐他沖撞了身後嬌貴的少女。

   他嘴裡還毒舌地吐槽:“竟然還癡心妄想地想要凝凝你當他的朋友?

   “你跟這種人說話幹什麼?
也不怕沾一身病,看,你的手都髒了。

   沈景钰話越來越毒。

   這麼瘦弱,可不就是生病可能沾了病嗎。

   這些話都像刀剜進少年的心髒裡。

   慕容深看了看這位郎君的衣裳,再看了看自己破舊的太監袍,頭低得更低了,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地底下,再也不敢看阮凝玉一眼。

   說完,見阮凝玉剛才的手碰到了慕容深,沈景钰的眉毛恨不得能夾死一隻蒼蠅,他從袖兜裡拿出塊絲帕,不由得阮凝玉抗拒,便将她的手握住一根一根認真地擦拭。

   “你什麼時候對個小太監這麼有同情心了?
”他對此不解,卻也不影響他心髒爆炸。

   阮凝玉将自己的手掙紮出來,“什麼太監?
人家明明是……宮裡的七皇子。

   七皇子?

   皇宮裡他哪位皇子都認識,可很少聽說過有什麼七皇子。

   一瞬間,沈景钰挑剔的目光便将慕容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他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他家凝凝動恻隐之心。

   看完之後。

   他心裡嗤了一聲。

   就這?

   沈景钰道:“我可沒聽說過什麼七皇子。

   見他還想搗蛋,阮凝玉狠狠拍了下他,“沈景钰,别鬧了。

   聽到這個名字,慕容深動了,怯怯地看了他們一眼。

   沈小侯爺軒裳華胄,而少女嬌軟高貴,兩人站在一起就像畫裡的人物,特别的相配。

   兩人看起來也很熟悉,像是青梅竹馬,少女打少年的時候,那邪氣俊美的少年竟不躲不避,目光寵溺地讓她打。

   很快就要上課了,沈景钰拉着阮凝玉的胳膊,便催她走。

   “等下是最嚴的蔣夫子來授課,若是遲到,你等下就等着吃戒尺吧!

   是快要上課了。

   但她還是停住,“等等。

   回頭,便見慕容深還站在那,他正不知所措地捏着自己的雙手,這會兒連頭也不敢擡起來看她了。

   阮凝玉心情很複雜,她叮囑着:“傷口很疼吧?
我代方才的姚公子跟你說聲對不起,他不懂事,我回去就訓斥訓斥他。

   本還想說的,可卻被急性子的沈景钰給拉走了。

   沈景钰壓根不同意她跟這樣的人接觸。

   看着他倆離去的背影,慕容深眸子黯淡。

   就好像冬天快要凍死時夢到了火光,雖然溫暖,卻是假象而已。

   少女善良又尊貴,他都怕她站在身邊時,自己身上的灰塵會沾上她幹淨美麗的裙擺。

   那樣的話,他真該千刀萬剮。

   像她這樣嬌生慣養的嬌女,自己又怎麼配得上當她的朋友?

   他連站在她面前的資格都沒有。

   晴朗明媚的天,慕容深的眼睛卻一點一點黯淡下去。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便麻木地拖着身體,便想離開。

   他隻是過來這裡偷偷聽課的,他還有許多衣服沒洗,若是出來久了被那個老太監知道了,又會拿藤條狠狠揍他了。

   慕容深剛要走。

   就在他離開之際。

   後面很快有個小厮追了上來。

   他眼睛看着他,确定是他無疑,便道:“你就是七皇子吧?

   “這是謝家小姐讓我給你拿的藥膏,說是塗了就不會留疤。

   說完,便将東西遞了過來,然後就走了。

   隻剩下慕容深拿着那罐藥膏,出神地站在原地。

   他緊緊地攥着。

   ……

   上完一節課,便放學了。

   阮凝玉再出來的時候,便已經見不到慕容深了。

   這文廣堂本來就是建在皇宮裡面。

   她已經打聽過了,他是宮女生的皇子,因為生母樣貌無鹽,是皇帝一次喝醉了才不小心臨幸的,最後皇子誕下,陛下連個名分都沒給過這個宮女。

   慕容深的母親在他小的時候得了重病,不久便撒手人寰。

   而陛下更是忘記了自己有過這麼一個兒子。

   宮裡皇子何其多,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宮女生的皇子,加之不疼皇帝寵愛,七皇子就這麼被人遺忘了。

   到最後,連那些太監都敢欺負他。

   阮凝玉聽完了很複雜。

   她沒有想到這輩子的慕容深……會變成個任奴可欺的卑微皇子。

   那是她前世曾相濡以沫過的丈夫。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是時代錯亂了嗎,為什麼慕容深這輩子會換了個身份,還卑微低賤到了骨子裡。

   但她見到這樣的慕容深,卻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激情與夫妻情分會消失,但親人般的感情卻像是镌刻在了心裡,永遠不會忘。

   阮凝玉更像把慕容深當做成了自己的親人。

   沒有人會希望親人受苦。

   謝家的馬車還在等她,尋不到慕容深,阮凝玉隻能回去,第二天再去尋他。

   回到謝府,一下馬車,便見終于解了禁足的何洛梅在門口等待着她們了。

   見她們個個都從文廣堂回來,何洛梅眉眼帶欣慰的笑,一團和氣。

   待見到阮凝玉來到她面前喚了聲“舅母”後。

   何洛梅臉上的笑容就淡了,她颔首,聲音不大不小,很是淡漠。

   “沒在文廣堂鬧出什麼亂子吧?

   謝妙雲不明白嬸嬸對表妹的惡意,忙搖頭幫她回答,“沒有,表妹可乖了!
我可以擔保!

   何洛梅微笑:“那就好,看來上回家法伺候是有用的,女兒家就得要臉,若是連禮義廉恥都沒有了,以後嫁去夫家也是被婆家打的命。

   阮凝玉沒反駁。

   接回了姑娘們,又檢查了女兒今日的功課,何洛梅這才歇在泌芳堂裡。

   蘇嬷嬷這時過來給她捏腿。

   “二公子和墨姑娘都進了文廣堂,這京城還有哪個貴婦比夫人你還要有本事?
這會京裡的夫人們全都在羨慕夫人您呐。

   何洛梅閉着眼,漫不經心地将手指搭在自己的太陽穴上,燭光下蔻丹紅豔得猶如紅寶石,更顯珠光寶氣的富貴。

   她是娘家的掌上明珠,父兄疼愛,而她也有本事,拿着豐碩的嫁妝嫁入了高門謝氏。

   自己的孩子一個比一個有本事。

   墨兒是才女閨秀,而書兒她前些天去問過謝淩了,說是書兒明年的春闱極有希望,書兒也是會出人頭地的。

   想了想,她道:“唯一礙眼的,就是阮凝玉那小蹄子也進了文廣堂。

   “也得想個辦法讓她踢出去。

   有阮凝玉那張臉,墨兒在文廣堂的光芒就會被奪走了過去。

   何洛梅繼續揉着太陽穴,勾唇。

   其實蘇嬷嬷說的話很合她的心意。

   自己沒妯娌的恩怨,又是高門主母,自己的丈夫底下的那些妾室和通房都被自己管得服服帖帖的,要生下庶子還得看她臉色看看斷不斷避子湯。

   宜室宜家,滿京不知道多少夫人羨慕着她呢。

   她生下來本來就是來享福的。

   何洛梅合着眼,不久入睡,又如往常做了一個和美的夢。

   翌日,三房老爺謝誠甯乘坐馬車剛要回到家中,馬車卻在謝府外的巷子路上停了下來。

   謝誠甯因朝廷上被皇帝訓斥,正窩火着,見狀黑臉道:“怎麼回事?

   外面傳來馬夫為難的聲音。

   “大人……好像撞到個婦人了。

   謝誠甯忙挑簾一看,卻發現地上正坐着個包着頭巾的婦人,雖衣裳樸素,青絲無珠飾,可那雙含滿淚水的眼都帶了天生的媚意,等她楚楚可憐地睇過來時,謝誠甯覺得自己的腿都發軟了!

   她見到他,便戚戚地道:“大人,求你救救我兒子!

   謝誠甯本不應該管這婦人的,可對方生得豐胸肥臀,看得他下腹無端蹿起了火,他咳嗽了一聲,便沉聲問:“怎麼回事?

   婦人啜泣,沖着他跪下了,“妾身的兒子高燒不退,家中卻遭難,現在已是身無分文,求大人行行好積德行善,救我兒子一命,妾今後定舍身圖報!

   謝誠甯聽到事關人命,不免對一個美婦人生了恻隐之心,于是道:“夫人家在何處?
我立刻尋個郎中與你過去。

   說完,便讓芸娘上了他的馬車。

   一個時辰後,謝誠甯看了看屋中陳設,這才發現這是個寡婦,見郎中診斷完便親自送他出去。

   回來時,卻發現原本坐在床邊的芸娘不知何時已走到了屏風後。

   她衣襟解開了,正在喂孩子。

   屏風是紗質的,正午的陽光一照,就連剪影都格外清晰,婦人豐滿的曲線如峰巒出現在他的眼前。

   明明是充滿母性的神聖一幕,謝誠甯卻莫名覺得口幹舌燥。

   芸娘聽到聲音,見大人神色不明地向她走了過來,一邊抱穩孩子,一邊急急忙忙地捂着衣襟,臉頰染上紅暈。

   嬌聲輕顫,酥得每個男人都要發軟。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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