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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瘋了嗎?(強取豪奪)

咬春靥 6180 2025-07-22 15:13

   “那封信我是看了,但你說的什麼竹林苑,我不知道。

   阮凝玉強忍着對謝淩的恐懼,将這件事咬死了不肯承認。

   在門口守候的春綠抱玉,見到裡頭男人的臉色很是難看,吓得不輕。

   明眼人都知道大公子動了怒氣,小姐又何必非要這般倔?為何不放低姿态,說幾句好聽的話?說不定大公子睜眼閉眼就過去了。

   “是麼。”

   男人垂下眼睫。

   兩人沉默地對峙着,危殆的氣息在空氣中燃燒。

   誰也不肯低頭,誰也不肯退讓。

   謝淩似乎笑了一聲。

   “所以,你之後不給我寄家書,也是故意的,是麼?”

   阮凝玉心顫了一下。

   總覺得夜裡他的這聲笑聲,聽起來有些可憐。

   她深吸一口氣,回答得幹脆。

   “是。”

   “那麼,那封信,你看了多少,知道了多少。”謝淩的面容隐在晦暗處,聲音很輕。

   阮凝玉睫毛顫動,忽然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呼吸微亂,緻使阮凝玉合上了眼。

   他寫的信,那麼長,可是那天她幾乎都讀完了。

   她讀到了那句“然吾心之所系,非止于兄妹之情”,那句“感卿之恩,使吾心有所系,情有所依”。而最後一句“吾憶凝凝卿卿欲死”,更是令她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錘,眼前的光影都跟着晃了晃。

   也知道了他想許她正妻之位。

   他想娶她。

   謝淩想娶她。

   三書六禮,明媒正娶。

   如若她無此意,對他隻有兄妹之情,他則傾盡全府之力,送妹出嫁,護她一世周全。

   而他前世,便真的這麼做了。

   阮凝玉眼眸幹澀。

   讀了這封信後,她也才明白了前世的許多事。而在過去,她總記得他在禦書房外撞見她時,轉身離去的背影有多冷淡,便認定他也同滿朝文武一般,罵她是禍亂朝綱的妖後。

   她總念着他在朝堂上與她親信據理力争的模樣,便揣測他是借着攻讦外戚,暗裡嘲諷她幹預政事。

   知道一直以來都是她誤解了他,他從來沒有嫌她妖後誤國,而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為她擋下外界的明槍暗箭。

   她總以為是自己命好。

   可現在細細想來,她明明沒有精明的算計,沒有什麼過人的手段,又如何能一直安穩無虞地坐穩後位。她不過是個被護在羽翼下的蠢人罷了。

   現在想來,她臨死前的那杯毒酒,亦不可能是謝淩所為。

   可他前世光明磊落的一生,這麼好的一個人,卻被她誤解,直到她死去,她還在誤解着他。

   阮凝玉合眼,啞聲:“我看了。”

   可男人不滿意她這個顧左右而言他的躲避,偏要從她口中聽個明白。′k?a·n?s?h`u/b`o_y,.,c~o-m·

   謝淩冷冷看她,“看了便該有看了的樣子。”

   阮凝玉頓時拉了臉。

   “表哥想表達什麼意思?”

   謝淩沉默許久。

   這樣的緘默,尤其的漫長。

   阮凝玉從來沒有這麼難熬過。

   “何時看的信?”

   阮凝玉白了臉。

   她原以為她永遠可以糊弄、搪塞過去,因為謝淩便是個話不多的人,他每回憤怒,哪回不是往肚子裡咽,獨自消化?

   她便以為他每回都可以這樣熬過去。

   可沒想到,男人如今明擺着是要同她算賬。

   謝淩死死地盯着她,涼意透徹,“趁我還沒動氣,你最好不要騙我。”

   阮凝玉咬緊了下唇,她沒想到謝淩今夜竟會變了個人般,步步緊逼,她總覺得自己如若說出真相的話,那麼她則會死得很慘。

   謝淩卻忽然轉了頭,目光落在她放在膝上微微顫抖的手,唇角竟微微勾起一抹淺弧,“你既不願說,那我便自己來猜好了。”

   “是在我失明的那幾日前後,對麼?”

   “是。”

   既然到了如今這步田地,遮遮掩掩又有什麼意思?

   阮凝玉深呼吸,聲音裡竟帶了幾分破釜沉舟的冷硬。

   她又承認了。

   謝淩眼底的笑意悄然斂去,隻剩一片深不見底的狠戾。

   謝淩又笑了,如他想得沒錯,怪不得他失明那幾日,她那時候卻那麼反常,竟一次都沒有來看望過他。雖然早已知情,可與親耳聽到她嘴裡承認卻是不一樣的。

   而這,對他而言太過殘忍了些。

   阮凝玉坐在椅上,挺直着脖頸,側臉孤絕。

   既然瞞不住、躲不開,索性便攤開來說,也好過再這般互相煎熬。

   “既然讀了信,那之後這些時日,為何要那般躲着我?”

   阮凝玉僵硬了一下,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不知道以男人現在這個極不穩定的狀态,能不能接受她的回答。

   誰知謝淩卻無微不至地替她答了。

   謝淩望着她這張雪膚凝脂的側臉,在燈下如同珍珠的光澤,“你早就想疏離我了,對麼?後面對我的那些好,給我做墨竹護套,對我處處關心,不過是你對我這份兄長之情的愧疚,憐憫,對麼?”

   阮凝玉頓住了。

   原以為,這段感情,她與謝淩就像兩個執棋人,互相博弈,而她永遠是占上風的那個,故此橫無忌憚,也習以為常。

   感情就是有勝負的。

   可沒想到,謝淩會這樣剝開自尊,向她問出這麼直白犀利的問題,直白得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舍棄了尊嚴,用刀子一下下剜着自己淌血的心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撕裂的血肉裡擠出來的,帶着滾燙的腥氣,又裹着徹骨的心碎,一字一頓,向她吐露。`l~u¢o′q¨z,w_..c+o/m~

   “你不過是在我離京之前,試圖用些親手繡的玩意安撫我,好叫我不對你動什麼念頭,乖乖離開京城,對麼?”

   阮凝玉被捅破心思,臉頰泛紅,竟然有幾分被拆穿心機的惱羞成怒。

   眼看着她不回答,謝淩心裡便笃定了。看來,他猜對了,不然她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謝淩自嘲一笑,又問了最後一句。

   “你也知道我與你有過肌膚之親,對麼?”

   那語氣聽似平靜,尾音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像是強撐着最後一絲耐心。

   阮凝玉猶豫了一下。

   “——是。”

   眼見謝淩看她的目光,阮凝玉又覺得,其實她承不承認竹林苑那晚是不是她,其實都沒有什麼意義了,因為承不承認,都沒有區别。

   就在她坦然承認的下一秒,男人忽然揮手将桌幾上的茶盞茶壺打翻。

   茶盞瞬間墜地,碎裂聲清脆得刺耳,滾熱的茶湯混着茶葉潑濺開來,順着木紋蜿蜒而下,在深色的桌面上洇出一片狼狽的濕痕。

   就連破碎的紫砂壺,都是他從南京特地寄過來的。

   阮凝玉吓得面色泛白。

   她擡頭,便看見了謝淩那雙猩紅,忍耐到極緻的長眸。

   “玩弄我好玩嗎?凝凝。”

   他無法忍受她明明知道了他們二人有過肌膚之親,卻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屋裡瓷片碎裂的脆響,頓時吓到了門口的兩個丫鬟。

   “小姐!”

   春綠和抱玉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方才聽見屋裡頭的怒喝,兩人早已吓得心頭發緊。此時此刻見着屋内滿地碎瓷,她們怕小姐出事。

   誰知謝淩眼中陡然漫進徹骨的冷戾。

   “滾出去!”

   三個字像是從齒縫裡碾出來的,帶着雷霆萬鈞的怒意,砸在空氣裡震得人耳膜發嗡。

   抱玉吓得腿軟,竟跪了下去。

   院子裡的蒼山負雪連忙進來,見大公子眉眼間戾氣未散,不容分說便将兩個丫鬟一左一右給架走。

   而後将門輕輕合上。

   屋裡安靜了下來。

   阮凝玉身體一顫,覺得周身都是冷意。

   她被他适才暴斥出來的“玩弄”二字,早已吓得魂飛魄散。

   這種感覺過于陌生,阮凝玉有些害怕。

   就在門合上後,他往前逼近半步,陰影将她完全籠罩。

   阮凝玉覺得不對勁,方要起身,拔腿就要跑。誰知卻被謝淩捉住了,她被他推回了梨花木圈椅上,阮凝玉覺得他的眸子又黑又沉,仿佛要将她給困住了。

   他骨節分明的大手猛地扣住她後頸,阮凝玉剛猝不及防地仰頭,唇瓣便被狠狠攫住。

   阮凝玉瞳孔劇烈收縮。他在做什麼?!

   她拼命掙紮,“謝淩,你是不是有病?!”

   可惜她的柔荑卻被捉住了。

   阮凝玉氣得發抖,試圖喚醒他的理智。

   “謝淩,你冷靜一點,有什麼事我們好好說,好好談,好嗎?這裡是謝府,是海棠院!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

   可那冰冷濕潤的薄唇卻再次靠了過來,裹挾着燙人的侵略氣息。

   下一刻,他的舌尖粗暴地撬開她的牙關,将她所有嗚咽都吞入腹中。

   清冷的氣息頓時湧入了她的紅唇。

   阮凝玉睜大了眸。

   她怎麼也沒想到,容貌端華、克己複禮的謝淩竟會将她壓在椅上。那個最是計較規矩和禮儀的謝家嫡長孫,可他卻讓人守住了海棠院的院子,對她做了這麼出格的舉動……

   他吻得毫無章法,力道狠得像懲罰,僅憑本能不斷攻擊,帶着毀滅欲的掠奪。阮凝玉渾身發顫,又覺得似被電流顫過。

   這份積壓許久的情緒太過沉重,阮凝玉覺得自己就像溺水的魚。

   謝淩像是淡化了痛意,尋找着一個出口,将這段時日壓抑着患得患失的痛苦,源源不斷地發洩在了她的身上。而是唇瓣相抵,享受此刻纏綿的痛意。

   滿室豔光,燭光搖曳。

   阮凝玉氣得發抖,眼尾泛紅。

   她堂堂皇後,何曾被人這般輕薄過?還是被自己當作長輩一樣敬重的表兄。

   謝淩此刻掀目,眸中便映出她眼裡蓄滿的淚珠,見到身下的表姑娘雙肩止不住地顫抖。

   可他沒想過要放過她。

   偏要在她身上标記。

   就在謝淩垂目湊過來又要吻她的空隙。

   阮凝玉掙脫了束縛,她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揚手便朝他臉上扇去。

   “謝淩,你瘋了!”

   “啪”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屋内炸開。

   謝淩側臉迅速浮起一道清晰的指印,卻是連頭都沒偏過一下,他那張臉覆着冰霜看着她,可意外的,沒有一絲怒氣。

   阮凝玉顫了下,心裡湧上一股寒冷的懼意。

   但她還是冷笑:“大晚上的,你發什麼瘋。”

   “你是要鬧得阖府都知道麼?”

   謝淩卻笑:“被你這樣戲弄,我早就瘋了千百回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瘋了嗎?”

   年前的那段時間,他有多麼的痛苦,有多麼患得患失,有多麼瘋,她不知道嗎?

   阮凝玉心裡咯噔,或是因為心虛,或是羞愧,隻一句話都不答。

   見她沉默,謝淩卻是一心要讓她對自己有情緒波動,而不是像這樣的幹枯如井。

   謝淩瞳孔漆黑幽冷,情緒瘋狂洶湧地交織着,又再度将她按在了懷裡。她的背那麼薄,腰那麼細,他的身體對于她來說,就像座山似的。

   阮凝玉見狀,死死閉上唇,将臉偏了過去。

   謝淩卻看不得她這樣厭惡抵抗的表情,他像是被刺激了一下,眉宇又滿是戾氣,他握住她精緻的下巴,強行扳了過來。

   他除了吻她的時候是帶了狠勁的,可他旁的動作卻是意外的溫柔,這般矛盾,倒恰恰合了他骨子裡的溫和性情。為了哄她配合,他幹燥的指腹一點一點滑過她的鎖骨,再悄然滑至她的頸側。

   那觸感先是極輕的,像初春融雪,裹着化不開的溫柔,生怕動作太重弄疼了她。

   阮凝玉害怕得很,覺得謝淩真的是入魔了,也害怕他真的在這裡就地将她給辦了。索性就這樣順從着,直到他吻夠了,發洩夠了。

   阮凝玉身體軟得像水,眼尾帶着抹豔色,任由他索取。

   眼見她如此配合,謝淩眉眼覆了一點疼惜的柔光,力道一點一點緩和。

   謝淩的唇終于離開時,阮凝玉的唇瓣早已紅腫得不成樣子。

   長達一刻鐘,男人吻累了,松掉她身上那點可憐揉皺的裙裾。粗重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上,片刻後,謝淩壓在她身上,身體正在慢慢平複呼吸。

   阮凝玉掀起眼簾,便見他碎發被汗水濡濕,黏在他的劍眉上,與他青筋暴起的手背形成刺目的對比。

   阮凝玉冷靜了下來。

   兩人都不說話,他也沒想過要從她身上離開。

   待他漸漸平複了呼吸後,成年人的理智回籠後。

   阮凝玉也不掙紮,眼眸望着天花闆。

   算了,是她理虧。

   “發洩夠了嗎?”阮凝玉突然問他。

   謝淩的眼沉得可怕,他忽然眯眼看她,“什麼意思?”

   阮凝玉思考了一會。

   她說話的時候,紅唇被他一頓摧殘下,早已紅腫一片,唇瓣還泛着水光,看得他雙眸又是暗了下去。

   “謝淩,你是對的,之前欺騙你、戲弄你,全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在了解你的情意後,而害怕,而膽怯,而懦弱,我應該及時給你回應的,可我卻因為害怕承擔後果,而選擇了回避。是我不對,是我不要臉,害得你之後這段時間患得患失了這麼久。你心裡這麼生氣,我也完全能理解,不怪你。”

   “現在你這樣對我,就算是報複,我也認了,心甘情願受着。這些都是我該受的。還有,我一直沒跟你說過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

   謝淩僵硬住身體,他不動了,原本因接吻帶來的溫情和纏綿,使他産生了暫時的錯覺,以為與她更親密了,可沒想到像是泡沫戳破,此刻蕩然無存。

   “你今夜的怒火,我也沒有抵抗,而是任由你發洩,你現在發洩夠了,也開心了,那便讓這個吻抵消掉我所做下的錯事吧。”

   “你這般執念深重,不就是怨我恨我看了信……卻沒有及時鼓起勇氣給你回應,拒絕你嗎?”

   阮凝玉聲音如山谷裡的清風,安慰着他,她盡量溫軟着語氣,對他露出了個淺淺笑容來。

   “謝淩,你不是說,若我對你隻有兄妹之情,你便從此忘掉過去,此生當我護我周全的兄長麼?我從來隻把你當兄長一樣來儒慕敬慕。那我此刻便拒絕你,向你道歉,你便就此放下這段感情,好嗎?”

   就像前世一樣。

   “你不是說,強求不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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