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章 女人,矜持點!
許言傾整晚都沒睡好,到了清晨時分才勉強合眼,南淮市多雨,窗外一片潮濕的黑色。
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許言傾驚醒過來,擡眼就看到聿執站在床邊,手指劃過了屏幕。
許言傾連滾帶爬地起來,眼見他要說話,她一手吊着男人的手腕,另一手快速伸過去搶奪手機。
小拇指指甲沒注意,在聿執的臉上掃出一道紅印來。
他側着腦袋,臉色陰晴不定。
許言傾忙挂斷通話。
可不過三秒鐘,鈴聲又跟催命似的響起。
她拉過旁邊的薄被遮在身前,将手機貼近耳側,“喂,媽。
”
“你怎麼回事?
一晚上沒回來,去哪了?
”
許言傾随口扯了個謊,“我在外面,有點事。
”
“你妹妹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在外面過夜?
有你這麼當姐姐的嗎?
”
聿執看着她低垂眼簾,也不争辯,“我知道了,馬上回來。
”
身上的被子被聿執扯掉。
他手掌伸過去握住她的腳踝,一把将她拖了過來。
她骨頭細,腳踝被聿執一掌包住,左腿不可避免地被擡了起來。
許言傾忙賠着一臉的笑,“臉沒事吧?
”
“你這是要給我毀容呢?
”她方才就差撲到他身上咬一口了。
“我哪敢。
”
聿執手掌握緊,許言傾這個姿勢實在是不雅,她看眼手機上的時間,“不早了。
”
他将她拉到了床邊,這才松手,男人幾步走向沙發跟前,從上面拿起一盒藥。
許言傾撿起衣服往身上穿,聿執走了過來,将藥遞到她面前。
她趕緊要伸手去拿,男人手一低,“歡迎下次再來。
”
許言傾面容微僵,聿執将藥盒塞進了她的手裡。
出了攬山苑,她直接打車去了醫院。
家裡還一塌糊塗,地上的血都幹了。
許母一邊收拾一邊念叨,“這藥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管用,要是能手術就好了。
”
許安躺在床上,握住許言傾的一隻手。
“姐,我是不是又花了好多錢?
”
“沒有。
”
“肯定有。
”
許言傾将藥放到抽屜裡,許安擡起一條手臂遮在了眼簾上。
“姐,那天在餐廳,你知道我看見誰了嗎?
”
“誰啊?
”
許安嗓音哽了下,“我偷偷喜歡的一個男生,是隔壁班的班長。
他看到我發病的全過程了,他的女朋友說……我真惡心。
”
許言傾聞言,心疼到不行,彎腰緊緊地将她摟在懷裡。
要是她早一點答應了聿執,這種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有時候,有些事,反抗隻會讓自己更加狼狽。
許言傾回來後的幾天,聿執都沒找過她。
可她牢牢記着聿執說的那句話,萬一他真要掰着手指頭跟她算怎麼辦?
總不能到了最後一天,讓他一晚五次吧?
他吃得消,她未免受得住啊。
許言傾給聿執發了條消息,“要我過來嗎?
”
他一下午沒回她,直到快下班的時候,許言傾才得到回複。
“可以。
”
聿執還算體貼,派了車過來接她的,車子直接将她送到了吃飯的地兒。
服務員将她帶進包廂,一張巨大的屏風隔擋在面前。
她等了會,卻聽見一陣聲音傳過來。
“你傻站着幹什麼?
”
許言傾繞到屏風後面,才看到聿執在沙發上坐着,“你早就到了嗎?
”
聿執伸手在旁邊拍了下,示意她過去。
他中午有應酬,應該喝了不少酒。
這會的小爺,酒氣很重,色氣也很重,看着就是要吃人的。
許言傾走到他身邊,又見聿執拍了拍他的腿。
她臉色不由漲紅,心虛地朝四周看了眼,“有監控,你是想在這兒就……”
聿執一皺眉頭,“一個女人,能不能矜持點?
除了睡覺,是不是沒别的事幹了?
”
“……”
許言傾剛想坐下,聽到包廂門猛地被人推開。
她走過去一看,居然是宋晉。
宋晉坐在輪椅上,惡狠狠地盯着她看,許言傾掃了眼他的腿,卻是不說話。
“許言傾,你挺能耐啊,把我電話、微信拉黑,轉身就去傍上别的男人了?
”
“你說話别這麼難聽,我們沒有藕斷絲連的必要。
”
宋晉要不是腿腳不便,這就要沖過去了。
他諷刺地指了指自己的腿,“你以為我那晚為什麼沒過去?
我家裡人不同意我跟你在一起,為了阻止我出門,把我反鎖在房間。
我為了你,我跳樓的事都做了!
”
許言傾好像不為所動,臉上居然一點感動都沒有。
“可是你并沒有出現在醫院裡。
”
她冷靜得像個小怪物,聿執聽着一字一聲落入耳中,别看她外表嬌弱,實則呢,内心冷酷。
宋晉哪能受得了這樣的,“我讓私家偵探盯着你了,你今天來就是見野男人的吧?
”
“你派人跟蹤我?
”
“是啊,你最好自己老實交代,那賤人是誰!
”
宋晉脾氣不好,逮着誰都要罵。
許言傾笑了笑,“你也認識的。
”
“……”宋晉捶了下輪椅,“我身邊的人?
你敢在我眼皮子底下……”
“是聿小爺,說起來還是你牽線搭橋的。
”
許言傾說完這話,已經冒出了一身冷汗,她其實很怕聿執這個時候走出來,斥她不自量力。
宋晉那表情,活像見了鬼,“小爺?
”
“嗯,我們睡了,是我主動的。
他救了我妹妹,他做到了。
”
宋晉的臉色很難看,活生生被人抽了幾巴掌似的,“我難道沒在幫你?
”
非要把最後的一點遮羞布,都撕得幹幹淨淨嗎?
“小爺要給你藥的那晚,我也在。
你的話很傷我,宋晉,我們就是那天睡在一起的。
”
宋晉将拳頭緊握了起來,“你不要臉!
”
“是,”許言傾掩飾着喉嚨裡的抖意,“一身硬骨頭,誰沒有呢?
清白,臉面,它們救不了命的。
我情願讓它們裹着爛泥,至少我妹不用死在醫院裡!
”
宋晉撐着輪椅就想起來,不過腿上還打着石膏,他隻能坐回去,卻哈哈大笑了起來。
“許言傾,你以為你攀上高枝了?
聿執就是玩你的,頂多就是圖你胸大!
”
似乎覺得這樣的刺激還不夠,他緊接着又說道,“你能鬥得過一個活死人嗎?
聿執心裡藏着位寶貝呢,你不知道吧?
”
啪嗒——
一陣打火機的聲音傳來,緊接着,有煙味從屏風後面飄散出。
宋晉瞬間噤了聲。
許言傾不想跟他多煩,“聿小爺在這,你要去打聲招呼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