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75章 終于,你回來了!
南淮市的秋季,蕭瑟而陰冷,銀杏樹葉黃了一大片。
許言傾坐在車上,有些貪婪地望向窗外。
一花一木,一景色,她滿眼都被點綴滿了。
僅僅三年而已,南淮市的變化卻這麼大。
宗觞的秘書坐在副駕駛座上,指着前面的一大片圍牆,車子從邊上開過去,那拔高的建築顯得威武極了。
“這是聿家新建的藥廠,圍牆都有十來米高,據說有人用無人機想進去探個究竟,卻都被打下來了……”
宗觞不着痕迹望向了旁邊的許言傾,她隻是專注地在看着,眼裡無波瀾。
“這幾年,他也不錯。
”宗觞笑道。
“聿先生早就不管事了,從上到下,都是聿小爺全權接掌。
”
在别人還需要老一輩撐腰的這個年代,聿執已經能獨擋一面,甚至開始了圍獵狩獸的遊戲。
許言傾搬進了宗觞的住處,一日三餐有傭人伺候着。
她裝得特别溫順,過了小半個月後,這才同他開口談了條件。
“我想出去轉轉,想找份工作。
”
宗觞坐到她身邊,彎着腰看她,“想做什麼呢?
”
“瞎找找看,幾年了,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
”
“你幹脆去我的公司算了……”
許言傾别開了小臉,“不要。
”
宗觞從兜裡掏出個首飾盒,将一條項鍊拿出來,給她戴上。
“出門可以,但你要戴着它,畢竟這是我送你的第一個禮物。
”
許言傾将吊墜拿起來看了眼,臉上有歡喜,“真漂亮,我好喜歡。
”
她還能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嗎?
不就是監視她的東西麼?
這都是她以前跑新聞玩剩下的手段了。
宗觞也清楚,既然回了南淮市,碰上聿執是遲早的事。
兩天後,許言傾獨自出了門。
她在馬路上狂奔,像個瘋子一樣,不小心撞到了人,她趕忙停住腳步。
“對不起啊。
”
她彎下身去,兩手撐着膝蓋,笑得都要哭出來了。
許言傾恨不得将整個南淮市都走一遍,到了傍晚的時候,她腿都快走廢了,她選了張石椅坐下來。
大屏幕上正在滾動播放着廣告,她癡癡地望着,覺得廣告都好看。
“永祥公墓的骨灰認領還剩下最後兩天……”
許言傾聽到這個名字,後脊背咻然一緊。
“超過期限未登記的墓,将由政府統一遷址……”
許言傾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似的站起身,她快步沖到了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去永祥公墓。
”
這時天色已經放暗,司機開出去一段路後,和她攀談起來。
“是去辦遷墓手續的?
一個月以前就開始登記了,你怎麼才去?
”
許言傾含糊其辭,“嗯,對。
”
到了公墓,她想要進去時,被看門的大爺給攔了下來,“幹什麼呢?
”
“我爸和我妹妹都葬在這,我想請問,為什麼要遷走……”
“這種事我們也不懂,反正就是接了上面的通知,對了,到時候還有補償。
”
許言傾頭發很長,很順,身體單薄,臉色白皙,再加上穿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陰風一吹,大爺怎麼覺得後背發毛呢?
“那手續是在這兒辦嗎?
”
“對,是直系親屬吧?
身份證帶了嗎?
”
許言傾搖了搖頭,她的身份證早就沒了。
“那你先簽個名字吧,改天要把身份證帶過來。
”
她進了那個小屋子,接過了大爺遞來的筆,一筆一劃寫上許言傾的名字。
大爺看了眼,又把眼鏡給戴上,再湊近過去。
“明天最後的期限了,你要是找不到身份證的話,戶口本也行。
”
“好。
”
許言傾走出值班室,卻并未立馬離開,“我能進去祭拜下嗎?
”
“可以。
”
公墓裡邊,不少骨灰盒都被遷走了,有些墓碑都倒在邊上,看着更加陰森。
大爺見她往裡走了,趕緊拿出手機,手指不熟練地在上面撥号。
那頭,很快有人接了電話。
“喂?
”
“你們要找的那個人……那姑娘,叫許言傾是不是?
”
江懷一個激靈,“她出現了?
”
“她剛才來了,寫的就是那個名字,現在到裡面去了……”
江懷原本已經不抱希望了,猛地聽到這話,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想盡辦法留住她!
我這就來。
”
許言傾找到了爸爸和安安的墓碑,她什麼都沒帶,卻看到祭掃的地方擺着新鮮的水果和鮮花,安安的墓前,還有一盒蛋糕。
她蹲下身去,将手摸到冰冷的墓碑上去。
“爸,安安,我來看你們了。
”
聿執還在開會,會議室的門幾乎是被撞開的,江懷快步往裡走,他到了他的身邊,俯下身去。
“小爺,許小姐出現了。
”
聿執起身時,打翻了手邊的一杯水,水漬潑在了印滿字的紙上,瞬間濕透。
他連散會兩個字都沒說,踢開椅子往外面走去。
車子疾馳在南淮市的夜路上,江懷催促着司機,“快點。
”
聿執陷在後排的椅背内,不露聲色,誰都不知道他這會在想些什麼。
許是想到了她三年不露面,如今卻這樣出現了,他一時間居然有些接受不了。
許言傾從裡頭出來的時候,被看門的老爺子攔住了。
“你要走?
”
“嗯,我明天再來。
”
“不行——”
許言傾皺了下眉頭,“怎麼了?
”ŴŴŴ.BIQUGE.biz
大爺走到外面,隻好胡鄒亂編,“你身份證号碼還沒寫下來呢。
”
“噢。
”
許言傾跟他進去,提了筆,寫到一半時才發現太久沒用,居然有些忘了。
她在心裡想了兩遍,這才寫全了一行數字。
這麼晚了,再不回去,宗觞恐怕又得禁足她。
許言傾着急要離開,大爺恨不得強行拉住她。
“你……”
她來的時候讓司機在路邊等她的,許言傾剛想過去,就聽到一陣車子疾馳而來的轟鳴聲。
車速快得幾乎看不到那是什麼車,許言傾怕被撞到,忙往後退了幾步。
一腳刹車後,車輪碾過地面,摩擦的刹車印子被抓得特别明顯。
許言傾心想,車上的人必定脾氣暴躁。
她剛想躲開,就看到車門被人推開了,一眼望過去,許言傾就驚得渾身出了冷汗。
筆趣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