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55章 他身上的口紅印
江懷在外面聽得清清楚楚,趙思南下了好大的一盤棋。
這裡面有王家,應該還有趙家,說不定,還有别人參與其中。
可最最無辜的人,卻是許安。
小姑娘很有禮貌,也很善良,可惜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趙思南哭哭笑笑的,臉上分明是猙獰的笑,眼睛裡卻流着淚水。
“你們應該謝謝我,我讓許安死前看清了她姐姐的真面目,哈哈——”
許安自殺,不是因為做不了心髒移植,絕望了,而是不忍心許言傾對她的不放棄。
聿執手掌緊攥起來,趙思南一眼看到了。
“你還想打我嗎?
”
男人上前步,伸手将趙思南給按到了床上,他單膝壓着床沿,一手扣向她的頸子。
趙思南不信聿執能對她下死手。
“就算上了法庭,我也不是什麼大罪吧?
我就是動動嘴皮子而已,許安是自殺,不是他殺。
還有,她的骨灰都埋到地底下去了,她的遺書上更沒提到我……”
她的身體像破麻袋一樣被拎起來,腳幾乎沒有沾到地上,她都能聽到領子被撕拉開的聲音。
聿執來到窗邊,一手将窗戶推開,他将趙思南的腰抵在窗沿處,讓她上半身懸空出去。
她怕了,真的怕了,趙思南抓緊聿執的手臂,“别,别松手,聿執……”
“你就不應該再醒過來,還不如在醫院躺一輩子。
”
趙思南眼淚流得更兇了,又驚又怕,死死地拽着聿執的手。
“不要,救命——”
“江懷,救救我。
”
“聿執,聿執,你看看清楚,是我啊,我好歹救過你一命是不是?
”
江懷在外面聽着不對,沖進去的時候,頭皮發麻,趙思南兩條腿懸着,隻要聿執一松手,她整個人就會栽出去。
他快步來到聿執的身邊,緊緊地抓着趙思南的一條手臂。
“小爺,您冷靜點。
”
“安安就這麼被你逼死了!
趙思南,你現在還有臉跟我說,救過我一命?
”
聿執說着,就要松開手,趙思南滿面驚懼,慘叫聲凄厲得很。
“小爺,您想想許小姐,想想再過幾個月……您,您要當爸爸了,别沖動。
”
雨點子又大又急,砸在趙思南的臉上,她痛得眼睛都睜不開。
聿執的袖子也都濕透了,他聽了江懷的話,将趙思南拉進來,狠狠丢在了地上。
她狼狽地摔在聿執的腳邊,趙思南擡眼看他,此時的聿執潭底映出了一張驚慌失措的臉。
他面色繃得很緊,五官如刀削一般的冷毅,趙思南聽到他不帶一絲感情地開口。
“江懷,趙小姐腦子不清醒了,出于朋友關系,我理應好好照顧她。
”
可不知為何,她聽到‘照顧’這兩字,絕望更甚。
緊接着,聿執一字一頓道:“把她送去城南的福商院,好好調理下身子。
跟那邊的院長說一聲,讓他好好關照趙小姐。
”
江懷斂了神色,表情也很冷硬,“是。
”
趙思南一聽,急忙撲過去抱住聿執的腿,“别,聿執我求你了,福商院,那……那可是精神病院啊!
我不去,我不要。
”
聿執垂着眼簾,冷冷睇着她。
“那不是跟你很配嗎?
你要不是腦子有病,能做得出這種事?
”
“聿執,我保證沒有下次了好嗎?
”
他盯緊了腳邊的這張臉,虛僞、惡毒如毒蠍,“她活着,礙你什麼事了嗎?
”
“就算她沒有自殺,她耗到今天也是個死啊,聿執……”
江懷叫了人進來,趙思南被人給拉開,鞋也掉了,妝也花了,她滿嘴都是對聿執的恩情,就連江懷都不想聽了。
他進了浴室拿出來一條毛巾,将它塞住了趙思南的嘴。
“别讓她大喊大叫的,驚動了人可不好聽。
”
“是。
”
江懷在樓下等了會,才看到聿執下來,他神色有些混沌,肩膀微微垮着,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來到門口,江懷滿面擔憂的上前,“小爺?
”
聿執走出去一步,閃電應聲劈過來,就落在他的腳邊,他從兜裡摸出煙盒,卻沒有抽煙。
他将許安的那封遺書塞了進去,護得好好的。
眼看聿執走出去了,江懷忙撐傘跟在後面,雨珠劈在傘面上的聲音很響,像是随時都要撕破那層阻礙。
聿執伸手将傘給推開了。
聲音太吵,這雨聲,很像是許安在哭。
許言傾睡了會就被吵醒了,即便家裡門窗都鎖緊了,可依舊擋不住外面的暴風暴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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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走出房間,卻沒看到聿執的身影。
這種天,他還能去哪?
許言傾回床上躺着,卻怎麼都睡不着了,這聲音聽在耳朵裡很是吓人,她用手捂住了還是沒用。
手機就放在邊上,她看了眼,但沒有動它。
她還能去找誰呢?
過了會,許言傾聽到外面有動靜聲傳來,像是聿執回來了,但男人并沒有立即進屋。
他身上全濕了,書房的地闆上也都沾了水漬。
聿執打開了保險櫃,将那個煙盒拿出來,他手指在上面摩挲,眼神複雜。
他沒有勇氣再将那封遺書拿出來,而是連着煙盒,一起放到了保險櫃中。
聿執伸手推上門,遺書被折成了小小的一角,放在那裡,根本不起眼。
隻要不去看它,不去想它,久而久之是不是能将它遺忘掉呢?
許言傾再次走出房間時,還是沒看到聿執的身影,她狀似不經意地在屋内兜了圈,這才看到陽台上有個人。
她走過去幾步,看到聿執上半身光着,下身雖然穿了條褲子,但從上到腳都濕了。
他手裡捏着一杯酒,側目望過來,眼神似是閃躲了下。
“還沒睡?
”
聿執想将酒杯放到邊上,卻不料杯子沒站穩,直接砸在腳邊碎了。
許言傾看出來了,他有事。
“你剛才去哪了?
”
聿執心裡不定,但他還不至于因為許言傾的一句話而表現慌亂,“出去辦了點事,你呢,打雷了睡不着?
”
“嗯,聲音有點吵。
”
聿執踢開腳邊的碎玻璃,走過去拉過許言傾的手臂,回到屋内,“當心紮了腳。
”
許安是自殺的事,他沒法跟許言傾講了。
她若知道了,怕是這輩子都要恨死他。
許言傾目光不經意掃過聿執的鎖骨處,她的眼神卻陡然頓住了。
“怎麼了?
”聿執意識到不對,低頭一看。
竟然是個清晰的口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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