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2章 你未來的老婆看見了,怎麼辦?
許言傾腰側被浸濕了,黏糊糊的。
坐到車裡,她趕緊讓江懷去醫院。
聿執扯開了外套,手臂垂着,就連褲子上也都是血。
“讓裴韌過來趟,帶上縫合的工具。
”
“不去醫院嗎?
”許言傾看他傷得不輕。
“這麼多雙眼睛看着我從黃老包廂裡走出來的,不能去醫院。
”
“可是……”
聿執搖了下頭,“沒事。
”
他靠在椅背内,雙目緊閉,皮肉的疼痛并不能壓垮他。
聿執跟黃家的小輩打過交道,不足為懼,可黃康裕現在的地位幾乎人人忌憚,這個梁子他也算是結下了。
江懷在前面聯系裴韌。
窗外有隐約的燈光打在玻璃上,聿執的臉被襯得一片白,他眉間的溝壑攏着,下颌骨輕擡,帶一種倨傲的冷漠感。
襯衣的領口上,有幾滴濺開的血花,孤寂卻又傲氣。
聿執胸前一重,許言傾靠了過來,她手臂鎖住他的腰,眼睛輕擡看他。
聿執同她對視,她幾乎不是個會主動的人,這會眼睛裡卻是濕漉漉的。
“吓到你了?
”
許言傾還是一臉的強裝鎮定,“沒有。
”
聿執拉過衣服,将她整個人包起來,他望着她臉上的手指印,“哪個人打你的?
”
“沒看清楚,應該是他的保镖。
”
“他碰你哪了?
”
許言傾唇角顫動了,似乎還沒從剛才的場景中被完全拉出來,“沒有,我先下手為強了。
”BIquGe.biz
聿執聞言,笑聲扯動了傷口,“還說沒有,衣服都快被人扒掉了。
”
許言傾将臉緊靠聿執的胸膛,耳膜中被他有力的心髒聲給撞擊着,聿執将手掌按在她後腦處,“為什麼會去那裡?
我不是讓你别動航洋地産那條線嗎?
”
“我沒有,我是被那名經理騙進去的。
”
許言傾說到這,再度擡頭看他,眼神真摯,一張小臉透白而純淨,半點遮掩都沒有,“你相信我嗎?
”
聿執手掌摸着許言傾的臉,她痛得瑟縮下。
她看到他流了好多的汗,頸間幾乎被浸濕掉,許言傾帶着哭腔的嗓音柔而軟,“你别睡,你保持清醒。
”
“我要睡了會怎樣?
”
“割腕自殺,會死人的。
”
聿執真是太喜歡她這副既緊張又心疼他的樣子了,他手指穿進她濃密的發絲内,一梳到底。
“我命硬,死不掉。
”
裴韌接到電話,匆匆忙忙就趕到了江南首府,甚至比聿執還早到。
江懷沒有明說是聿執受傷了,直到裴韌看到他半身的血,他吓得嘴都不貧了。
“誰弄的?
”
不是,誰有這膽子啊?
“我自己。
”
“你神經錯亂了?
給自己來這麼一下。
”
裴韌跟着進屋,聿執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跟黃康裕杠上了。
”
裴韌翻開藥箱的手輕頓住,“不應該啊,他一把年紀,跟你過不去……”
他的目光瞄到許言傾身上,她盡管披着聿執的大衣,但裡面的襯衫有明顯被撕扯過的痕迹。
裴韌眼眸沉下去,“黃康裕看上她了?
”
“嗯,遭人算計了。
”
聿執見許言傾坐在邊上,他不想讓她看見這麼血腥的場面,“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
“我不去,我在邊上看着。
”
裴韌把聿執手臂上的血先擦幹淨,他看了眼傷口,“你自己動的手,沒必要這麼狠吧?
”
“不狠,這事情能了嗎?
你沒看到黃康裕的樣子,他也沒落到好。
”
縫針的時候,許言傾趴在聿執的肩膀上,每一針每一線她都緊盯着。
裴韌沖她看了眼,她的表情特别好玩,眸子裡分明有恐懼,卻努力睜大了兩個眼睛。
他下手看着很輕巧,可線拉扯着聿執的皮膚,血和肉仿佛都被剝離了。
許言傾掐着手指,聿執笑她,“有麻藥的。
”
“結疤是免不了了,”裴韌揶揄出聲,“這位姑娘,你以後可得記着這份恩情啊,我們小爺身上連個胎記都沒有,現在為了你留疤了,你得記一輩子。
”
“誰說他沒……”
裴韌笑的手開始抖起來了,“有胎記?
在哪呢?
”
許言傾陡然閉緊了嘴巴,裴韌繼續手裡的活,“我跟小爺一起泡溫泉的時候偷看過,他有串騷氣的五星連珠胎記,就在大腿内側。
”
“那部位很隐秘,除非你鑽他下面去看……”
聿執給了裴韌一腳,“你是不是有病?
”
許言傾松開了抱住聿執的手,她從沙發上站起身,“我去洗個澡。
”
滿身的腥味,熏死人。
她回了房間,裴韌餘光見卧室的門被關上,他收起嬉皮笑臉,“你得罪了黃康裕,這件事你爸媽知道嗎?
”
“知道了又怎樣?
”
“你别這麼橫,你家老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清楚,那姓黃的如今是被鷹啄了眼睛,往後不會太平的。
”
聿執盯着手上的一長串傷口,他眼角眉梢盡是狠厲,他像個沒有知覺的怪人一樣,将手指摩挲在凹凸不平處。
他甚至想徒手再給它扒開。
“老爺子越老,越束手束腳,他如今處于半退休的狀态,我可不甘心被他壓着。
”
裴韌眼裡拂開抹吃驚,“你想……奪權?
”
“難道要等他心甘情願交出來?
他身強力壯,我不得熬個一二十年?
”
許言傾出來的時候,裴韌已經走了。
聿執彎着腰坐在沙發内,肩膀上撣着一道沉重的光,他聽到腳步聲過來,沒有擡頭。
一雙腳出現在他的面前,許言傾穿着白色的棉拖鞋,褲腳束在腳踝處,他手伸過去,摸着她的小腿,再把她撈到腿上。
許言傾怕壓到他的傷,“還痛嗎?
”
“等我好了,我就去弄個紋身,把你的名字紋上去。
”
許言傾知道這話當不得真,“小爺,紋身可是一輩子的事。
”
“嗯,不洗掉。
”
“那你将來的老婆看見了,怎麼辦?
”
聿執放在她腰間的手往上移,握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的臉扳向自己,“哪裡來的老婆?
”
“問你。
”
聿執望進許言傾的潭底,她雖然跟他處着朋友,但卻是人間清醒,一點不肯迷失。
有時候,他覺得是他掌控不住她。
“你怎麼知道,我要娶的人不是你?
”
筆趣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