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21章 傾傾,我很想你
許言傾原本急促的腳步,突然停頓了下。
她沒有去看聿執,聿執握着她的手明顯一緊。
“你真能過得去這個坎嗎?
要不是他心心念念去救趙思南,你妹妹也不至于會死……”
聿執轉過身去,眼裡面陰鸷得吓人。
“言言,你是想為了孩子原諒他嗎?
也是,你隻要自己幸福就行了,不用管你妹妹是否白死。
”
青天白日之下,聿執後背滲出了一身汗。
他不至于跟宗觞去扭打在一起,但聿執深知,宗觞活在這個世上,就是多餘的。
他眼裡漫出肅殺,陰恻恻地盯着宗觞看了兩眼。
“半島故鄉黃了,你手裡能争取的項目還有幾個?
我要是宗成,就趁着這個機會趕緊要你的命。
”
宗觞盯着許言傾的背影,他甚至還有一點期許的。
“言言,我們在一起三年了……”
她對他就真的,一點都沒有留戀不舍嗎?
“言言!
”
他不能沒有她。
這一千多個日夜,他習慣了有她的日子,哪怕是瘋癫的,哪怕是被關在屋裡一聲不吭的,可她在他身邊。
他每天回家能看到她,累的時候,撐不下去的時候能抱抱她,就夠了。
“你也知道,你将她從我身邊偷走了三年?
”聿執語氣裡帶着要把人撕碎的怒意。
宗觞冷笑着出聲,“你問問言言,她還願意和你在一起嗎?
聿執,你要她妹妹命的時候,想過言言嗎?
”
聿執肩膀攬過許言傾,他快步往前走去。
許言傾想要掙開,但是聿執抱得很緊,所有知道内情和不知内情的人,都說許安是被他害死的。
聿執的肩膀上背負着一條人命,偏偏那是許言傾最在乎的親人。
他拉開了車門,怕許言傾不肯進去。
“媽被送過去見飽飽了,她肯定很想見見孩子的。
”
宗觞追過來兩步,“你要是敢走,我不會放過你的!
”
許言傾聽到這話,身體下意識做出了反應,她的手臂有些不受控制地顫抖。
聿執将她塞進車内,他高大的身子擋在車旁,不讓宗觞的眼神繼續威脅到車裡的人。
“你不會放過他之前,最好先把我給除了,宗觞,你要沒這個本事,我就一定會要了你的命。
”
聿執已經不屑于将他擊垮了,他淩虐了許言傾三年,隻有賠上他的一條命,才夠還他的這筆債。
江懷過來,等聿執上車後,将車門輕關上。
一路上,車内安安靜靜的,聿執有些提心吊膽,怕許言傾問起許安的死。
但她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将車窗落下去,将手伸出了窗戶。
迎着風,迎着陽光,風穿過了她的指尖,涼涼的,而暖陽都在她的指尖上跳舞。
這是自由啊。
是完完全全,真真正正的自由。
許言傾恨不得将腦袋鑽出去,聿執見狀趕緊将她拉回來。
“小心。
”
外面都是車,危險得很。
“出太陽了。
”
“南淮市最近的天,一直都不錯。
”
許言傾嘴角噙了笑,“我想和我媽打個電話。
”
“好。
”
她肯定還是不放心,想親耳聽到汪琳珊說沒事了。
聿執撥通了家裡的電話,很快,母女倆就說上話了。
“言傾,你怎麼樣了?
沒事吧?
”
“媽,我很好,馬上就過來了。
”
汪琳珊隐忍着哭聲,“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們居然逃出來了嗎?
”
“媽,沒有做夢,是真的。
”許言傾安撫了兩聲,等挂了通話後,将手機遞還給聿執。
“謝謝。
”
她這樣客氣,他接在手裡時說了句,“跟我不必說這種話。
”
許言傾趴回到車窗上,目光近乎貪婪地望着外面,陽光照得她睜不開眼,她就使勁地眯着。
聿執看得心疼,想到了那塊紮在窗戶外面的木闆殘渣。
那個窗戶應該是被封起來的,也就是說,許言傾連曬一下陽光都是奢望。
“江懷,在前面的四季公園停一下。
”
“是。
”
許言傾扭頭望了他一眼,“我想趕緊去見我媽。
”
“順路的,不急在這一時。
”
來到公園門口,聿執帶着許言傾下去,她有些摸不透男人的想法,目光裡隐約能看到戒備。
“過來。
”
聿執見她離自己遠遠的,沖她伸了手。
許言傾雙手背到身後去,男人的手僵在半空,她低着頭默默地走了會。
“去哪呀?
”
“飽飽喜歡來這裡玩,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
這會正是秋季,風卷殘涼,卻又有暖暖的舒适感。
公園深處有條小道,幾乎沒人,路兩旁的銀杏樹都黃透了,地上鋪了一層金色。
許言傾站在路的這頭,她雖然也去工作了一些時日,但每天想的都是怎麼才能逃離開宗觞,她根本沒時間重新去看看這個世界。
“你走了一年又一年,這地方的變化很大。
”
許言傾眼睛有些酸澀,她腳踩着落葉往前走,聽着腳底下傳來的窸窣聲,她又加快了腳步。
她在路上跑了起來,跑得越來越快,葉子揚起來沾到了許言傾的裙擺處。
他怕她摔跤,“跑慢點。
”
許言傾一口氣跑到盡頭,她身體太虛了,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運動量。
她彎下腰,雙腿發軟跪了下去。
“傾傾!
”
聿執心裡發緊,幾乎是跑着過去的,他到了她的身邊,将許言傾拉靠進自己的懷裡。
“沒事吧?
别吓我。
”
他抱緊了,就抱到一副骨架。
許言傾笑着搖搖頭,“突然有點暈,可能是低血糖。
”
“那你坐會。
”
她朝四周看了眼,“這兒沒凳子。
”
要不,就在地上坐會吧。
許言傾剛要放下兩腿,身子就被聿執抱了起來,他一條腿曲着,另一條腿跪在地上,将許言傾放到了自己屈起的大腿上。
“别……”
聿執脊背挺得很直,不顧她的掙紮,将臉埋在了許言傾的頸間。
“傾傾,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
筆趣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