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1章 這錢太髒,她不要
他伸手将她推開,許言傾要不是抓着旁邊的欄杆,就直接滾下去了。
聿執冷眼旁觀,“當初讓你上那張床,你還端着,現在不爬它,你不舒服了是嗎?
”
許言傾忍受着陣陣刺痛,“小爺認為,要不是為了藥,我願意跟你睡嗎?
”
“什麼?
”
她心都被紮得麻木了,“既然現在決定權在趙小姐手裡,那麼我隻要聽她的就好。
小爺的那張床高貴,我爬不起。
”
許言傾說罷,擡着腿準備下樓。
聿執一把握住她的肩膀,他冷峻矜重,嘴裡的話卻完全相反,“你在我身下意亂情迷的時候,不是這樣說的。
”
許言傾肩膀掙了下,“那是我裝的,想讓小爺舒服而已。
”
聿執徹底變了臉色,許言傾身闆挺了挺,一步步往樓下走。
餐桌前,舒姨将菜都端上來了,趙思南拿起手邊的筷子,“藥,我待會就給你,你想救你妹妹的心情我能理解。
”
許言傾沒想到這麼順利,但心裡總有些隐約的不對勁。
“謝謝趙小姐。
”
聿執拉開椅子,瞥見了許言傾腳上的鞋,他隻是掃了眼,并未察覺出它們不合腳。
“這雙鞋,你是不是也有?
”他問向旁邊的趙思南。
趙小姐睇過去看看,故作吃驚,“還真是一模一樣啊。
”
她小臉微皺,有些不高興了,“這麼巧,你又買了跟我一樣的?
”
許言傾聽聞,反倒覺得解脫,“我現在就脫下來。
”
趙思南可沒這個打算,“不用了,穿着吧,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
别人吃飯,許言傾在邊上站着,不好,她到旁邊去等了會。
聿執沒吃幾口,公司還有點事,吃完他就上樓了。
趙思南細嚼慢咽的,吃了許久後才停下筷子。
“舒姨,你去樓上把藥拿下來。
”
“好。
”
許言傾總算等到了,等舒姨将藥給到趙思南手裡後,她讓許言傾過去。
“給你。
”
許言傾伸手,拿到的卻不是一盒,而是剪下來的幾顆,那是一天的藥量。
“我聽說你還是豪門會所的小姐?
”
許言傾心裡的不安感更加強烈,“不是。
”
“我覺得你很有潛力,既然那麼喜歡去那種地方,就去吧。
”
許言傾手掌握起來,“去做什麼?
”
“做小姐啊,陪陪酒,你一定可以勝任的。
”
許言傾感受到裝着藥的鋁箔,紮得她手掌心都要破了,“我有自己的工作,我做不來那種事。
”
“你的本職工作是在白天,當小姐嘛,晚上就行。
你要是答應了,我每天都會給你藥,我找人給你送過去。
”
許言傾臉色白透,怪不得趙思南就給她一天的量。
“你可要好好幹噢,要是消極怠工拿到的錢太少,那第二天的藥就沒了。
”
許言傾就這麼盯着趙思南,她要是不肯好好配合,趙思南一定是說到做到的。
她在這求饒,也改變不了現實。
“你在猶豫嗎?
”
許言傾撐着最後的一點精氣神,不用猶豫,自從經曆過了安安被送往醫院沒人肯醫治這事後,許言傾就告誡過自己。
隻要是涉及到藥的事情,一縷隻能妥協、低頭。
哪怕用命換命,也行。
“我答應你。
”
趙思南開心地鼓着手掌,“說不定你會遇到些憐香惜玉的客人,要是肯包了你,你也算飛上枝頭了。
”
聿家的客廳内有一盞巨大無比的水晶燈,光影正好籠罩着許言傾,那些光芒将她割得四分五裂。
“還有,你最好别讓聿執知道,是我讓你去豪門會所的。
”
許言傾離開的時候,趙思南讓她把腳上的鞋穿走。
聿執在陽台打着電話,樓下有一抹身影正在往外走去。
許言傾走不快,背影因為疼痛而稍稍弓着。
這會沒人,她不需要把腰闆挺得直直的。
聿執眼神冷漠,許言傾那個子,完全不用穿這麼高的鞋,她這樣不自量力,就為了來膈應趙思南的?
可這個女人,卻好似在一點一點喚醒聿執心裡那種早已經死掉的憐憫感。
走出攬山苑後,許言傾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鞋子脫下來。
腳後跟起了水泡,也破了,皮肉黏連在一起,觸目驚心。
疼,除了疼還是疼。
……
許言傾跟豪門會所的戚姐打過交道,一聽說她要來,戚姐自然歡迎。
“我早就跟你說過,仗着你這臉這身材,我肯定把你捧成最紅的姑娘。
”
看這姑娘,眉如遠山,膚白如凝脂,就是苦着一張臉,客人不會喜歡。
“怎麼了,不情願啊?
”
“戚姐,隻陪酒,可以嗎?
”
許言傾的聲音繃着,藏住了聲線裡的那點戰栗。
“當然行,我這又不是逼良為娼的地兒。
”戚姐将她拉到鏡子跟前,“你得好好地化個妝,換身我們這兒的衣服。
這是規矩,你要不從,我就幫不了你了。
”
“好。
”
許言傾不知道那幾個小時,她是怎麼熬過去的,她不光要面對男人們赤裸的眼神,還要在不得罪他們的情況下,避開他們的鹹豬手。
她被灌了不少酒,憑着最後的一點意識,撐到了最後。
許言傾走出豪門會所時,胃裡一陣翻滾,想吐。
她彎着腰,雙眼被酒精熏得通紅,一個男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是許言傾吧?
”
許言傾擡起頭來,是張完全陌生的臉。
男人沖她伸手,“趙小姐讓我過來的,說你今天應該賺了不少。
”
許言傾擦了下嘴,鮮豔的口紅塗到了臉上,她翻開包,将裡面皺成一團的鈔票拿出來,都是那些男人給的小費。
“拿去。
”
都拿去,她一分都不要,太髒了。
許言傾将錢全部塞到那人手中,對方還當着她的面數了下,目光意味深長地剜向她,“确實挺有資本,我每天這個點都會來的。
”
“對了,”男人将手伸進褲兜,從裡面拿出幾顆藥丸,“這是趙小姐讓我給你的。
”
許言傾接了,沉甸甸的,壓得手疼。
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她要熬到哪天才算是個頭?
才第一天,她就要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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