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楚州候府出來,很高興,小聲地哼着歌,蔣長揚含笑看着她:“很高興?
”
雖然以後肯定還會有小紛争不斷,但看潘蓉和楚州候的樣,可以想見不會有更大的矛盾發生。
牡丹使勁點頭:“你不高興?
我想這回阿馨一定能夠安安心心地等着孩出世了。
本來我一直擔憂,她心思重不利生産,現在可放心了。
”
才說完就又了個噴嚏,“咦,我好像感了風寒?
”
蔣長揚見她眨着眼睛看着自己,曉得她在撒嬌,便手去摸她的額頭,煞有介事地道:“是有點燙。
回去請個大夫抓幾副藥來吃?
”
“才不吃藥。
”牡丹一聲笑起來:“有人伺候着捶捶腿,按按頭就好啦。
”
蔣長揚便叫寬兒:“還不趕緊給你們娘捶腿按頭?
”
寬兒和恕兒都抿嘴笑起來。
牡丹輕輕踢了蔣長揚一下:“躲懶。
”卻聽車壁被輕輕扣了幾下,邬在外頭輕輕喊了聲:“公爺?
”
蔣長揚立即敏捷地先開了車簾,順着邬鞭梢所指的方向一看,隻看到一個苦尋多日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平康坊附近的街道轉角處,當即扔了一句:“丹娘你先回去。
”随即迅速出了馬車,油衣也沒穿便縱上馬背,帶着幾個人冒着飛快往前頭去了。
牡丹探出頭去,隻能看到他幾個的背影,不由無奈地歎了口氣,把簾放下來。
邬看到她的表情,在一旁笑道:“娘您莫擔心,公爺隻是去追個人。
小的護送您回去。
”
“邬總管你跟着去罷,我獨自回去就好。
”牡丹并不關心誰送她回去,她更關心蔣長揚的身邊有沒有得力的人跟着。
邬隻是笑:“您平安到也挺重要。
”
既如此,聽從安排就是了,牡丹便沒有再堅持。
回到家中,牡丹覺得又冷又倦,下腹也有些墜漲,很不舒服。
按日算來,她的小日也就是這幾日,若是生理期感冒實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回想剛來時日日吃藥的情形她就害怕,由不得她不小心謹慎地愛惜這身。
忙泡了個熱水澡,又飲了一大碗姜湯,爬到床上捂汗。
誰知竟就一覺睡了過去,半夜時覺得嗓幹癢不舒服,咳醒了,迷瞪着眼睛一瞧,屋角給蔣長揚留着的燈還在亮着,身邊是空的,窗外的雨聲仍然沙沙響,不由有些失落地歎了口氣。
寬兒聽見聲響披着夾衣進來,一看這情形就曉得牡丹要水喝,忙去外頭把爐上溫着的熱水倒了一杯來:“您可是擔憂郎君?
郎君回來了的,這會兒在書房議事。
他适才進來看過您,見您睡着了,才又去的。
”又去摸牡丹額頭:“先前郎君摸着您的額頭有些發燙,讓奴婢小心看顧着,這會兒摸着倒是正常了。
”
“我沒事,大不了再喝兩天姜湯就好。
”牡丹一聽說蔣長揚已經平安歸家,心情立刻好起來,喝了水就又縮進被窩裡去捂着,不忘交代寬兒:“快去睡,小心着涼。
”
寬兒見她迷瞪瞪的,也怕她爬起來一氣引得風寒又加重,就沒敢把實話告訴她——蔣長揚回來的時候身上好大一股血腥味,那件牡丹給他的雨過天青錦袍算是徹底毀了,袍角,袖口,四處都是濺上的血。
她和恕兒看着就頭暈,蔣長揚倒是沉着得很,和她們解釋:“不是我的血,是馬血。
”她仔細看了,蔣長揚的行動果然很自若,也就放了心。
但蔣長揚收拾幹淨出去後,她去收拾房間,卻莫名覺得那袍上的血腥味特别濃,顔色也特别刺目。
她心裡怪怪的,總覺得那不是普通的血,更不是什麼馬血,不得不連夜焚香去除那股怪味兒。
接着家裡又來了好幾個人,邬一接着就引往書房去見蔣長揚,那時候已經很晚了,竟然個個都在這坊裡間暢行無阻。
這定是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自己一定要把牡丹照顧好,不叫牡丹生病。
寬兒不敢睡,擁着被坐在外間的榻上,隔段時間就進去悄悄摸摸牡丹的額頭,幸好,體溫很正常。
天将要亮的時候,外頭的雨聲終于住了,她終于熬不住開始打盹,睡夢裡隻聽見一陣輕不可聞的腳步聲從身邊經過。
睜眼一看,卻是蔣長揚走了進來,忙跳下榻,小聲禀告:“娘先前有些咳嗽,喝了半杯水,額頭倒是不熱。
”
“下去吧。
”蔣長揚輕手輕腳地走将進去,果見牡丹縮在被裡,将被拉高把兩隻耳朵都給捂住了,隻露出一張臉在外頭,看着就像是一隻縮在母鳥羽毛下的雛鳥。
蔣長揚往床邊坐了,探手去摸她的額頭,果然是正常了,正要縮手,就見牡丹靠了過來,往他掌心蹭了蹭,軟兮兮地睜開眼睛,小聲道:“什麼時辰了?
你快抓緊睡一會兒。
”
“五更。
”蔣長揚窸窸窣窣地脫了衣服,掀開被正要躺下,牡丹迅速往裡挪了挪,讨好地道:“睡我剛睡的這裡,暖和。
”
蔣長揚忍不住笑起來,長臂一伸将她往懷裡一帶,緊緊摟住了:“我還怕冷麼?
隻要你好好的,别生病,就什麼都強。
”
牡丹眯縫着眼睛舒适地躺在他懷裡:“我肚有點不舒服,你替我捂捂……”
蔣長揚忙将手搓熱了放在她的小腹上:“好些了麼?
”
“好……”牡丹緊緊貼着他,含糊不清地道:“你去追的誰?
最近還順利麼?
”
蔣長揚沉默片刻,決定和她說真話:“我去追,可進了平康坊,追了許久偏還追丢了他,見着了被人給殺死的吳玉貴。
”吳玉貴和他的随從,整整五個人,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牡丹的瞌睡都給吓得沒了,緊緊揪住他的手:“那……”
蔣長揚微微一笑:“沒事兒,他們不敢動我,也動不着我。
這事隻是看着複雜。
我和你說這個,是想提醒你,這幾日你别出門了,就在家裡養養身。
要是有人來請你,一概拒絕,就說病了。
”
牡丹籲了口氣:“你一定要小心。
”昨日她聽潘蓉和蔣長揚閑聊,道是甯王剛開始處理王十一郎的事情,王十一郎就死在了牢裡,據說是畏罪自殺。
王家很悲憤,因為王十一郎除了這點不雅的嗜好外,就沒做過其他什麼不得了的事,罪不至死,流放打罰都好說,何至于畏罪自殺?
明顯就是死得不明不白。
很多人都認為一定是蕭家下的手,而另一種說法卻悄然生起,道是甯王礙着他自己的名聲,不好親自動手,“勸”死了王十一郎。
衆說紛纭,關鍵人物卻都保持緘默,包括那位弘館老士也罕見地不再發表任何議論,皇帝則沒有對此事作任何評價,隻讓人發還王十一郎的屍體。
元兇已死,當事人也沒再說什麼,衆人議論了兩天也就沒了動靜,關于蕭越西被強的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蕭尚書繼續上朝。
牡丹雖不是很清楚這些事情,卻也知道此時正是一團亂麻。
她得盡量小心地按着蔣長揚的吩咐去做。
果然不出蔣長揚所料,從第二日中午開始就不斷有人上門來要買牡丹花,或是有那隻是點頭之交的人卻要請牡丹去遊宴等,牡丹都統統按着蔣長揚的吩咐拒絕了,且真的就安安心心地躲在屋裡養身體,閑來無事就鼓搗幾樣好吃的,端去書房裡犒勞衆人,堅決不出門半步。
這樣的日過了五六天,随着細雨停下終于清靜下來,再沒人上門來打擾,同時也傳來白夫人順利生産的消息,道是生了個女兒,母女平安。
潘蓉這回是兒女雙全了,全家都特别高興,準備洗這日要隆重慶賀一回,請蔣長揚和牡丹洗這日務必要去。
牡丹便笑潘璟這沒換牙的小孩說話果然準,她輕輕撫着自己的小腹,正常的經期已經過去四天,小腹雖然偶有墜漲之感,卻不見來紅。
她充滿了期望,隻希望再過些日就好請大夫來确診。
于是在飲食上格外注意,什麼胭脂粉和香都統統棄之不用,每天最關心的一件事就是觀察内衣可幹淨,心緒倒不平靜起來,還略微有些煩躁。
蔣長揚不知牡丹怎麼了,先還以為是他這段日過忙碌,沒有關照好她,特意抽了一天空,早早就上了床,想讨好她與她親近交公糧,牡丹此時哪裡敢和他親近?
隻笑着把他給推開:“我不舒服,累。
”不是她不想和他說事由,奈何她自己也清楚這段時期她過操心勞累,會推遲紊亂也是有的,隻是心裡雖然明白,卻仍然是很期待就是了。
她越不想理他,蔣長揚越上勁,非要着她說個醜寅卯:“你哪裡不舒服?
我請大夫給你看?
”
牡丹被他纏得不耐煩,便睜着眼睛道:“我月事不調。
”
女月事不調那可是大事,蔣長揚唬了一跳,再不敢歪纏她:“那還不趕緊去請人來瞧?
我這就讓人去打聽,看哪位醫妥當,明日就請過來看。
”
牡丹想着,請過來看看也好,省得自己天天神經兮兮的。
蔣長揚小心地把手掌給搓熱了,輕輕放在牡丹的小腹上,憨憨地笑:“今夜沒有醫,我給你捂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