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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288章 風(二)

國色芳華 意千重 4057 2025-02-13 16:35

  、、、、、、、、、、林媽媽聽到聲音驚醒過來,見狀忙道:“有話好好說,哭什麼?
”再怎樣,也不能當着主人的面哭啊,這不合規矩。
就算是是個好性的,但這是什麼時候,話都沒說清就哭,吓着了怎麼辦?

  雨荷自然知曉不合規矩,更知此刻牡丹不能受驚,奈何那眼淚止不住,天知道,她一行來,死的心都有了。
牡丹這樣信任她,把芳園交到她的手裡,卻出了這麼大的岔。

  “媽媽倒杯水給她。
恕兒端個凳過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牡丹歎了口氣,止住林媽媽,将手帕遞給雨荷:“别急,哭和急解決不了作用。
先,我相信你一定不是有意的,同時你也盡了力。
先喝點水,坐下咱們慢慢說。

  她不是溫室裡的花朵,她經曆過生死,兩世為人,這一世也算是見過些風浪,吃過些苦頭的,豈是一點點小事就能難得住,吓得住的?
芳園出了事,耗費了心血她自然心疼,可是最要緊的是,她人還在這裡,蔣長揚、還有何人,以及周圍的人都好好的,最壞的結果就是賠錢,重新再創一次業,可是再難也難不過當初。
想到這裡,她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

  雨荷見牡丹從先前的焦急擔憂中很快冷靜下來,還安慰自己,更是羞愧欲死。
但此時明顯不是認錯追究責任的時候,最要緊的是趕緊處理事情。
她清了清嗓,道:“李師傅的病時好時壞,奴婢為了方便照顧他,同時也覺着種苗園裡頭那幾間屋有些潮濕,過冷清,沒有人氣,不利養病,便将他挪出去住了貴原來住的那間屋。

  牡丹點頭:“這事兒我知道。
”那幾日雨大,呂方來回不便,還跑到李花匠住的地方去住了幾日。
她也曾讓人冒雨給李花匠從城裡尋了大夫去,後來聽說病情終于有起色了,還很是高興。

  “自呂十公走了以後,天氣好轉,奴婢想着四處都潮濕,李師傅剛見好轉也不宜挪動,就沒有讓他搬回去。
而是自己帶了阿桃和阿順住了進去,每日早晚也都按着往日的方式,來回巡查。
看到有任何不對的地方就趕緊處理。
”說到此處,雨荷的聲音顫抖起來,“剛開始是發現靠近牆邊的幾株芍藥和牡丹的莖有淺紅褐色、長圓形、有些下陷的小斑,斑上還有些粉紅色略帶黏性的東西。
往日您也曾經說過這是病,一旦發現就得趕緊處理。
奴婢就帶着他們将染了斑點的花莖給剪了,統一抱到廚房去燒了。

  “然後呢?
”牡丹颔,這樣處理并沒有錯,關鍵的是後來又怎樣了。
她一聽說就知道這是炭疽病,這病通常在高溫多雨的年份,八、九月份降雨時發病最嚴重。
且在這沒有化藥的年代十分不好治療,關鍵還在防治。
她去年購買這些花的時候,是嚴格檢查過的,五六月份時也不見發病,初秋時節是發現了點苗頭,但當時也是及時處理幹淨了的。
縱然是在今年這樣的天氣情況下,按着雨荷的小心,根本不可能發生大的謬誤,何以會落到這個不可收拾的地步,必有内因。

  “當天夜裡奴婢起夜,暈倒在地上,躺了一夜,第二日醒來全身都疼,發了幾日的熱,就沒顧上種苗園這裡。
”雨荷又開始擦淚,等她病好了才知道好多花都染上了這種斑點,李花匠撐着病體帶着衆人收拾了好幾天,也不見絲毫好轉,剛把這裡的處理好,那邊又冒了出來,讓人措手不及。
葉片染病可以摘了,但莖染病總不能一直剪,剪下去後明年不但别想交貨,也沒花可開了。
這還不是最要緊的,最要命的是許多嫩芽開始枯萎,若是任由其發展下去就意味着明年,乃至于後年,芳園都将無接頭可用。

  牡丹的眼皮一跳:“你暈倒了?
既然病了為何不讓人來說一聲?
”人莫名病倒,花的病情也是剛把這裡處理好,那裡又冒出來,怎麼聽上去就那麼不對勁?

  這正是雨荷最羞愧的地方,她想她大概是過勞累的緣故,也想着不是什麼大病,病兩日芳園也不會有大礙,就沒放在心上。
若是她知道因為她病了沒人管事會惹出這麼大的,她怎麼也不會逞強。

  “現在為止染了多少花?
除了種苗園裡的以外,外頭種的那些名貴種可曾沾染了?
”牡丹苦惱地揉了揉頭,芽鱗受了病害,明年就算是開花,開出的也是畸形花,那無異于自砸招牌。

  雨荷哽咽着:“就是種苗園裡頭的染得多,外面的沒事。
李師傅見勢頭不對,就指揮人把好的帶盆的都挪到另一個院裡去了。
”大大小小,包括給金不言接的花在内,一共染了一多株,無非是情況輕重之分罷了。

  多虧有李花匠,換了她也隻能是如此處理而已。
種植業果然風險大,牡丹歎了口氣:“那我們幾個嫁接的那些盆景牡丹呢?
”相較金不言的那批貨,她更關心這批貨。
這批貨是用空口許諾的方式置換來的,而且涉及到許多戶人家。
這些人家都不是好惹的還在其次,最緊要的是一旦失信,芳園以後在京中就難以立足了,信任不是那麼容易建立起來的。

  說起這個,雨荷終于起了點精神:“這個倒是沒事,隻染了幾株,都被李師傅連根挖起,弄到一旁去了。
”盆景牡丹嫁接得并不多,也就是四五十株,當時為了把它們和其他的種區别開,特意在靠近屋的地方另外開辟了一小塊地,其他的種苗地就有些遠,沒想到恰巧的就起了隔離作用。

  牡丹輕輕松了口氣:“讓人備車,我去看看到底成什麼樣了。
讓人去把順猴兒叫過來。
”她還真是閑不下來的苦命,看到天氣放晴,她還以為會像去年那樣平安過了呢。

  雨荷猶豫片刻,小聲道:“還有些事。
”以鄭花匠為的四個花匠辭工不幹了,說是芳園裡有邪氣,這是早前就證實了的。
當初轉賣的那戶人家不就是丢官流放倒黴了麼?
再看看現在,為何李師傅先病,接着雨荷又莫名病了?
還有種苗園裡那蔓延開的花病,也是好不了的。
他們這些花匠最怕什麼?
最怕就是沾染上這種邪氣,他們認為這會導緻将來他們經手的花發生不測的可能性會無限增大。
用其中一個花匠的話來說,到那時候,一家老小都要喝西北風了。

  “你放他們走了?
鄭花匠要走,郎呢?
”牡丹冷笑。
邪氣?
她這個從異時空來的靈魂才真是邪氣。
這些人無非是想着芳園以後要倒黴了,想趕緊和她撇清關系,不至于得罪行會,另尋一個好的下家罷了。
還有自然也就是怕追究責任,這麼多錢的東西出了問題,主家隻要一追究,按想芳園裡的人都脫不掉幹系。

  雨荷忙道:“不曾,奴婢說不得主,要禀告過您才行。
工錢也是扣着的,這幾日讓順他們盯着人,一個也不許離開芳園。
喜郎倒是不曾提過要走的話,日日都在李師傅面前轉悠,勤快得很。
”她頓了頓,很為難地道:“還有另外一種說法,他們說是呂十公幹的。
畢竟呂老爺、曹萬榮與您不對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
”用滿等幾個半大孩的話來說,人家那是父呢,芳園倒了對呂家和呂方隻有好處沒壞處,牡丹過輕信人了。
最要緊的是,在發病前一直是呂方在照顧這些花,他的嫌無限大。

  牡丹沉默不語。
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現在下定論為時尚早。

  “娘,您有事吩咐小的?
”順猴兒來得很快。

  牡丹有條不紊地吩咐他:“你去辦幾件事。
打聽一下最近都有誰家的牡丹花生病了,生的是什麼樣的病;呂醇、曹萬榮、呂方最近在做什麼,都和什麼人來往。
”她想了想,“暫時詳細的事情就不要和公爺說了,他若是問起,就說我想去芳園住兩天。

  順猴兒應下,自去辦事不提。

  天色近黑,暮色下的芳園安靜如昔,阿桃和她爹胡大郎坐在門口眼巴巴地看着口,隻盼能早些看到從城裡來的馬車或是人。

  “爹,你說會怎樣?
芳園真的會被賣了麼?
難道這裡的風水真的有問題?
”阿桃擔憂無比,她倒是已經賣身給牡丹的,就怕胡大郎和阿順會沒有事做而被迫離開。
誰家會養閑人呢?

  胡大郎沉默地摳着牆縫裡的青苔,青苔又冷又濕,膩膩的,把他的指甲縫染成怪異的綠色。

  阿桃一把抓住他的手,皺眉道:“你摳它做什麼?
花花草草也是有命的呢。

  胡大郎不回答她,隻站起來指着前面:“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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