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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150 同道中人(基礎+粉紅120)

國色芳華 意千重 8782 2025-02-13 16:35

  、、、、、、、、、、初冬的曲江池,委實沒什麼看頭。
隻岸邊枯黃的草皮上還可以坐幾個曬曬陽,那還得選個避風點兒地方,不然冷風從湖面上刮過來,就算是上面挂着明晃晃的大陽,也夠耳朵疼一回。
但就是這樣,遊人也并未因此少上一點,那湖面上,仍然有許多船來往其上,船客飲酒作樂,其間還有好些穿着顔色鮮豔的襦裙,濃妝豔抹,手持樂器的女。

  領了恕兒、貴,選個蔣長揚回的必經之道,把一塊厚厚的毛毯鋪在草坪上,和旁邊的小吃攤上買了些零嘴,坐下邊曬陽吃東西。
見着風大有人放風筝,牡丹便又買了一隻蜻蜓,算放着試試玩。

  忽見湖面上一張畫舫越靠越近,船頭坐着個穿桃紅薄紗襦,着柳綠鹦鹉抹胸,系石榴紅銀泥裙,穿綠緞小頭鞋,懷抱琵琶,濃妝豔抹的女伎。
那女伎自彈自,歌聲悅耳,引得許多人回頭去瞧。

  牡丹與恕兒也回頭去看,卻見一曲終了,船艙中走出一個穿湖綠色圓領窄袖袍,鈎鼻鷹目的絡腮胡來,正是曹萬榮。
曹萬榮手裡舉着一隻雙耳銀杯,笑嘻嘻地那女伎說了句什麼,那女伎就抱着琵琶彎了彎腰,由着他将那大杯酒喂到她嘴裡一口氣喝了個幹淨。

  曹萬榮收回杯,将她喝酒的位置轉過來,伸出舌頭給她留下的口脂給舔了。
船艙中衆人發出一陣笑聲,那女伎也不生氣,大大方方地取個素絹兒帕來,在上面印了一口,把那素絹兒扔到曹萬榮懷裡。
方理着裙帶,摸出一盒口脂,自家補妝。
曹萬榮拿了那方印了朱唇印的帕往鼻下邊嗅,邊陶醉狀。
惹得那女伎笑得花枝顫,又撥了幾個高音。

  恕兒“惡”了一聲,扯着牡丹的袖口道:“這人好生淫邪。
光天化日之下,行此傷風敗俗之事,實在惡心了。
”又點評那個女伎,“這麼涼,還穿薄紗,啧啧啧……”

  牡丹收回目光,道:“你不喜歡看,不看就是了,看遠處。

  那女伎回眸,恰好瞧見他們,遠遠看去,隻當是幾個俊俏小公,便朝着她們招手。
恕兒罵道:“看看,真不是個好人,她船上那些男人就更不是好人了,還敢叫我們?
呸!

  “那也不見得……”牡丹正要說話,忽聽立在一旁的貴突然道:“老少爺兒們,尋歡作樂,逢場作戲的多了去。
這種事情多得很,也正常得很。
恕兒妹妹你記着,不見得尋歡作樂、逢場作戲的就都是壞人,一本正經,道貌岸然的就都是好人。
這世上,操業的人多,難不成都是壞人?

  牡丹睜大眼睛看着這個昨日才通過特殊途徑賣到自己手裡來的小厮,微微笑了起來。

  貴不過二十剛出頭,中等身材,看着不壯卻也不瘦弱,眉目普通得很,屬于那種丢到人堆裡去就難得找出來的那種。
但她親眼瞧見,他一個人就撂倒了四個人高馬大的壯漢,馬術也好,她一直遺憾他不會讀寫,未免可惜了些,沒想到他還能發出這樣一番言論。
實是居家旅行之必備良藥。

  恕兒明顯不願意認同這個初來乍到,看着又不怎樣的小厮的話,便叉腰撅嘴道:“好人家的女兒會做妓女麼?
不會!
好人家的男兒會來找妓女麼?
不會!
所以都不是好人!

  “說了你也不懂,懶得和你說。
”貴的臉一沉,把臉側開,不耐煩再和這個小丫鬟胡扯。

  牡丹笑道:“别說了,人雅士在平康坊住着的人多着呢。
你能說他們不是好人家的男兒?
就是要管,管管自家人得了。
”這世道本就狎妓成風,誰好或是不好還真扯不清。

  “哎呀,原來是何七公。
這可是真巧啊。
”曹萬榮竟然指揮他那艘畫舫朝牡丹等人靠了過來,他的表情和藹得很,甚至有些巴結讨好的意思:“何公,這裡都是幾個同道中的好友,要不要上來一起喝酒遊湖,談論一下大事?

  牡丹笑道:“多謝曹園主,我今日另有要事,就不打擾了。
”她和恕兒若是着了女裝,曹萬榮斷然不可能如此輕慢地叫她上船,但她們着的是男裝,此舉倒是有些故意逼迫她的意思在裡面。
曹萬榮話音未落,船艙裡就鑽出四個男人來,為一個須發皆白,清瘦挺勁,穿了身赭色的絲質圓領窄袖衫,戴黑紗幞頭,笑得和藹萬分,就像是鄰家的長者一般。
另一個,則是二十來歲的年紀,穿件茶色絲質圓領窄袖衫,身材頗似那老者,清瘦挺勁,長相也頗清秀,一雙黑白分明的鳳眼格外引人。
另外二人,牡丹曾經遠遠瞧見過和曹萬榮一處,估計和曹萬榮是一夥兒的。

  此時愛着男裝的女不少,而且衆女穿男裝,趕的是時髦,并不是特意要裝得有多像。
故而,衆人見了這主仆人,都瞧出牡丹與恕兒乃是女扮男裝,便都覺得叫她們上船來不妥。

  曹萬榮卻道:“何七公,你可能不知道,這兩位……”他指着那穿赭色圓領衫和茶色圓領衫的兩個男,用一種格外抑揚頓挫的聲音說:“這兩位,可都是洛陽來的。
呂振聲呂老乃是有名的花,種花名手,這花兒呀,什麼好,什麼不好,他清楚着呢。

  牡丹雖不知曹萬榮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仍抱拳行禮,恭敬地道:“何七見過呂老。

  那老者捋捋胡笑道:“好,英雄出少年。

  曹萬榮又指着那年輕男:“這一位,是呂老的幼,呂方呂十公。
他年紀雖輕,但已然盡得呂老真傳,同齡人中,論眼光,論技術,沒有人能與之相提并論。
他們呂家的牡丹園,在洛陽是屈一指的,敢說是甲天下。

  聽着果然很厲害。
牡丹微微一笑,也抱了抱拳:“呂十公年少有為。

  呂方掃了牡丹一眼,回頭微微不悅地看着曹萬榮道:“曹兄,你又胡說,天下之大,能人異士多不勝數,隻求不是末流便已意足,我怎敢托大?

  曹萬榮哈哈大笑:“哎呦,我的十公,您就不要謙虛了。
适才呂老也說您是呂家的千裡駒嘛。
我說的可是實情,這洛陽,除了呂家的牡丹園,的确就再無一家敢稱牡丹園,隻能稱花圃……你們若是果真在京中開園,我看這京中諸園隻怕也隻能如此咯。
”邊說邊拿眼睛去瞟牡丹。

  恕兒已然是大,牡丹卻沒什麼表情,淡淡地立在那裡,手裡提着那隻風筝翻來覆去地瞧。
她表面上無所謂,其實心裡就一直在想,洛陽有個呂家牡丹園久負盛名不假,聽說他家乃是祖傳的技藝,人多力量大,又是多年的家族,自己這個芳園從這些方面來比定然有不的地方。
這二人來京城做什麼?
又怎會與曹萬榮攪到一處去?
莫非是為了蔣長揚日前與她說的那個牡丹會?

  若是,那這個消息蔣長揚打聽到的時候,其實早已經散布出去了,或者,故意送到有心人耳裡了。
那麼說來,明年春天這個牡丹花會,必然是要舉行的。
她的芳園、曹萬榮的曹家花園,這洛陽呂家,其他還有些什麼人?
興許還有些是他們誰也想不到的,隐藏在民間的奇人。

  曹萬榮看不慣牡丹那雲淡風輕的樣,不由使勁咳嗽了一聲,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後,方大聲同呂家父介紹牡丹:“諸位,這何七公,呵呵……”他用袖捂了一下嘴,用一種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來,“其實就是一位娘,她貪玩,所以着了男裝。
适才我竟然沒想起,就邀請她上畫舫,幸虧,她記得,不然可是我的錯了。

  牡丹一皺眉頭,冷睨着曹萬榮笑道:“曹園主,你這口氣不妥哦,不知道的,定然會誤會,當你是個登徒!
幸虧,你記得,不然我可是要犯錯了。

  曹萬榮本想嘲笑牡丹女人做男人事,又故意當着這些人笑話她不自量力,戲弄她一回。
哪知牡丹毫不留情地就反諷了回來,臉色便有些難看,借機道:“何娘,你我雖是同行,但我一直是抱着向你習,想和你和諧相處的态,反倒是你,一直就和我過不去,處處都針對我來,我男漢大丈夫不與你小女人計較,但你也不要不把前輩放在眼裡了。

  牡丹被他的連珠指責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掃了不停附和曹萬榮的那兩個跟班、以及用審視不喜的目光看着自己呂家父二人一眼,心裡有了數。
這牡丹會,隻怕與這呂家父二人有莫大的關系,曹萬榮在拼命巴結他們,同時又拼命打擊自己。
這個時候,隻怕那呂家父二人已然被他哄得差不多了,她與他争辯,也辯不出什麼名堂來。
反正都要留個争強鬥狠印象的,與其忍氣吞聲,不如暢快淋漓。

  牡丹當下微微一笑:“曹園主,您不說我還不知道。
原來我人這般低劣,就總和您過不去。
可是您在這樣的情況下,仍然把畫舫從那麼遠的地方搖過來和我打招呼,好意把兩位呂先生介紹給我認識。
實在是讓我好生慚愧……”她裝模作樣地用袖擋了一下臉,朗聲道:“聖人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今日聽了曹前輩的教誨,心中恍然大悟了。
日後前輩若是看上放生池邊的哪株牡丹,隻需和我說一聲,叫我别去,我一定不去,省得我看到了就舍不得轉讓;再然後,這寺廟中、道觀中,我也不去定接頭啦,您看上哪家,在門上寫個曹,小女轉身就走,也免得最後還要勞動小和尚來退我定金,我還得額外搭上小和尚的跑腿錢。

  曹萬榮的臉色越來越黑,呂老皺起眉頭來審視着牡丹,呂方卻忍不住翹起了唇角。

  “前輩,我是最尊敬的了,但現在這情況,哎呀,我真不好意思見你們了,不敢耽誤你們,船家,快開船啊!
”牡丹側過身,再不理睬曹萬榮等人。
貴聞言,竟然真的将手裡拿着的哨棒探出去推畫舫。

  “走!
”曹萬榮回頭看着呂老道:“呂老,您看她,慣常生來的牙尖嘴利,我般讓她,好意與她說道,我卻成個什麼人去了?
”邊說邊使勁跺了一下腳,一個五大粗的男漢做這種事情,看似真是委屈到了點。

  呂老皺眉道:“你說她家中大富,父兄寵她?
來往權貴多,所以她天不怕地不怕?
還讓兩個男人當街為她大打出手?

  曹萬榮立刻使勁點頭:“對,對!
一個是她前夫,一個是她表哥。
啧啧……那時候她書都還沒到手呢,就幫着旁人害親夫了……這還不算呢,她與好幾個王府都沾親帶故的,她說了,這天下的牡丹奇很多,但最絕最妙的必然出自她手中。
也不知是誰給了她這般大的膽!
呂老,您此次出山,一定要把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給好好教訓一頓!

  呂老果然大怒:“這種敗類!
也配種牡丹花?
也敢說自己愛牡丹花?
還叫牡丹?
真是糟蹋了這個好名字!

  曹萬榮趁機道:“呂老,小人願把自家那個小園送與您,隻求您……”

  呂老掃了他一眼:“我說過不在京中開園的。

  曹萬榮萬分驚喜:“别呀,這京中就缺您這樣的行家裡手老前輩坐鎮,才會妖魔四起……”呂老喝了一口酒,緩緩道:“不急,慢慢再說。

  呂方皺起眉頭看了曹萬榮一眼,又擡眼看向岸邊越來越遠的牡丹。
她手裡拿着的那隻風筝已經飛了上去,但她明顯是個不會放風筝的,竟然在樹邊就放了,上升的風筝自然被樹枝給挂住。
她跺着腳喊,那個小丫鬟指手畫腳的,來來回回地跑,她那個小厮則拿着那根哨棒使勁兒地往上戳,試圖将風筝給解救出來。

  她圍着樹打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看從哪裡着手最好,輕輕勾出就好,但她那小厮是個笨蛋,任她怎麼比劃,一棍戳去,還是将蜻蜓風筝給戳了個大洞。
那小丫鬟氣急敗壞,手指頭都差點戳到那小厮的鼻尖上去了。

  她卻一把打開那小丫鬟的手,一人塞了一個紅澄澄的橘。
那小厮此時方得意地望着那小丫鬟笑起來,炫耀似地當着那小丫鬟的面,将橘瓣摳出來,一瓣一瓣地塞進嘴裡甜甜地吃了。
那小丫鬟哭了,她卻笑了,惡劣地去捏那丫鬟的鼻,那丫鬟忍不住,哭得更大聲了。
她有些驚慌的松開手,拍那丫鬟的肩膀,那丫鬟卻趁機踢了那小厮一腳。

  這樣的人,會是曹萬榮說的那種人麼?
呂方有些奇怪。
正思不得其解之時,忽見幾騎人馬過來,當頭一個穿朱袍的,從馬上跳下,一言不發,直接走到樹邊,兩下就爬上了樹,取了那隻已經被棍戳了個洞的蜻蜓風筝,遞到她手裡。
她拿着蜻蜓比劃,微笑着不停地說話。
那人隻是看着她笑,并不多話,小丫鬟和阿貴則埋頭收拾東西。
待他們收拾好東西,她便翻身上馬,跟着那穿朱袍的人向着遠處去了。

  雖然隔得遠,但呂方從小就有副好眼神兒,他能看到何七的一颦一笑,燦若朝霞,論相貌,她是當得起那牡丹二字的,但就不知道人到底如何了。
他暗想,她的牡丹園是叫芳園吧?
他必須去看看才行。

  “公,您在看什麼?
來,奴家唱曲兒給您聽。
”嬌豔的樂伎搧着陣陣香風,朱唇輕啟……蹬了小頭鞋,伸出未曾穿得羅襪,蔻丹鮮紅的腳不時去撩一下呂方的小腿,半透明的藍色薄绫褲随風飄蕩。

  呂方呆呆地看了一會兒,突然道:“我家中配有一種香膏,皮膚似您這般幹裂枯燥的,值得一用!

  樂伎一愣,悄悄收起了腳,嬌笑道:“公吹牛!

  呂方很認真:“呂方從來不吹牛。

  樂伎挑了挑眉毛,逼近他去:“那你拿來給奴家瞧,然後再替奴家塗抹上如何?
”她的腳從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勾上了呂方的大腿,呂方不動,微微笑着:“累了。
旁人隻需擦一次就好,姐姐你可能要擦上十年才可能會有所好轉。
不過那個時候,已經晚了呢。

  樂伎的臉微微一紅,松開了腳。
呂方轉身離開,一顆金珠落到了樂伎的懷裡,沖淡了她适才的悲傷和氣憤。

  牡丹與蔣長揚并沒有直接回他家,而是另外尋了個隐蔽的茶樓坐下來說話。

  待到衆人都退下後,牡丹方輕聲将自己聽說的事情說給蔣長揚聽了,道:“我們全家都聽說這件事了,我娘讓我來瞧瞧。
适才聽說你一大早就去了宮裡,我還擔心是不是受了這件事的牽連,看你還穿着朱袍回來,就想着應該沒事兒了。
”不孝可是大罪名。
就算是皇帝也經受不住這種輿論,倒在這上面的人可不少。

  蔣長揚輕輕握起她的手,微微一笑:“我來的時候就猜,這事兒傳得這樣沸沸揚揚的,不知你會不會來看我,哪成想竟然是等在半上。
早知道你果然來了,我就該跑快一點,看看這天色已經晚了,你坐不多會兒又要回家。

  牡丹挨個捏着他的手指玩:“怎會鬧到這個地步?
他們也毒了,知道你的人,都曉得你是絕對不會拿那些壞了的東西去孝敬老人的,你再不喜歡她,也不是那樣的人。

  蔣長揚覺得被她捏着的手指一個比一個舒服,不由微微眯起眼來:“我早猜到會這樣的啊。
從此以後,人家都知道我和朱國公府不和,就不會因為我的關系去找朱國公府的麻煩,同樣的,朱國公府的麻煩也輕易不會找到我頭上來了。
有得必有失,就看是得到的多,還是失去的多。

  牡丹用力捏了他一下:“但是不孝這個名聲,你怎麼擔得起?
明明不是你的錯。
他們也惡毒了些。

  蔣長揚輕笑了一聲,起身将臉放在離她不過半尺遠的地方,定定地看着她:“現在就這麼替我着想了啊?

  牡丹伸手去推他的臉:“油餅臉,滿臉的油,惡心死了,離我遠點兒。

  蔣長揚二話不說,将她的手拉起,就在他臉上擦了一道:“你說得對了,是油,我陪聖上射了半日的箭,出了許多汗。
臉都沒來及洗,就跑回來了。

  牡丹隻覺得手心裡油膩膩的,掙脫開來,用帕一擦,啧……她簡直看不下去,嚷嚷着要拿橘來将這隻手剝橘給蔣長揚吃。

  蔣長揚也不嫌棄,遞過一隻橘在她手裡,牡丹終是不可能那般,另取了一張幹淨帕托着剝皮:“聽你的意思,聖上沒有怪你?
禦史台那邊……”

  蔣長揚微微一笑:“沒人治他們的罪就好了,還敢說那些東西不好,有些可是禦賜之物,私吞的人,等着掉腦袋吧。
所以我今早是替他們求情,而不是替我自己求情。

  牡丹皺眉:“你沒告訴他們裡面有禦賜之物?
”他絕對是故意的!

  蔣長揚歎道:“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們就被趕走了。
他們對我娘和我的看法實在是大,竟敢在我面前侮辱我的娘,身為人,怎能忍受?
我今早已在聖上面前發過誓,這一生,我不會繼承朱國公府的任何東西,包括爵位。
但血脈親情不能斷,故而我把她們昨天做的糊塗事情承擔下來,都怪我沒有事先和他們說清楚,才會發生那種事情。
所以替祖母挨了幾闆。

  牡丹的眉頭越發皺得深:“你挨打了?
哪裡?
疼不疼?

  蔣長揚捂着腰:“疼得厲害,若是你肯幫我上藥,一定好得快。
”牡丹輕輕踢了他的小腿一腳:“疼死你算了。

  蔣長揚靈巧地讓開,低聲笑道:“你等着,她們馬上知道上了當,就會在朱國公那裡坐實了我的罪名,我是來害他們的,堅決不能讓我回去。
朱國公很快就會懷上我了。

  牡丹焦急地道:“聖上怎麼說?

  蔣長揚輕輕歎道:“聖上,他其實不喜歡我和朱國公府走的近,我娘她和方伯輝……所以,我越和朱國公府走不到一處,他越開心。
”所以雖然他挨了打,挨了罵,皇帝心裡其實是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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