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黑暗空間完全坍塌,一道身影沖出,緊接着,又一道身影追了上去,一前一後朝着高空而去,不斷接近水仙庭。
水仙庭内,一衆生靈并不在意,從内到外不可能打破屏障,哪怕十個三道規律強者也做不到。
它們隻想知道這兩道身影中有沒有去無力。
漸漸的,看清了。
“去無力,是去無力。
”
“它在逃。
”
聖全狂笑:“它還活着,哈哈哈哈,我赢了,赢了。
”
周圍大部分生靈面如死灰,怎麼可能,去無力居然還活着?
不少生靈看向那個氣運主宰一族的,這家夥運氣怎麼沒了?
“混賬,給我宰了它,宰了它。
”一個主宰一族生靈怒吼,指揮手下要進去殺去無力。
那個手下轉身就去,不會違背主宰一族生靈的命令。
聖全已經不在乎,此刻就算去無力死了,它也赢了。
去無力身體狠狠撞向屏障,後方,那個追殺它的身影并未對它出手,也狠狠撞在屏障上。
水仙庭内那些赢了的生靈面露嘲諷,這是在賭局遊戲後發怒想沖出流營?
可笑。
它們看過太多次這種情況,很多生靈面臨死境都會奮力一搏,可最終都倒在屏障
下,去無力也不例外。
“宰下。
”一聲大吼,伴随而出的巨響。
一衆生靈看去,血染大地,赫然是那個主宰一族生靈的手下。
那個主宰一族生靈怒急,盯向前方,殺了它手下的是水仙庭守護者。
“放肆,你敢動我的奴。
”水仙庭守護者擡頭,咧嘴一笑:“不好意思,諸位,遊戲結束了,還請諸位,退場。
”話音落下,狂暴的意識掃過,大部分生靈直接倒地,唯有少數幾個主宰一族
生靈的護道者出現,皆為永生境,想要把主宰一族生靈帶走。
迎接它們的是更狂暴的意識轟擊。
聖全不可思議望着,有生物要殺它們。
死。
這個字第一次出現在它腦中,什麼時候自己距離這個字那麼近了。
這個生物是誰?
為什麼敢殺它?
答案,它注定得不到。
賭注也拿不了了。
六足降臨,所有生靈包括祭台皆被摧毀,水仙庭守護者一把掀開外袍,赫然是老瞎子;“快,時間緊迫。
”
行錐六足轟向屏障,老瞎子同時出手。
而屏障後方,去無力還有另一道身影皆出手。
四大高手聯合,将屏障逐漸撕開。
若是從内向外,十個三道規律高手都無法撕開屏障。
可老瞎子與行錐是由外向内,那就簡單多了。
随着屏障被撕開,去無力,沖出流營。
古往今來,無數生靈嘗試沖破流營,其中有成功的,記錄主宰一族曆史,也記錄七十二界曆史,可大部分都失敗了。
那一道屏障,阻礙了無數高手對宇宙的認知。
在滅罪帶領四極罪沖破流營之前,那一道屏障足以擋住五個三道規律高手巅峰時期的沖擊,試問流營之内,被雲庭時刻監視的前提下,如何有五位三道規律高手
聯手沖擊屏障?
而在流營那種特殊環境下,又如何讓三道規律高手始終保持巅峰狀态?
那時候,流營就被認為是無法沖破的。
然而滅罪沖破流營,讓屏障變得不再堅不可摧,便有了蛻變。
如今的屏障足以抵禦十位三道規律高手巅峰時期的沖擊,理論上不該存在能打破流營的力量。
但此次,撕開屏障的并非單獨一面,而是内外夾擊。
雲庭,被滲透了。
守護者成了老瞎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堪比去無力的三道規律高手被安排到了去無力所在流營範圍。
四位三道規律高手,兩個在内,兩個在外,用有限的時間再次創造出沖破流營的神話。
此舉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
意味着流營從本質上來講就不安全。
誰能控制雲庭,誰就能打破流營,怎麼看都比此前滅罪帶領四極罪沖破流營要來的簡單。
“簡單?
你去試試,看能不能取代雲庭守護者。
每一個雲庭守護者雖然不厲害,卻都是主宰一族親自指定,它們的命與族内濁寶相連,一旦死亡就會觸發警報,所以不存在誰能殺死雲庭守護者而不被知曉的情況。
至于僞裝守護者,将其困住也不可能,它們可以在任何情況下直接傳信給賦予它們身份的主宰一族。
”水仙庭,
一衆主一道高手彙聚,說話的是一個因果主宰一族生靈。
雲庭守護者這個職位看似簡單,而且貌似也沒什麼戰力,但卻極其重要,直接與主宰一族相連。
所謂守護者,指的不是戰力,而是它們的命。
此前白庭守護者被殺,歲月主宰一族就得到消息,不過卻被生命主宰一族糊弄過去了。
現在這些站在水仙庭的主一道高手想不通,水仙庭的守護者是怎麼死的,為什麼一點消息都沒傳回族内。
它們是不可能被收買的才對。
屏障能自我修複,所以雖然被撕裂,但跑掉的隻有去無力與那個同處黑暗空間的高手。
但很快,一個事實被發現,黑暗空間内沒有屍體,沒有血液,等于說,因為那場賭局被随機抓入黑暗空間的億萬生靈,并未死亡。
而是被去無力或者另一個高手帶走了。
它們不僅自己逃出流營,還帶走了億萬生靈。
此事讓一衆高手沉默。
這時,一道身影降臨,帶來龐大到讓人窒息的壓力。
“參見聖擎宰下。
”
“參見宰下。
”
“參見老祖。
”
…
來者正是聖擎,因果主宰一族當前坐鎮内外天最古老的存在。
聖擎目光掃過流營,看遍水仙庭,最終停在一具屍體上,那具屍體,正是聖全。
聖全是聖擎後輩,極受聖擎喜愛,所以能知道族内一些秘密。
“可有蹤迹?
”
“回禀宰下,因為祭台被損壞,我們到的時候去無力已經徹底離開,究竟是誰救了它也找不到痕迹。
而祭台也是剛剛才修好。
”
“老祖,守護者屍體不在這,顯然早一步被殺,對方必然是通過内外聯合才撕開屏障,否則不可能沖破流營。
”
“起碼有兩個三道高手在水仙庭出手。
”
“兩個?
”聖擎陡然想到老瞎子與行錐,這兩個制造了殘海血案,大骞文明滅絕,尤其老瞎子是從流營逃出去的,不是沒可能營救去無力。
可也不對,如果營救去無力,為什麼要滅絕大骞文明?
這不合理。
大骞文明雖然投靠因果主一道,但畢竟是去無力的文明。
這老瞎子不應該滅絕大骞文明才對。
然而前有大骞文明被滅,後去無力逃離,不管怎麼看都與老瞎子有關,哪怕再不合理,也可以憑着不合理三個字将他們的關系串聯起來。
深深望着聖全的屍體,陡然的,聖擎面色大變,不好。
它當即要離開水仙庭。
可剛來到祭台旁,還沒等傳送,内外天大變。
母樹震蕩,無數生靈擡頭,看到了駭人聽聞的一幕。
天,裂開了。
所有生靈認知的天,出現了撕裂,肉眼可見的無盡螺旋鋪就了一層天,就是這層天出現了裂痕。
裂痕,自内外天一個方位出現,轉瞬蔓延了出去,朝着方寸之距蔓延,令方寸之距無數生靈,無數文明看到了那無盡的螺旋,那是,因果的天。
内外天内,流營屏障不斷震蕩,前所未有的虛弱。
一些生靈毫不猶豫轟擊屏障。
而内外天與方寸之距隔絕的那層屏障同樣出現扭曲,那張臉不斷變化,時而痛苦,時而哀嚎,時而悲戚,時而狂笑,展現出瘋狂的一面。
整個宇宙都有了變化。
最明顯的就是,永生境的因果束縛,在淡化。
内外天,水仙庭,聖擎瞳孔陡縮,呆滞望着高空,因果的天,在開裂。
完了。
它完了。
果然是去正。
一切都是假的。
看到聖全的屍體,又看到那場賭局,聯想到水仙庭被破滅,去無力逃離,再回想殘海一役去正的重創與被帶回因緣彙境,這一切讓聖擎有了猜測,正是因為這個
猜測,它才要返回族内,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被人算計了。
去正出賣去無力是假的,去無力被關入流營根本就是苦肉計。
這一切都是為了今日。
聖擎帶着無數年都未感受過的恐慌返回族内,等待它的,它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
雲庭與七十二界交彙處還有一重屏障,那一層屏障并非隔絕七十二界,實則是保護,防止有生靈無意中跌入七十二界範圍,被主一道力量壓死。
就在那重屏障外,某個角落。
四道身影倚靠褐色樹枝,遙望天空。
老瞎子面色複雜,“去無力,你有一個好兒子。
”
一旁,去無力沉默。
這一切,要從久遠之前講起。
大骞文明崛起,三去之力對上了因果主一道,起初可以抵擋,可随着主一道越來越多的高手降臨,大骞文明撐不住了。
尤其暗中還有主宰一族強者出現。
當去無力知道,大骞文明的方位剛好可以對應一個因果點的時候,它知道無力回天。
大骞文明是不可能擋得住主宰的意志。
既然注定失敗,那就給後人一個反敗為勝的機會,它把這個機會,給了自己得兒子去正。
這才有了去正出賣它,掌控大骞文明,投靠因果主一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