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隐吐出口氣,身影消失,再出現,又回到了言家。
章鴻運見陸隐出現,急忙上前。
陸隐目光掃過言家十多萬修煉者:“剝奪言家修煉資格,所有靈種上交前線。
”
章鴻運恭敬行禮:“是。
”
言家一衆修煉者聽到陸隐的決定,腦袋轟鳴,有人面色煞白,有人直接昏厥,還有人破口大罵:“陸隐,你算什麼東西?
憑什麼剝奪我們修煉資格?
你是天元宇宙的,你不屬于九霄。
”
“陸隐,你在幫天元宇宙害九霄宇宙。
”
“你憑什麼這麼做?
”
章鴻運目光淩厲,氣勢掃過,将所有言家的人壓下:”閉嘴。
”
陸隐看向言家衆人:“問問你們的家主,是誰讓他聲讨我的,是罔魉。
”
衆多言家的人迷茫。
章鴻運卻身體一震,罔魉?
“你們不懂罔魉無所謂,我也不需要給你們交代,總之,要麼交出靈種,要麼自己上前線,這是你們需要付出的代價。
”說完,陸隐看向言重:”至于你,知道該怎麼辦嗎?
”
言重閉起雙目,緩緩跪地:“小人死不足惜,但言家衆人不知罔魉,還求先生給個機會讓他們上前線,若能活下來。
”
“若能活下來,就活着吧。
”陸隐說完,直接離去。
他并不在意言家如何聲讨他,戰争結果說明一切,而且九霄宇宙決定性的人物都知道情況。
不滅言家不是他仁慈,而是不需要。
言家這些人跟風聲讨他,罪不至死。
或許…
陸隐登驚雀台,再回望南域,自己,多了一分憐憫?
跳出仇恨外,憐憫便來了,憐憫誰?
不是言家的人,而是--人。
驚雀台之上,驚門上禦已經出現。
“解決了?
”
“找出條小魚,可惜沒能揪出更大的魚。
”
驚門上禦道:”如果罔魉那麼容易對付,我們幾個老家夥也不至于找不到。
”
陸隐沒失望,罔魉,連幾個永生境都找不到,不可能被他輕易揪出來:“數年的等待,一方面等青蓮上禦他們回歸,一方面等的就是揪出罔魉,如此看來算是失敗了。
”
驚門上禦道:“也不算失敗,罔魉的小魚并不多,解決一條是一條,現在問題是蟲海越來越大了,大的誇張。
”
陸隐面色一凜:“蟲子繁衍速度比我想象的快,如果再過幾年,或許前輩你也坐不住了吧。
”
驚門上禦沒有否認。
“既如此,增加一些變數,逼它們主動開戰。
”
“你想怎麼做?
”
陸隐眼中閃過殺意:“殺一個蟲主。
”
…
自從陸隐決定殺蟲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驚門上禦似乎松口氣。
盡管是永生境強者,在九霄宇宙一言可決定所有,卻也有壓力。
倒不是不信任陸隐,隻是戰争不可能随人心意而定,一旦出現偏差,陸隐與九霄宇宙的關系,九霄宇宙與蟲巢文明的戰争都會走向不可預知的方向。
沒有人能掌控戰場,即便永生境也不例外。
如果能殺一個蟲主,九霄宇宙壓力會小得多。
可是殺哪個?
四大蟲主,他們都有了了解。
無間之時是陸隐親自試探的,不得不說很棘手,必然存在隐藏的能力。
苌被孤斷客,死丘一衆高手瘋狂轟擊,盡管丢掉了第三宵柱,但現在看分明是假的,青草大師都覺得棘手。
羅蟬更不用說了,壓根找不到。
隻有單曉了,這個出生于第三壁壘,掌握遺失族卡片的人,還擁有戰技,怎麼看都與修煉者差不多,她應該是最容易殺的一個。
之前與單曉一戰的是第八宵柱,宵首是血塔上禦大弟子--血樓,被稱作血飄人間,實力極強,接近永生境下無敵強者,此人應該試探出單曉大半虛實了。
陸隐目光閃爍,單曉,是最合适的目标。
數日後,有人登上驚雀台,正是丹妗下禦之神,她來不為别的,而是陸隐相邀,參與斬殺蟲主的行動。
要殺蟲主,必須準備完全。
蟲主實力極強,沒一個好殺的,即便陸隐出手都沒有完全把握,尤其還有無間之時,羅蟬這種詭異的生命體,再加上其本身或許還擁有永生物質,乃至生命之氣,陸隐想雷霆擊殺一個不容易。
所以他決定邀請幾個人共同參與。
不求他們能殺蟲主,至少給他一個不受幹擾的戰場,哪怕把羅蟬隔絕在外也好。
羅蟬可以瞬間移動,還能轉移蟲海,靠的是氣息,如果能打出絕對的黑暗星空,屏蔽一切氣息,應該可以屏蔽羅蟬的支援。
這便是丹妗他們出手的意義。
“有把握?
”丹妗走到陸隐身側問。
她知道四大蟲主很強,否則不至于讓九霄宇宙打的這麼被動。
陸隐道:”隻要能給我單獨一戰的機會,應該可以殺一個。
”
“哪個?
”
“單曉。
”
丹妗想了想:“或許她是最合适的,人類還真是被小看了。
”
陸隐詫異看向她。
丹妗道:“我們要選擇一個蟲主,都選單曉這個不是人類的人類,不是嗎?
”
陸隐收回目光,對啊,四大蟲主,他肯定挑最容易殺的那個出手,第一個就想到單曉,為什麼?
因為她最接近人類,人類,最弱嗎?
一時間,陸隐糾結了,到底要不要選擇單曉。
乍看上去單曉或許是最弱的,但她最接近人類,人類最善于什麼?
隐藏。
看似很弱,卻又極強,這很有可能就是人類。
如此了解人類,為什麼還要選擇人類?
陸隐沉默。
不久後,又有人到來,一身酒氣,青醒。
“沒想到你真會來。
”陸隐道,他邀請了青醒,也隻是試探一下,如果不是青醒參與戰争壓制刺瘤,他甚至都不會邀請此人,此人怎麼看都像是已經無所謂的。
青醒喝了口酒:“師父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人類安全,而且這些蟲子,我看了也惡心。
”
陸隐點點頭,沒有再多說。
青醒也沒問别的,他對要殺哪個蟲主不感興趣,隻要出手就行。
丹妗也平靜站在一旁等候。
陸隐一共邀請了三個人,兩個到了,最後一個,他不知道會不會來,邀請此人更多的是好奇,因為有這兩個人其實也夠了。
不過那人如果來自然最好。
正想着,有人登驚雀台。
陸隐第一時間看去,目光驚訝,這就是,大主?
他邀請的第三人,是死丘之主--大主。
對于大主,他一直很好奇,這個人掌控死丘,是九霄宇宙僅次于上禦之神的存在,即便下禦之神面對大主都不敢放肆,極為特殊。
而大主行事更特殊,死丘專門收容那些背負血海深仇之人,讓人不得不好奇大主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尤其陸隐在岞山與大主有過一番對話,讓他感覺大主像是個沉穩的智者,但離果聯系大主,大主的表現卻又顯得很跳脫。
這讓陸隐對大主充滿了好奇。
而今真見到,那股好奇被滿足,緊随而至的是,驚訝。
這就是大主?
出現在眼前的是個身穿薄紗内飾,卻身披蓑衣的宛如漁夫的女子,面容雖精緻,卻給人一種很老實,甚至有些木讷的感覺,露着白皙的腰肢與大長腿,一步步朝着陸隐走來,身後還背着船槳。
陸隐呆呆望着,這是大主?
确定不是漁夫?
不對,漁夫也不是這麼穿的,就好像,好像,他無法形容。
青醒與丹妗不意外,他們都見過大主。
畢竟一個是迷今上禦弟子,一個是下禦之神。
陸隐第一次見,着實被驚訝到了。
這與他想象中的大主差距太遠了。
“打誰?
”大主到來,直接問,有些木讷的看着陸隐,聲音頗為清脆,與懷思改變的聲音完全不同。
陸隐咳嗽一聲:”大主?
”
“對。
”
“哦。
”
“很意外?
”
“有點。
”
“别以貌取人,所以我就不喜歡露面,你們這些人都喜歡以貌取人。
”大主挑眉,冷冷盯了眼陸隐。
陸隐無語,這就算不以貌取人也做不到啊,這形象反差太大了。
“我們不是第一次見。
”大主道。
陸隐點頭:“我在岞山的時候聯系過。
”
“在業海也見過。
”大主道。
陸隐一愣,然後脫口而出:”你是七仙女之一?
”
大主嗯了一聲:”我是大姐。
”
這回不止陸隐,連青醒和丹妗都驚訝了。
“你是七仙女之一?
可你存在的歲月很久了吧,怎麼會跟七仙女在一起?
”青醒懵了。
丹妗也詫異,盯着大主。
大主翻白眼:“所以我是大姐。
”
幾人無語,是這個意思嗎?
大主不耐煩:”行了,都老大不小的,什麼沒見過,驚訝什麼。
”
陸隐:“…”
大主看向陸隐:“打誰?
”
陸隐道:”還沒想好。
”
大主道:“無間之時吧。
”
“為什麼?
”陸隐不解,無論怎麼看,無間之時也不合适,哪怕苌都比無間之時合适,因為無間之時對時間一道掌控太詭異了,要逃,陸隐都沒把握留下,他壓根沒考慮過無間之時。
大主自信:“在時間一道上,這無間之時未必就比我厲害多少,你好像在時間一道上造詣也不低,我們聯手先解決他,不然留着是個禍害,誰碰誰倒黴。
”
“要打就打厲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