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巨大身影手握巨錘起身,居然在力量上被壓過,不可饒恕,不可饒恕--
它身體不斷變化,力量湧出,形成實質的風暴席卷坨國。
陸隐沒想到在這碰到一個擅長力量的三道規律強者,他施展物極必反,一躍沖出,對轟。
巨錘砸落,骨掌拍出。
砰
砰砰
砰砰砰砰
無數聲撞擊響徹坨國,銀狐目光冰寒,盯向腹部,不斷震動。
然而此刻,對拼的力量竟排開了這股震動,力量與力量的對撞才是最原始的搏殺。
乓的一聲,巨錘破碎,陸隐骨掌掠過破碎的巨錘,徑直撕開巨大身影血肉,那個巨大身影回身就是一拳,将陸隐轟飛。
大地震動,巨大身影追殺而來。
就在這時,天地化為縫隙,又是它。
陸隐陡然盯向一個方向,那裡,一開始被他骨語控制的三道高手的骨骼橫沖直撞,将那個躲在暗處的殺手撞了出來,一具具白骨沖過去。
這些都是圍殺陸隐,卻被反殺賦予骨語的強者,盡數被陸隐控制。
天地的縫隙恢複。
陸隐收回目光,看着巨大身影狠狠轟擊而來。
物極必反,積攢的力量,釋放。
雙腿彎曲,死寂力量包裹全身,一躍而起,整個身體化作黑白色流光,穿梭而過。
一刹那,巨大身影停在原地,身體,被撕開,血灑大地,它的血,是紅色的,轉眼将五顔六色的血液染紅。
坨國,被殺絕了。
這是那個太清生物此刻看到的。
陸隐緩緩降落,他憑一己之力殺絕了坨國,到處都是白骨與血肉碎片,腳下踩着五顔六色的血液,血腥氣沖天。
坨國四分五裂。
唯有銀狐的震動不斷拔高。
陸隐擡頭,看向前方,看到的是銀狐四肢。
随後,他又看向那個太清生物。
太清生物身上同樣有朦胧銀色光芒,不過相比銀狐,黯淡不少。
“恭喜你,殺絕坨國,從此無憂。
”
遠方,那個偷襲陸隐的殺手也被淹沒于白骨之内,最終化為一具白骨走出。
這些白骨,三道就有兩個,其餘好幾個盡是二道規律巅峰。
而原先坨國一大批被他控制的白骨全都碎了。
死寂黑暗成了坨國唯一的顔色。
壓抑,深沉。
“你是誰?
”陸隐問。
那個太清文明生物語氣低沉:“我是誰嗎?
我自己都忘了。
”“自從與人類九壘一戰被抓來主一道至今太久太久,一開始它們想利用我研究原寶陣法,主一道是什麼都想得到,可我不願意,然後就被仍入流營,被戲弄,卻也
不會弄死我,直至這隻銀狐被抓來,我就被關入坨國,永世不得離去。
”
說完,它數十隻眼睛盯着陸隐:“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與我太清文明有舊的生靈,盡管你也被死亡主一道控制,但起碼我們有共同的認知。
”
“所以你幫我。
”陸隐道。
太清生物道:“我也想自己解脫。
”
“幫你逃離坨國?
”
“你逃不出去,這隻銀狐根本沒用全力,一旦全力出手,你離不開坨國,不信可以試試。
”
陸隐看向銀狐四肢,它真的嘗試了。
在坨國,他承受了震動,可一旦離開坨國,那股震動強了十倍不止,銀狐眼中帶着冰冷殺意,釋放着天威般的強大壓力,一下子将陸隐壓回了坨國。
“如果沒點能力,那幾個三道強者早跑了,在這裡,想要打破銀狐對坨國的封鎖,起碼五個三道高手,乃至更多。
所以你也離不開。
”那個太清生物道。
陸隐看向那個太清生物:“既然離不開,你如何解脫?
”
“死。
”
“求死?
”“算是吧,因為就算能離開,主宰一族也不會放過我,它們為我制定了不下上千個遊戲,想盡辦法折磨我,在外界它們舍不得我死,所以把我仍入坨國自生自滅。
”
“你有那麼重要?
”不是陸隐瞧不起它,這個生物也就二道規律層次,憑什麼讓主宰一族舍不得?
這個太清生物數十隻眼睛彎起,笑了:“我知你看不上我的實力,可我在原寶陣法一道極強,當初主宰一族之所以抓我,就因為我在原寶陣法一道上的天賦,那時
候我在太清文明中也還是個孩子,失蹤後,太清文明或許都以為我死了吧。
”
陸隐問了關于九壘戰争的情況。
并不怕這個生物懷疑什麼,他隻說與遊澈合作,了解遊澈,并通過遊澈學會了部分太清陣法,當然,還有紅俠的幫助,可沒有說從九壘戰争時期活到現在。
但也正如這個太清生物說的,那個時期它也隻是個孩子,了解的不多,隻知道人類九壘中幫過太清的是遊澈與紅俠,甚至親耳聽過遊澈對第五壁壘的憎恨,對相
&n學的憎恨,以及跟太清文明談的條件,就是相城歸它。
若非有這個條件,相城如何會被遊澈拿走。
“紅俠呢?
”
“紅俠是遊澈介紹與我們聯系的,不過與他接觸的并不多。
你能知道遊澈與紅俠還有我太清文明的關系,我這才不懷疑你,你算是我們這一系的。
”
陸隐都想笑,但面對一個求死的生物,笑也笑不出來。
“殺了我吧。
”太清文明生物道。
陸隐聲音寂寥:“殺你,我在坨國豈不是很寂寞。
”
太清生物取出一個盒子扔給陸隐,這是原箓,封存原寶陣法的。
陸隐接過,疑惑。
“縱觀太清,幾乎不存在能在研究原寶陣法一道上超越我的,我有自己的傲氣,盡管被關入坨國,卻也想與太清先輩們比一比,看誰的原寶陣法才能被稱作太清至
強。
”
“這是我無數年研究出來的陣法,至少堪比清天鎖地陣,你可知道清天鎖地陣?
”
“當然。
”
“感受一下吧。
”太清生物聲音拔高了一些,帶着它特有的傲氣:“不過不是現在,等我死了以後。
”
陸隐看着它:“你把這個給我?
”
“希望你轉交給太清文明。
”
“未必做得到,我也找不到太清文明。
”
太清生物又取出個盒子,“那個是空的,這才是真的。
”
陸隐…“如果你一口答應,我絕對不信任,因為我太清文明早就跑了,否則主宰一族也不至于抓着我不放。
連主宰一族都找不到太清文明,你憑什麼能找到?
光憑遊澈那
點關系其實也找不到。
”
“你沒有撒謊,所以這個真的給你。
”
陸隐打開之前那個盒子,還真是空的。
這家夥,還玩這套。
接過新的原箓盒子。
太清生物不舍的看了眼:“看機緣吧,如果有一天你能遇到太清文明,幫我轉交給它們,遇不到就算了,你自己用吧,我反正無法活着離開,該做的都做了。
”
陸隐點點頭:“明白。
”
“麻煩你,殺了我。
”
陸隐随手一揮,将這個太清生物抹殺。
太清,是人類文明的敵人,之前問關于九壘戰争情況的時候,這個生物親手殺了不少人,借助它的原寶陣法,以那些人類修煉者研究。
而第五壁壘死于太清文明手下的人不計其數。
對于敵人,沒必要留手。
它對自己的善意皆源自于遊澈背叛人類文明的行徑上。
随着這個太清生物的死亡,坨國,才真的被殺絕了。
即便有不想離開坨國的生物,也被死寂力量賦予骨語,在這裡沒有仁慈。
陸隐腳踩碎骨與血液,一步步朝着前方走去。
不知道此刻有多少目光看向自己,應該不多吧,即便以流營的角度也看不清銀狐的腹部。
這銀狐始終站立,而不躺下,是不是就在隐藏,不願被流營看到。
他擡頭,看着銀狐四肢:“大概四千多年前,我在星空遊曆,看到了一隻巨大的銀狐,躺在星空中,銀狐背後是一個宇宙,宇宙内…”
流營大地,銀狐低着頭,似看向腹部。
它聽到了陸隐的話。
“我們本想繞過去,可卻看到那片宇宙到處都是蟲子…”
銀狐瞳孔陡縮,不安的氣息環繞,瞳孔閃爍,竟露出一絲恐慌。
屹立天地的身影都随着陸隐的話而顫抖。
“隻是一張銀狐皮。
”
銀狐瞳孔放大,四肢震顫。
“或許,讓你親眼看到那一幕,才算對你有個交代。
”說着,陸隐擡手,死寂力量飛舞,将當初看到的一幕重新展現。
那隻隻剩皮的銀狐,那隻随着銀狐屍體化為光點,在星空天真玩樂的小狐狸。
銀狐歎,莫忘深處,星空獨舞--
對于這隻銀狐來說是很殘忍的一幕,或許它無數年的堅持就為了回去團聚。
然而等待的卻是天塌一般的噩耗。
不管是為了離開坨國,還是讓銀狐知道真相,這件事陸隐都必須說出。
銀狐不是那種需要他小心翼翼呵護其受傷心靈的脆弱生物。
他也沒有義務去保護銀狐。
而且,他解脫了銀狐的宇宙,解脫了那隻隻剩皮囊的銀狐屍體,所以才有了那一幕星空獨舞,那是銀狐的感激,這份感激,他收下了。
也傳遞給了眼前這隻銀狐。
相比知曉真相,被主宰一族欺騙更加殘忍。
坨國早就不應該存在。
它憑什麼替主宰一族看守那些主宰一族厭惡棄之的生靈?
它自己才應該殺出流營。
不被奴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