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混寂又看向陸隐：“關于王家，沒有人可以給你答案吧。
”

　　陸隐點點頭，他知道了太多九壘時期的事，包括一些奇聞趣事，可關于王家，關于王文，沒人能告訴他什麼。

　　王文與紅霜怎麼回事。

　　王文與九壘又是怎麼回事？

　　王家與主一道的情況。

　　王家對九壘的情況。

　　這些，都沒人能回答。

　　九壘，也帶着同樣的疑問。

　　明明九壘已經站到可以與主一道一争高下的地步了，卻依舊視王家為謎。

　　赤雨沒有立刻回答。

　　陸隐與混寂也不急，靜靜等着。

　　過了一會它才開口：“對于王家，我們的猜測是，這個家族是主宰的後裔。
”

　　“他們存在過主宰，卻不知主宰為何又不在了，所以他們地位特殊，與主宰一族平等。
”

　　陸隐沒有反駁，這種猜測不是不可能。

　　“還有一種猜測就是他們掌握着可以通往主宰的路，但因為被主一道限制，無法走出，但這條路他們也沒有告訴主一道，主一道需要他們說出這個秘密，所以一直相安無事。
”

　　“這是我們的猜測，哪種為真就不知道了。
”

　　“至于王文，他一直都那樣，仿佛籠罩着比整個王家還深的秘密，我們從未見他出手過，他的實力到底怎麼樣沒人知道。
”

　　“我隻知道，我不是對手。
”

　　陸隐看向混寂：“前輩，王文在九壘做過什麼？
”

　　混寂回憶：“不太清楚，這個人很奇怪，扔到人群裡并不起眼，可如果他走了，立刻會被想到。
”

　　“九壘戰争前，沒人在意他，九壘戰争後，所有人都好奇他。
”

　　“他，以及他背後的王家，成了九壘無數人想要探究的秘密，因為他是人類，人類，為什麼要背叛人類？
”

　　陸隐收回目光，人類為什麼要背叛人類？

　　是啊，王文為什麼要背叛人類？

　　說背叛并不準确，因為王家與九壘分屬不同陣營，可王文的所作所為，與他對人類的認知，無不在說明一件事，他，并不在意人類這個大的群體。

　　…

　　無數年來，赤雨搜集了很多資源，比如歲月長河支流就有過萬條，與眠差不多。

　　它突破主序列已經很久了，如此還有那麼多歲月長河支流，代表它在歲月序列時期，排名絕對不低。

　　宇宙奇異之物極多，赤雨這裡也有濁寶，盡管對于它這種層次的戰鬥已經沒多大幫助，要不然早用了，但給普通永生境還是很有用的。

　　功法，戰技，修煉之路等等，都有很多。

　　但有一部分讓陸隐看不懂，卻莫名覺得熟悉，那就是無數奇怪的看似沒什麼用的材料。

　　這些材料的熟悉程度與意開讓他們搜集的感覺類似，所以他把意開帶來了，讓它看看赤雨的那些材料。

　　“這是我天意文明的材料。
”意開驚呼。

　　陸隐詫異：“你天意文明的？
”

　　意開問：“這是誰的資源？
”

　　“赤雨。
”

　　意開眼中閃過憤恨：“果然如此，赤雨是當初毀滅我天意文明的兇手之一。
”

　　曾經的天意文明被主一道摧毀了，可主宰不會親自出手，赤雨身為主序列，以主歲月一道身份摧毀天意文明很正常。

　　偌大的天意文明，出手者絕不止赤雨，其它主一道必然也有主序列出手。

　　赤雨這邊的材料在天意文明也隻有五分之一，但也已經很多了。

　　“你為什麼留着這些材料？
”陸隐不解，這些材料對赤雨毫無用處。

　　意開也看到了赤雨，想報仇，但它沒資格。

　　“反正不占地方，留着也無所謂。
”這是赤雨的回答。

　　陸隐卻道：“對于天意文明，你們也有想法吧。
”

　　赤雨沒有否認：“我有，伏神它們有沒有我就不知道了，當初一戰，材料損毀大半，我把能拿的都拿回來了。
”

　　伏神是主生命一道主序列，也是參與摧毀天意文明的強者之一。

　　天意文明的價值，主一道能看到，所以摧毀，赤雨沒理由看不到，有想法很正常。

　　陸隐将赤雨關起來，詢問意開：“這些材料能省事不少吧。
”

　　意開道：“要看做什麼。
”

　　“意識流？
”

　　“那就節省一大半材料了，可以讓你一次性從靜物中抽取磅礴意識。
”

　　陸隐點點頭，這就好。

　　“但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另一種用途，那種用途連主一道都不知道，如果當初它們知道，甚至可能引來主宰親自出手，要徹底摧毀我們。
”意開聲音凝重，說出的話讓混寂不屑，主宰親自出手？
要知道，就連當初九壘戰争，主宰有沒有親自出手都不知道，那不是它可以參與的高度。

　　放眼宇宙，能讓主宰親自出手的已經很少很少了。

　　死主一出手，直接封閉巨城，誰都逃不走，生命一道主序列直接敗亡，連戰鬥痕迹都沒有，這就是強悍。

　　是與其它生命質的不同。

　　天意文明是很有想法，可它們的想法在混寂看來天方夜譚，理論可以做到的，現實永遠做不到。

　　主一道出手隻不過不想節外生枝罷了。

　　真以為能撼動主一道。

　　陸隐好奇：“什麼用途？
”

　　意開面向陸隐，目光嚴肅到了極緻：“平等。
”

　　陸隐挑眉，不解。

　　“在我們天意文明認知中，将宇宙分為動與靜兩面，我們的認知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宇宙既然分出了兩個面，那這兩個面，就必然是平等的。
”

　　“宇宙的平等。
”

　　“物質的平等。
”

　　“包括，時間，空間等一切，都平等，如此才能維持宇宙的穩定。
”

　　“那麼在動的一面中，生靈修煉，發展出了可以毀滅靜一面的力量，比如捏碎一塊石頭，或者打破一方空間，但宇宙并未失衡，這意味着靜的一面同樣存在着制衡動一面力量的力量。
”

　　“這麼說或許有些複雜，最簡單的理解就是。
”意開深深看着陸隐：“動一面存在的，靜一面也必然存在。
”

　　陸隐眼睛眯起，“你是想告訴我，可以将動一面存在的對宇宙造成影響的力量，通過天意十二轉，從靜的一面，抽出來？
”

　　意開點點頭：“就這個意思。
”

　　“那不就失衡了嗎？
”混寂反駁。

　　意開道：“宇宙自有辦法平衡，主宰的誕生也從未考慮過宇宙失衡，我們更沒必要考慮。
”說到這裡，它言語苦澀：“或許失衡了更好，讓這個宇宙一起毀滅，然後重新開始，否則誰能打破主一道呢？
”

　　陸隐打斷：“這種辦法可以做到？
”

　　“當然可以，我天意文明與主一道最後決戰的時候就已經研究出來了，可惜沒時間實現，因為動的一面修煉發展到現在經曆了太久太久，時間都無法估算，我們雖然不至于将一整個修煉曆史從靜的一面抽出來，那樣就真失衡了，但哪怕隻是抽出來一點點，也足以造就一個。
”

　　“無敵文明。
”

　　無敵文明四個字成功将陸隐的情緒調動了。

　　他自己不斷攀升，修為暴漲，可人類文明跟不上。

　　盡管人類文明也在誕生一個個永生境，但要想達到九壘的高度，不知道多久。

　　這或許是一個可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沒有人可以越過修煉歲月一舉攀登，那不符合常理。
”混寂否定了。

　　陸隐也知道不可能。

　　就好像讓一個普通人一下子成就永生。

　　意開沉聲道：“常理隻是一種認知，有限的認知，在你修煉前，能理解修煉者飛天遁地，橫跨宇宙嗎？
”

　　“最簡單的例子，瞬間移動怎麼解釋？
”

　　混寂啞口無言。

　　天賦本就無法解釋。

　　意開繼續道：“此法比瞬間移動更合理，因為我們已經給了它解釋，并完成了研究，缺的，隻是實踐。
”

　　“一旦成功，人類文明戰力可以暴漲，不說能立刻壓過主一道，但起碼比現在強得多，那就要看材料的多少與時間的多少了。
”

　　“這就是平等。
”

　　“動與靜之間的平等。
”

　　陸隐擡手，施展出了--符文道數。

　　“在我們人類曆史上曾出現過一位驚才絕豔的前輩，創造符文道數，這位前輩認為，宇宙空間一切物質的轉變都存在對應的代價，符文道數就是這個代價。
”

　　“以此法，可以具現出對手對宇宙造成的影響，判斷對手的力量，甚至以此對決。
”

　　“這也是一種平等。
”

　　意開驚歎：“這種理論與我們對動與靜的理論差不多，這位前輩是否還在？
我想與他聊聊。
”

　　陸隐收起符文道數：“早就不在了。
”

　　“可惜，如果将此法繼續深入研究，或許能走的更高。
”意開道，它是真心惋惜，唯有它才最理解符文道數的理論基礎與可怕上限。

　　陸隐雖然學會了，但他從未研究過，也不适合研究。

　　符祖大器晚成，前半生碌碌無為，專心讀書，很枯燥，與陸隐是完全相反的兩個人。
有些事，唯有符祖這種人才能達到相應高度，陸隐永遠達不到。

　　此刻，混寂無法反駁意開，盡管它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為什麼告訴我這個？
”陸隐問，對于意開來說，人類文明并非是友，隻是彼此利用。

　　如果不是素心宗摧毀天意文明，這天意文明甚至可能對人類文明出手，至少會逃出人類文明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