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人被找了出來,溪聞,原本被陸隐抓走卻又放掉的十三天象。
看到溪聞的時候,老首他們簡直不敢相信。
陸隐可以吸收意識宇宙生命的意識,怎麼會放過溪聞?
溪聞給了他們答案,中蒼之劍,陸隐為了中蒼之劍放了溪聞。
這個答案讓老首更想殺了陸隐,陸隐有上蒼之劍,如今又得到中蒼之劍,下一個目标必然是他的下蒼之劍,不管是他本身意識生命的意識還是下蒼之劍,陸隐都是必得的。
他與陸隐絕無同時活着的可能。
“無疆呢?
”霜刀問。
溪聞搖頭:“我被放走的時候無疆還在,現在不知道。
”
月涯不關心十三天象,他隻知道多了一個可以圍攻陸隐的幫手。
他們現在是意識宇宙最強的一股勢力,足以橫掃,前提是要找得到人。
“有沒有可能在意天阙?
”霜刀忽然道。
老首與溪聞對視,看向月涯。
煙波浩渺詫異:“意天阙?
”
“就是我曾經去過的意天阙?
”煙波紅狸問。
老首沉聲道:“那裡有一處絕壁,絕壁下就是我們。
”
煙波紅狸點頭:“我看過你們十三天象中的幾個,尤其是你。
”她看向霜刀:“你不止一次嘗試登絕壁,都失敗了。
”
霜刀無言,他們十三天象足以讓靈化宇宙忌憚,有信心圍殺禦桑天,卻從未想過一直被人觀察,嘲笑。
多少年了,九霄宇宙到底有多少人看過他們?
月涯否定:“不會在意天阙,那裡被青蓮上禦的力量阻擋,誰也進不去。
”
“這段時間我去看過。
”滅無皇開口:“還是進不去。
”
“那就肯定在平行時空了,繼續找。
”
忽然的,月涯想起了什麼:“去意天阙。
”
滅無皇小聲道:“我前段時間才去看過,進不去。
”
月涯沒搭理他,帶着一衆人前往意壤之境。
他想起青蓮上禦說過的印象最深的一句話--“因果,是另一個世界,不悟因果,皆為凡人。
”
青蓮上禦掌握因果之力,陸隐,也掌握因果之力。
對于他們來說,宇宙不僅僅是宇宙,還是另一個世界。
既然存在另一個世界,就存在另一條路,另一個門,另一個打開方式。
他們進不去意天阙不代表陸隐一定進不去。
剛到意識宇宙,他就帶着滅無皇來到意壤之境等人送上門,那時候他也嘗試過,确認意天阙被青蓮上禦的力量阻擋,不可能有人能進去,這個想法深深埋在心理,始終沒變過。
對青蓮上禦有多忌憚恐懼,對這個結果就有多深信不疑。
但陸隐領悟了因果,那就不同了。
希望猜測是對的,他們一定要躲在意天阙。
月涯不怕陸隐他們能接近宮阙。
那是不可能的。
九霄宇宙無數年來,多少人嘗試過,都失敗了,接近宮阙與因果毫無關系,他能領悟因果對接近宮阙沒有幫助,不可能成功。
隻要他們躲在意天阙,自己就能圍住。
…
意天阙,絕壁之上,陸隐沒想到月
涯這麼快就想通了,找了過來。
前方,宮阙依舊很模糊,他看不清,越接近,壓迫越大,記憶之弦的撕扯讓他走路都不穩。
《鎮妖博物館》
禦桑天也是一樣。
什麼風度,氣概,在這一刻通通沒了。
又走了幾步,他看着地面上兩隻手掌印陷入了沉思,有人來過這個位置,而且趴在地上了。
“那是如始的掌印。
”禦桑天聲音傳來。
陸隐看過去:“如始?
”
禦桑天聲音淡漠:“如始,算是九霄宇宙下禦之神中,古往今來最接近宮阙的,但也隻到那個位置。
”
“下禦之神這麼差?
”陸隐道。
禦桑天看向他,想說什麼,沒說出來。
差?
當然不是,隻是每個人擅長的方向不同。
他本人修煉心若磐石,意志足以改天換地,鬥轉星移,意識也媲美十三天象,自然能到達這個位置。
而陸隐,意識遠超他不說,本身有過什麼機緣禦桑天不知道,但絕對與記憶有關。
這是他們,所以可以來到這個位置。
其餘人如何做到?
星帆,不擅長意識,遠遠接近不了這個位置。
丹妗壓根沒嘗試過。
月涯是思維體,嘗試記憶反而比常人更不利。
其餘渡苦厄強者,有他們這種能力的太少太少了,若非仗着自己心若磐石的意志與星空級意識,禦桑天也沒把握來這裡嘗試。
如始能走到這一步已經相當了不起,靠的還是如是真經。
超越了九霄宇宙所有人。
禦桑天隻是沒想到陸隐的意識進步那麼快,快到光憑意識就能與他對憾,達到渡苦厄大圓滿層次,超越了十三天象。
否則他确認陸隐也無法達到這個位置。
而他們,可都是有能力對戰下禦之神的極強者。
九霄宇宙古往今來又能有多少媲美他們戰力的存在?
這些,是禦桑天所想,卻沒有對陸隐說。
雖然不想承認,但陸隐憑着祖境修為,已經摸到永生境之下戰力頂點的位置了,這是禦桑天做夢都沒想到的。
九霄宇宙也不可能想得到。
陸隐可不是接受修靈才有的戰力,他是實實在在修煉出來的,還隻是祖境。
越想越讓他憋屈。
陸隐再次看着地上兩個手掌印,當初,如始走到這一步,很辛苦吧,這姿勢。
陸隐擡頭,看向宮阙,他也很辛苦,走路都不穩,分不清自我與記憶,但沒辦法,隻能繼續朝前走,否則來這裡毫無意義。
距離明明不遠,卻是陸隐走過最遠的路。
他一步踏出,繼續。
禦桑天不再看他,同樣朝前走去。
他們超越了九霄宇宙的曆史,當然,這個曆史與上禦之神無關。
沒幾步後,陸隐遭遇了第六次記憶震蕩。
他又看到了那條河,看到了有人影逆河而上,帶着什麼,一往無前。
河邊,有紅衣女子背對,朝着一個方向走去,隐約間,歌聲傳來,莫名的,陸隐目光陡睜,明明看着前方,瞳孔卻沒有焦距。
前方不隻有宮阙,還有那個紅衣女子,還有,熟悉的場
景,那裡是--蜃域?
陸隐呼吸急促,是蜃域,那就是歲月長河。
他眼看着紅衣女子漸漸消失,一步步走向虛無,如同大地掩埋,自我葬送,無法形容的悲戚之感讓陸隐雙目泛紅。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隻感覺這一刻,很悲傷。
耳邊突然出現了兩個字。
這兩個字如同晴天霹靂,劈開了久違的記憶,劈開了本就被遺忘在角落的場景。
懸棺。
懸棺。
懸棺…
天元宇宙,奇宗,陸隐手握死神勾廉,望着死氣洶湧,聽到了死神說話,他聽到了太古城,也聽到了懸棺。
星空戰院,他手握命運之書,一步登上摘星樓,看到了幽暗懸崖,也看到了,一副副被藤蔓纏繞的黑色棺材,懸于半空,這一幕本應該被遺忘,當初陸隐自摘星樓走下來就忘了這一幕,卻在這一刻,在那紅衣女子說出懸棺二字後,想起來了。
那兩個字劈開了塵封的記憶。
也讓陸隐感受到了久違的恐懼。
他不知道這種恐懼來自哪裡,是記憶本身,還是自己。
哪怕面對青草大師,他也沒這般恐懼過。
他已經很久沒感受到這般恐懼的滋味了,不僅僅是恐懼,還有驚慌,有無助,如同第一次看到永恒族六片厄域。
看到的這一幕代表什麼?
陸隐根本不知道。
死神為什麼說出懸棺二字。
摘星樓看到的懸棺屬于誰?
這個紅衣女子又是誰?
這一切與意天阙生物的記憶有什麼關系?
陸隐不知道什麼時候清醒了,站在原地,他的目光有了焦距,卻無神。
始祖看着陸隐背影,剛剛那一步,陸隐踏出了,就沒再踏出第二步,他就那麼站在原地,是看到什麼了?
禦桑天轉頭看向陸隐,皺眉,他在思考?
沒處于記憶震蕩中,什麼記憶讓他受到了震撼,尤其,那雙眼睛竟出現了驚慌之意,還有讓他以為看錯的--恐懼。
此人在恐懼什麼?
他已經算是永生境之下絕頂戰力層次,還有什麼值得恐懼的?
莫非,看到了永生境?
意壤之境,月涯他們進入,來到茅屋入口。
大樹下,蒲公英飛舞,河流撞擊石頭帶起水花,灑落在草地上,很是美麗。
但這份美麗,改變不了滅無皇的怒火。
意天阙真的可以進,不過入口很狹小,進去稍微有些費勁。
滅無皇就想不通了,誰留這麼個口子?
他之前來的時候就推了推中間,進不去,也就走了,打死他也想不到,邊緣竟然可以進,太沒品了,誰這麼沒道德?
“無恥。
”
月涯卻松口氣,能進,代表陸隐他們都在裡面,這就對了。
但現在最麻煩的就是登絕壁。
陸隐他們進去意天阙,必然是為了登絕壁,那禦桑天肯定也進去了,否則他們進去那麼長時間沒有意義。
陸隐他們登上絕壁,自己等人就算進去,望着絕壁也上不去,同樣沒用。
現在月涯感受到老首他們的無奈了。
老首他們望着絕壁無數年都登不上,現在他也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