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隐直接打出因果螺旋想要看泥卻的過往。
泥卻道:“你查不到的,因果可以查看過往,卻無法查看猜測,這隻是個猜測,不是真實經曆。
”
陸隐淡漠:“光憑這個就想保自己一命?
”
泥卻道:“當然不是,你放了我,我告訴你在哪可以學到世間不忘功。
”
陸隐真驚訝了:“這你都知道?
”
“還是記心劫,信不信由你,這是你唯一可以接近泥别邏因果之道的方法,泥别邏一直糾結要不要加入不可知,如果它加入,你除非拼命,否則根本不敢對它出手,即便出手也未必能赢,如果不加入,它一定跑了。
”
“它不可能讓你找到,你這輩子都找不到它。
”
“世間不忘功是唯一的機會。
”
陸隐看着泥卻,沉默着沒有說話。
找泥别邏,通過因果指定之法探尋轉移因果束縛之法,這條路很難走,卻是個路,可泥别邏不會讓他做到,王文也不會。
明面上所有人都知道他要怎麼做。
泥卻卻提供了另一條路。
正想着,身後,山越忽然行禮:“陸主,山劍宗請求答應。
”
陸隐回頭,看向山越。
山越很認真,表情嚴肅:“山劍宗,請求陸主答應泥卻。
”
“答應它,就要放它走。
”
“它不重要。
”
陸隐看着山越,依稀間與一個人重疊,單古大長老,當初也這般請求自己,為此不惜放下仇恨。
他在為人類文明付出,人類文明一樣在為他付出。
見山
越這麼說,陸隐也不再遲疑。
其實泥卻并非山劍宗的直接仇人,它隻是戰場上的敵人。
山劍宗的仇人是将他們趕出所在宇宙的那些生物,陸隐已經報仇,對于泥卻,山劍宗的人是恨,卻更多的是發洩。
“聽到了?
”陸隐看向泥卻。
泥卻松口氣:“聽到了,你不會後悔。
”
“位置。
”
“你必須先放了我。
”
陸隐冷冷看着泥卻:“你隻能相信我,再問你一遍,位置。
”
泥卻還想說什麼,但陸隐氣息冰冷,山越目光也掃了過來,帶着殺意,讓它不敢再提條件,隻能選擇相信。
他把位置告訴了陸隐。
陸隐随手在它體内打入道劍,放泥卻還有一個用途,就是這個,希望這柄道劍未來有用。
星空,陸隐一次次瞬移,在距離三者宇宙遙遠之外找到了一個文明,那個文明沒什麼智慧生物,應該是經曆過重啟或者物種滅絕。
陸隐屹立星空,擡手,星光點點灑落,灰色時間流轉,随手一揮,歲月長河支流出現,沿途出現了蜃域,而在歲月長河支流上,一艘小船也清晰浮現,小船上是一個樣貌怪異的生物。
陸隐看向那個生物。
這方宇宙的,歲月長河擺渡人嗎?
泥别邏沒對它下手。
歲月長河之上,小船搖搖晃晃,那個怪異的擺渡人面對陸隐,直接趴了下去,很是恐懼。
陸隐的氣息讓它顫栗,永恒生命,絕對是永恒生命。
“見過它嗎?
”陸隐于星
空繪畫出泥别邏的樣子。
那個歲月長河擺渡人看了一眼,恭敬道:“見過,它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
”
“去哪?
”
“禁地。
”
“哪個禁地?
”
擺渡人奇怪,卻還是道:“蜃域,隻有一個禁地。
”
陸隐目光看先蜃域,時間的霧氣散開,他看到禁地了,這片蜃域隻有這一個禁地嗎?
“有沒有蜃域存在幾個禁地?
”
擺渡人恭敬道:“應該有,但我沒見過。
”
“你可知道逆古?
”陸隐忽然問。
擺渡人大驚,惶恐不安:“聽過,那是一條不歸路。
”
“真的沒生物回來過?
”
“我知道的是沒有。
”
“你所知道的,得自哪裡?
”
“主歲月長河。
”
陸隐看着它:“你能從主歲月長河知曉信息?
”
擺渡人有問必答:“歲月長河支流與主流本就相連,可以窺探。
”
“那麼,這逆古是什麼意思?
”
“逆流歲月長河,古,便是主歲月長河之起源,擺渡支流,除非被主歲月長河牽引,否則也無法入主歲月一道,所知有限。
”
“有沒有見過我?
”
擺渡人望着陸隐:“沒有。
”
人類雖然輝煌過,但方寸之距宇宙文明如繁星,不可能每一個宇宙都見過人類,越強的文明,對那些低等文明而言反而越見不到。
就像陸隐可以觀察螞蟻,螞蟻卻觀察不了他。
“那個生物下次會在什麼時候來?
”陸隐問的是泥别邏,這個擺渡人一定知道。
擺渡人想了想:“不足萬
年。
”
“準确點。
”
“它每次來的時間也并非固定。
”
陸隐猜測泥别邏未必能在萬年左右來了,神界文明跑了,泥水國度或許也會跑。
這片地域很亂。
一步踏出,入蜃域,這是他到過的第二個蜃域。
歲月長河,既是長河,就有堤岸,蜃域就是堤岸,可之前遇到的文明歲月長河堤岸皆無禁地,一眼可看穿,沒什麼去的意義。
望着眼前的禁地,陸隐擡腳,踏入。
對于現在的他來說,沒什麼禁地是不能踏足的。
包括天元宇宙蜃域禁地,隻是因為因果束縛,他有時候不想冒險。
看着周邊,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塊正方形石頭矗立在眼前,四面光滑。
陸隐接近石頭,石頭表面竟然倒映出了他的樣子,鏡子嗎?
看似石頭,卻有光亮,擡手觸碰,又宛如金屬一般冰涼,厚重。
泥卻隻知道泥别邏是在這裡領悟了世間不忘功,卻不知道如何領悟。
陸隐看着石頭上倒映着的自己的樣子,盤膝而坐,望着石頭,神色平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隐忽然擡手放在石頭上,倒映自己的影像扭曲,變化,出現了曾經發生過的一幕幕,那些念頭在自己腦中浮現,就會出現在這石頭上。
這石頭不是鏡子,它倒映的也不是自己的樣貌,而是自己的念頭。
心有所想,便會猶如看鏡子一般映照出來。
還真是神奇。
世間不忘功,一念永恒,泥别邏以世間不忘功打的掌
生死劫都定住,掌生死劫不是身體被定住,而是沉浸在了那一念之内,現在陸隐才看清。
這就是世間不忘功的真相。
若差距過大,憑着這門功法可以将其永遠定于那一念之間,如同生命無盡反複。
陸隐閉起雙目,靜靜感悟。
歲月長河支流,那個擺渡人苦澀,它可不敢面對永恒生命,都怪那個禁地,怎麼那麼倒黴,這裡就有禁地,如果沒有禁地,是絕對不會有永恒生命找它麻煩的。
擺渡人與擺渡人各有不同,有的擺渡人想突破永生,逍遙自在,徹底離開歲月長河,有的擺渡人就想留在歲月長河,觀文明滄海起伏。
不想有任何變故,可即便是擺渡人也無法決定自己的人生。
禁地,不知道過去多久,陸隐緩緩睜眼,喃喃自語:“人如薪火,薪火不滅,人不忘,功不破。
”
“這世間不忘功堪比文明,可惜,泥别邏并不清楚它真正的價值。
”
人有情感,所以在意文明傳承,可泥别邏并不在意,它就是泥水國度,有它在就有文明。
而世間不忘功其實與繁星拳一樣,是适合文明的傳承功法,而非單打獨鬥,泥别邏最多發揮其一半的功效,卻永遠無法真正練成世間不忘功。
但泥别邏是幸運的,通過這門功法悟出了因果之道。
陸隐不是想修煉這門功法,他也是希望通過這門功法窺探泥别邏的因果之道,但沒那麼容易。
自身已有因果領悟,
想要再通過這門功法領悟,本身的因果之道其實有些阻礙了。
一定程度上,他認為自己的因果之道超越泥别邏,所以很難再領悟泥别邏的因果,除非,陸隐瞬移消失。
不久後,他把骷髅分身帶來了,讓這具骷髅分身修煉世間不忘功,看能不能以此分身,領悟因果。
不管是本尊還是分身,都是陸隐,對因果的認知阻礙無法消除,好在分身沒有因果天道,阻礙相對少一些,陸隐也隻能這麼辦。
當然,這裡的位置他也告訴青蓮上禦了,看青蓮上禦是否想修煉。
整個人類文明,唯有青蓮上禦與陸隐有可能憑着領悟世間不忘功的因果推算出因果指定,借此試着轉移因果束縛,其他人即便練成世間不忘功,甚至領悟因果,也無法做到。
因為他們本身就存在因果一道。
…
三百多年了,距離三者宇宙一戰過去了三百多年,也是樂城與洞虛山一戰結束的時間。
方寸之距,樂城始終朝着一個方向而去,而此刻樂城所在範圍又進入了可以死亡大挪移的範圍。
陸源老祖帶着骷髅分身遙望樂城:“一切自己小心。
”
陸隐點頭:“放心。
”說完,他被陸源老祖帶着,瞬移到樂城前方一個宇宙文明内。
當樂城接近,戰争降臨,一具具骷髅白骨殺入文明,陸隐順勢跟随那些白骨骷髅返回樂城,一切顯得那麼水到渠成。
樂髅枯盡的音樂在此刻的他聽來,并
不刺耳,相反,還很帶動情緒。
又回到了樂城,陸隐站在大地無數破碎的白骨之上,環顧四周,三百多年了,時間很短,魚骨它們肯定确認自己死了。
夢想樂隊應該也解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