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落空,餘亭收刀猛地沖向青山望。
它目的不是擊敗陸隐,而是救走自己的兒子。
但陸隐卻提前一步出現在青山望前方。
餘亭駭然。
陸隐面對它:“放心,我還不至于用你兒子威脅你,隻是讓你知道,不解決我,你們跑不了。
”
餘亭目光由憤怒轉為平靜,盡管隻是初步交手,卻清楚陸隐是強敵,一個境界比它低,卻堪比它的存在。
“我們沒有血仇,沒必要厮殺。
”餘亭道。
陸隐淺笑:“方寸之距,人類隻有兩種,不是嗎?
”
餘亭面色一變。
陸隐出手了,一個瞬移出現在它眼前,擡拳,轟出。
繁星拳。
剛猛無比的一拳讓餘亭頭皮都要炸開,陸隐近期一直在與契合三道宇宙規律的存在對戰,已經快忘了自己對契合兩道宇宙規律有着強大的壓迫感。
繁星拳對那種老怪物無效,但在對付餘亭這種境界的生物時,稱得上是殺招。
餘亭目光彙聚,步步後退,不得不後退,這一拳,它接不下。
繁星拳轟出,将宇宙打出一條深邃的黑暗缺口,直指餘亭,可陡然的,這一拳晃動,而在陸隐眼中,餘亭變得無比巨大,取代了宇宙,取代了天地蒼穹。
怎麼會?
轟
繁星拳擦着餘亭而過,餘亭趁機刀鋒橫斬,不退反進,目光赤血。
陸隐張開手,因果天道,因果,無線性。
刀鋒降臨,一刀之下,被因果所擋,餘亭再次駭然:“因果?
”
陸隐反手抓住刀鋒,五指用力,長刀扭曲,最終破碎。
碎片反射出道道光芒。
餘亭駭然之下,周身出現一條條歲月長河支流,越來越多,直接扔出百條。
目光彙聚,枷鎖橫空。
陸隐一個瞬移消失。
餘亭身體扭曲,枷鎖固定四周,陸隐出現,可與餘亭之間始終存在着枷鎖。
這時,歲月長河支流依然被放出。
陸隐皺眉,這可不行,盡管有把握解決這餘亭,但消耗太多歲月長河支流,對他可是損失,畢竟,這些歲月長河支流都是他的。
想到這裡,擡指,道劍。
一劍穿梭。
撕開時間枷鎖。
餘亭毛骨悚然,時間枷鎖陡然彙聚,抵擋道劍。
可下一瞬,身體橫移,鴉瞬身。
陸隐出現在餘亭眼前,手指一招,道劍反向穿梭,一劍刺入餘亭體内。
餘亭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自己為什麼會動?
明明被時間枷鎖封閉,到底怎麼回事?
它想對陸隐出手,目光死盯着前方。
然而看到的,是陸隐第三隻眼,鴉定身。
無數不規則黑線籠罩餘亭。
餘亭,動不了了。
道劍于它體内爆發,因果沖擊,一瞬間重創餘亭,讓它氣息不斷衰弱。
陸隐擡手,接近餘亭腦袋。
森羅傘獄内,青山望不可置信望着,自己的父親居然毫無還手之力。
身為第三序列,連打傷對手都做不到。
那個人類究竟是何等存在?
他有着何等詭異的力量?
從一開始不知道餘亭是自己父親,它獨自一個曆練宇宙,自殺戮中成長,毀滅多少強敵,摧毀一個個文明,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
直至知道歲月第三序列餘亭是自己的父親,它才徹底松口氣,并一步步修煉到了今日。
它是可以縱橫星空的。
父子聯手,又懼誰?
卻沒想到竟然敗在了這裡。
餘亭盯着陸隐緩緩接近的手掌,體内,歲月長河支流洶湧而出,将它撞出鴉定身範圍,它再次釋放歲月長河支流,目唆星辰,卻不敢看陸隐,而是将一條條灰色時間枷鎖融合,化作一條巨大的枷鎖甩向前方。
目标不是陸隐,而是森羅傘獄。
不是對手,唯有逃,想盡辦法逃。
砰
巨大的枷鎖停頓,緩緩落下。
餘亭前方,陸隐平靜看着它:“别再浪費我資源了。
”說完,一腳踹出,将餘亭狠狠踹向青山望的方向。
酒問适時收起森羅傘獄。
餘亭砸落,距離青山望不遠。
青山望看着餘亭砸入地底,面色呆滞,動都沒有動。
星空,陸隐的目光宛如萬載寒冰,讓它恐懼。
死亡,如影随形。
陸隐降落,面前,青山望呆呆望着他。
不遠處,餘亭爬出地底,沒有再出手,沒意義了,面對此人,自己根本毫無勝算。
重創的身體随時會被剝奪生命。
霸融激動,還是陸主厲害。
酒問松口氣。
陸過看陸隐目光充滿了敬仰,陸隐是每個陸家人都崇拜的對象。
“我們父子輸了,願意為你做事,尊敬的人類。
”餘亭直接将态度軟了下來,能屈能伸。
青山望也發出幹澀的聲音:“我們對你肯定有用。
”
陸隐擡手,掌中,因果螺旋跳躍,随後打向餘亭與青山望。
他可以狠心抹殺那些普通永生境,生命在他眼裡可以随時剝奪,因為永生境,不存在絕對的好。
沒有一個永生境敢說自己是好人,包括陸隐自己。
站在文明的立場,他即便死,也沒有怨言。
但以前視永生境為資源是因為既可以增加因果天道,又能解除因果束縛。
而今,要想解除因果束縛已經沒必要殺永生境了,增加因果天道也不需要永生境的命,所以可以換種思路。
當然,如果面對的是懼犷那種的,依然要殺。
如今,他可以憑自己得感官,決定是否剝奪對方生命。
也不知是進步還是退步。
對于自己個人情感是進步了,可對于整個文明的生存形态,卻是退步。
因果螺旋不斷穿透餘亭與青山望,讓陸隐看到了它們部分過往。
正如他确認的,這父子倆也不是什麼好人,摧毀文明數不勝數,可他們唯一沒有觸碰陸隐殺機的就是從未對人類下手,或許是沒遇到過吧。
而它們與人類一樣,存在情感。
起碼存在親情。
“實話說,你們對我沒用。
”陸隐開口了,聲音很平淡,平淡的如同這深邃的宇宙,充斥着黑暗。
青山望恐懼。
餘亭目光沉重:“我可以幫你搜集歲月長河支流,可以幫你探聽主一道消息,我甚至去過母樹主幹内,盡管無法對外明說,但若有一日你能進去,我一定可以幫忙。
”
陸隐身後,點将台出現:“進去吧。
”
餘亭望着點将台地獄,稍微遲疑了一下便進入,同時示意青山望也進去。
青山望并未怎麼猶豫,到了它這個層次,知道應該怎麼做。
如果不聽話,必死無疑。
不可能指望陸隐放了它們。
簡單的一句話,人類,隻有兩種,而陸隐他們明顯屬于第三種,這個秘密不會暴露。
看着因果天道增加,陸隐同時詢問酒問他們發生的事。
“什麼小仙?
人呢?
”
酒問道:“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
”
陸隐目光明亮,小仙?
這個名字讓他想到了誰:“畫出她的樣子。
”
酒問于虛空作畫,畫出了他們看到的小仙的樣貌。
盡管小仙戴着薄紗,可一層薄紗顯然擋不住酒問的視線,他畫出的,是小仙全部的容貌。
看着虛空中那種絕美的臉,陸隐不知作何感想,目光充滿了複雜。
白仙兒。
沒錯,就是白仙兒。
居然是她。
他想過未來可能會遇到白仙兒,卻沒想到這麼快。
曾經他以為殺死了白仙兒,這個女子死在了他懷裡,後來卻發現沒死,但白仙兒代替昭然被拖入主歲月長河,從此,兩人恩怨一筆勾銷。
其實不管是算計陸家還是對付他,幕後主導都是未女,白仙兒是未女的分身。
未女之死,恩怨就已經結束。
陸隐猜測過,白仙兒之所以代替昭然入主歲月長河,目的就是避開王文。
未女,知道王文是一切的幕後黑手,白仙兒也知道。
未女已經被殺,白仙兒自認躲不過,所以趁那個機會逃走了。
也隻有被拖入主歲月長河才能逃走。
而今,他們又相遇了。
酒問,霸融還有陸來都不認識白仙兒,但白仙兒就沒問過他們的來曆?
“她說了什麼?
”陸隐問。
酒問他們把與白仙兒相遇,還有說過的話都告訴了陸隐。
從這些話中,陸隐聽到了一個态度,白仙兒,并不在意酒問他們的來曆,也沒想過與人類文明彙合。
她有她的目的。
“青山望說它的歲月庫藏沒了,會不會被那個小仙拿走了?
”霸融小聲道。
陸隐沒有說話,靜靜等着。
一段時間後,青山望走出點将台地獄,陸隐讓它認人。
青山望确認不認識白仙兒,它的神宮根本不存在人類。
“在此戰前,我歲月庫藏内有數百條歲月長河支流,可突然不見了,如果不是你們拿的,或許就是這個人類女子。
”青山望陰冷道。
不久後,餘亭也出來了,一眼看到虛空中白仙兒的畫。
“是她?
”
陸隐陡然看向餘亭,目光銳利,“認識?
?
”
餘亭道:“見過一面,印象深刻。
”
“在哪?
”
“赤雨主序列那。
”
青山望驚訝:“她是赤雨主序列麾下?
”
餘亭語氣低沉,“我明白了,原來她的目标是你。
”見陸隐他們都看着它,它繼續道:“當初我去過赤雨主序列那一次,無意間看到了這人類女子,問過赤雨主序列,主序列說這人類女子要拜它為師,它給出的考核是三千條歲月長河支流。
”
“三千條?
”霸融咋舌,這也太多了吧。
成為歲月序列隻要百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