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南窯與西嶺的第一次械鬥
肖兵沉聲道:“現在,請大家讓開,不然就是阻礙執法!
”
人群站着不動。
都在看着丁順。
陳飛也在看着丁順。
他總覺得有些問題不太順暢。
薛猛是怎麼來的南窯?
雖然兩村相隔三五裡,但外村就是外村!
他憑什麼在南窯立足?
看這些人的樣子,那些打手應該是本村的,他一個外村人,憑什麼讓本地人給他當手下?
這個治保主任在裡面充當着什麼角色?
或者說,他和薛猛是什麼關系?
一瞬間,陳飛就想了很多。
丁順……薛猛……薛剛……丁梅?
陳飛猛然想起,薛留住的女人,也就是薛剛薛猛的娘就是姓丁,莫非與這丁順有啥關系?
想到這裡,陳飛忽然笑了。
黑夜中,一口大白牙閃閃發光。
“丁主任,你這麼阻礙我們抓人,不會是你和罪犯有什麼關系吧?
”
丁順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一蹦三尺高。
“你瞎說!
我能跟罪犯有啥關系!
我就是……”
忽然臉色一變,“年輕人,你可不能這樣,事情還沒有定性,你就說他們是罪犯,不合适吧?
”
“哦哦,是我的錯。
”
陳飛立馬改口,“應該是犯罪嫌疑人,不是罪犯,那麼請問,你和犯罪嫌疑人什麼關系?
”
沒有正式宣判之前,都是犯罪嫌疑人,沒毛病。
丁順臉皮顫了顫,最終說了一句,“我和他們沒關系,就是……他們在這承包了磚窯,每年都有給我們村裡錢。
”
“你們村挺大膽啊,居然搞承包?
”
陳飛戲谑的笑了笑,不想再追究下去。
畢竟,他的目的就搞死薛家,牽扯人太多,反而不好收場。
“沒有,沒有的事!
”
丁順知道自己說漏嘴了,急忙矢口否認。
他一個小小的村主任,哪有膽子違背國家規定。
哪怕是有,也不能擺到明處。
“所以,丁主任,你現在還要阻攔我們嗎?
”
陳飛看着他,似笑非笑。
“我們……我相信政府,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
然而,丁順的話,忽然就不管用了。
人群中有人大喊。
“主任,你不能這樣啊!
我家鐵子還在車上呢!
”
“還有我家老五!
”
“我家彪子也在車上。
”
“還有我家……”
七嘴八舌,原先是讓丁順帶頭的,但是他居然退縮了,讓很多人都不滿。
眼看着人群越來越激動,甚至有人想往車上爬,肖兵一把從祝解放手裡抓過手槍,喝道:“誰敢亂動?
你們想劫持嫌疑人嗎?
”
人群安靜了一下子,但緊接着就有人大喊一聲。
“大家别怕,咱們這麼多人,難道他敢全都打死?
”
“為了兒子!
”
“為了孫子!
”
“沖啊!
”
“幹他.娘.的!
”
人潮洶湧像潮水一樣往前湧去,有人扒着車廂想翻上去。
陳四鳳這暴脾氣,她能忍?
當即掄起磚頭蓋在一個人頭上,那人慘叫一聲倒了下去。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喽!
有人破口大罵,有人拿鋤頭、掃把往車上掄,陳四鳳和祝解放都沒有武器!
就算有也沒有用。
四周都是憤怒的人群,各種镢頭耙子亂掄,根本擋不住。
眼看四姐挨打,陳飛的火騰就上來了,他怒吼一聲,揚起了搖把。
西嶺村的人也不幹了,雙方陷入混戰。
然而,人數上的劣勢,加上沒有趁手的武器,很快就落入下風。
混亂中有人大吼。
“快跑!
”
“回去叫人!
”
“馬勒戈壁,跟他們拼了!
”
這裡面,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占大多數,能忍這氣?
有人奪路而逃,想跑回去報信。
隻要能跑回去,還能怕了南窯?
“别讓他們跑了!
”
“弄死他們!
”
南窯窮追不舍,很快就有一場大混戰變成一個個小戰場。
有的幾個打一個。
有的十幾個打一個。
最少的都是兩個打一個。
外圍尚且混亂不堪,裡面就更不用說了。
陳飛一根搖把幹翻三四個,自己也被拍了兩三木鍁,還被人用鐵鍬拍中後背。
陳飛從車頭上掉下去,脊梁骨好像要斷了一樣,痛的他直抽涼氣。
但越是這樣,他反而越冷靜。
趁着掉下去的一股勁,一搖把砸在一人頭頂。
“砰”的一聲,當場就給那人開了瓢了!
什麼?
打人犯法?
互毆?
去年年底!
不還手命都沒了,哪還管得了那麼多。
“擋我者死!
”
陳飛毫不猶豫,從那人手中奪下來一張鋤頭,鋤頭揮舞,猶如古代征戰的大将軍,一下掃倒三四個。
車廂上,陳四鳳挨了兩掃把之後,心底的怒火徹底被點燃。
冷不丁抓起一個人,根本不看是誰,抓住兩條腿,當成人形武器,猛的掄了出去。
“想要人?
”
“給你們!
”
人形武器,威力無窮!
吓得那人哇哇叫:“别打了,是我啊啊啊……”
下邊的人忙不疊的收手。
“卑鄙無恥!
”
“竟敢拿人砸!
”
可即便如此,被掄的那人也未能幸免。
車廂本來就不大。
兩米寬,四米多長的樣子。
陳四鳳一頓亂砸,那人腦袋一下一下磕在車廂闆上,砰砰砰,沒幾下就暈了,不知是死是活。
這下更亂了。
“打死人了!
”
“這女的好惡毒!
”
“打死她個臭不要臉的!
”
人群暴怒,镢頭耙子鉚足了勁往車上掄。
所有人都上頭了。
如果是之前還略微有點理智,此時此刻,什麼理智,什麼國法,全都靠邊站。
“想動四鳳,先過我這一關!
”
祝解放也上頭了。
怒吼中,縱身一撲,替陳四鳳擋住一鋤頭,噗的一口鮮血就噴在陳四鳳脖子。
陳四鳳呆了一下。
那一刻,她的心像被刀刺了一下。
她驚愕的回過頭,看着順着嘴角往下流血的人,一個念頭忽然湧了出來。
這個傻子,為什麼要這樣啊!
可是,心好痛怎麼回事?
不知不覺中,陳四鳳淚流滿面。
她看着祝解放說了一句,“今天你要死了,我陪你一起死!
”
怒吼一聲,把手中的人形武器猛的扔了下去,趁着人慌亂避開的時候,伸手抓住一把鋤頭,猛的奪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