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禾卻微微一笑,“問題不在巧不巧合,而在于,如果全京城的人都認定了你就是那個神女,那麼對你而言,百利而無一害!”
這是一個很好用的名号。
蘇時錦當然也知道。
隻是她的心中卻百感交集,“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正聊着天,耳邊卻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竟真的在這裡,怎麼不聲不響的就回來了?我在花因樓找了你半晌,後才聽說你回到了府上。”
是南宮澤。
隻見他大步流星的從外面走了進來,邊走邊說:“既然現在有時間,那就回屋收拾收拾吧,皇上點名要見你。”
蘇時錦的臉色微微一變,“皇上,為何要見我?”
“自然是因為你解決了這場瘟疫。”
南宮澤的聲音似乎溫柔了不少,隻聽他說:“母親那邊你不必擔心,我已經親自同她解釋過了,她不會責怪你分毫,進了宮裡,你也不必過于緊張,這次你是最大的功臣,皇上見你,基本也是為了賞賜你。”
忽然想起什麼,他又從懷裡拿出了一包藥粉,“對了,這是我們從養豬場裡面找到的藥,真相已經确定了,隻可惜兇手已經離世,不然也可以将人帶到你的面前,給你審審。”
見此,蘇時錦這才主動走到了他的面前,接過那包藥粉仔細的聞了聞。
頃刻間,她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就是這個藥!他們就是給豬喂了這種藥,才導緻了這場瘟疫的發生!”
南宮澤點了點頭,“太醫也是這麼說的!此前你的所有猜測都是正确的,太子讓我将藥給你,也是希望你瞧一瞧,能不能為此藥配出解藥。”
“這種藥的解藥很好配置,但配出來的解藥可治不了好瘟疫病人。”
此話一出,南宮澤頓時驚道:“此話怎講?”
“如果說,有人将這種藥直接喂給了人,那麼解藥便是有用的,可他們是先将藥喂給了豬,通過豬的肉傳染到了人的身上,那麼病毒早就發生了病變,因此,想要徹底解決這病,普通的解藥已經沒用了,甚至吃了也不會有半點效果。”
南宮澤眉頭緊皺,“那怎麼辦?太子殿下已經讓太醫在配制解藥了,如果解藥無用,那些太醫為何都不清楚?”
蘇時錦神情嚴肅,“沒有配出解藥之前,他們自然不清楚,但你可以把我之前寫下的藥方給太醫們瞧瞧,我開的那些藥中,本身就含有這副藥的解藥。”
南宮澤:“……”
所以她的意思是,太醫們直到現在都沒有研制出來的解藥,早在一開始,就被她給拿出來了?
而且太醫們還一無所知?
南宮澤的眼中充滿了不敢相信,“你的一身醫術,真的是自學的嗎?”
蘇時錦微微一怔,随即迅速反應過來,反問道:“現在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嗎?”
看着她突然冷漠下來的臉色,南宮澤的心中閃過了一絲不知名的情緒,他默了默。
“皇上點名見你,估計也是想知道你有沒有辦法徹底根治這個病,畢竟那些病人雖然症狀緩解了不少,但依舊處于危險的邊緣,誰也不敢确定他們的情況會不會再次惡化,且生病的人不在少數,光城那邊近千個病人中,命懸一線的重症患者至少都有三五百個……”
頓了頓,他又道:“此事,遠比你所看見的要嚴重的多。”
“那我怕是沒法去見他,我現在還不能夠确定,自己能不能治好這病毒……”
聽完蘇時錦的話,南宮澤陷入了沉默。
好一會兒過後,他才緩緩說道:“你可以再多翻一翻醫書,皇上那邊也沒有那麼急切,近期他們也是焦頭爛額,因此,你便是明早再進宮,也是來得及的。”
“這也能推遲?”
蘇時錦的眼皮跳了跳,怎麼感覺這麼不靠譜呢?
南宮澤終于實話實說:“我們身為臣子,提前一點進宮等候,是為理所當然,等到皇上忙完,自會召見我們,而今明知你沒有應對的辦法,提前進宮也是枉然,不如讓你多想一想應對之法。”
頓了頓,他又說:“我可以明早再來接你。”
蘇時錦:“……”
正無語着,外頭又傳來了一個侍女的聲音,“二小姐在忙嗎?”
聽到這個聲音,院子裡的所有人都回過了頭。
蘇時錦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侍女,那是将軍夫人身邊的,“何事?”
那個侍女笑臉盈盈,“是這樣的,夫人說小姐歸來之後,也沒帶幾身像樣的衣裳,便特意讓人連夜趕制了幾身,特命奴婢送來給小姐試一試。”
随着她的聲音落下,幾個丫鬟也捧着幾身衣服從外面小步小步的走了進來。
蘇時錦的臉色微微一變,還沒開口,南宮澤就說道:“你瞧母親多看重你?她還從來都沒有給三妹送過任何衣服,卻特意為你精心挑選,你快去試一試吧。”
蘇時錦的心中滿是不屑,嘴上倒也恭恭敬敬,“那就勞煩大哥替我謝過母親了,我這就去試試那些衣裳。”
說完她便回到了房中。
本打算讓那些丫鬟都退下去,由小秋來伺候就好。
可那幾個丫鬟卻紋絲不動的跟在她的身後,顯然是要親自伺候。
見此,蘇時錦也沒有一再拒絕,而是由着她們為自己仔細更衣。
自從開始僞裝南望舒,她便早為自己點了一顆假的守宮砂,便也并不害怕會露餡了。
一連試了兩套衣服之後,那幾個丫鬟才終于退了出去,跟着将軍夫人的侍女一同離開了。
而她們前腳剛走,溫書禾便迅速沖進了屋中,“姑娘,沒事吧?”
“不過是試幾件衣服,能有什麼事?”
蘇時錦聲音平淡的站在銅鏡前,望着鏡中的自己,輕聲感歎一句,“她們的眼睛還挺毒,也就見了幾面,制出來的衣裳竟然如此合身……”
“她們非要親自為你更衣,不會是懷疑你的身份了吧?”溫書禾滿臉擔心。
蘇時錦卻說:“不太可能,或許隻是想看看我是否還有價值。”
說話的同時,她的目光已經轉移到了手臂上的守宮砂。
溫書禾滿臉不屑,“之前覺得你不受太子寵愛,便對你愛搭不理,如今突然意識到了你的價值,又開始了虛假的關心,這将軍府,簡直一個好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