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她很像一個人
黎栀轉頭看着南念雯,雖然南念雯打趣的話聽起來沒什麼惡意。
但卻讓黎栀無比尴尬,黎栀隐約覺出點敵意。
黎栀抿了下唇,想到先前傅謹臣說的南城傳聞。
南景棠是南念雯的童養夫什麼的,難道南念雯是吃醋了?
黎栀剛剛是被南老太太拉着坐下的,老太太很熱情。
她顧着和老太太說話,根本沒怎麼留意周邊情況。
她隻知道傅謹臣坐到了她對面,一直用眼神給她壓力,但想到在車上他強吻的事,她又不樂意搭理他。
但現在,黎栀有些坐立不安,騎虎難下了。
她不想夾在别人感情間,遲疑了下便道:“還是我和南大小姐換下座位吧。
”
黎栀不好讓南景棠換座位。
她說着要站起身,可南老太太卻一把抱住黎栀的右手臂。
“晴晴你去哪兒?
”
而南景棠也伸出手,按住黎栀的椅背。
椅子沒推開,黎栀又被南老太太一抱,沒站起身便又穩穩坐回去。
南景棠偏頭看向南念雯,“念雯,奶奶想和栀栀坐一起,就由着奶奶高興吧。
而且……”
南景棠頓了下,目光掃向傅謹臣道。
“你可能不知道,栀栀和傅總已經分居了。
”
南念雯面露驚訝,“怎麼會?
傅太太看樣子都快生了呢。
”
南老爺子也明顯很吃驚,蹙眉看向了傅謹臣,臉色都微微沉了下來。
他本來是很欣賞傅謹臣的,成績卓然,能力出衆又沉穩的年輕人。
可竟妻子大着肚子鬧分居,女人懷着孕多弱勢,這時候分居,那必定是男人做了極度過分的事情!
南老爺子一輩子顧家愛妻,是極看不上那種不負責任生活還混亂的男人的。
南老夫人拉着黎栀,立刻瞪着傅謹臣道。
“我就知道,阿城,他欺負晴晴!
把他打出去!
”
南老夫人着急憤怒,又沖南老爺子說道。
南老爺子安撫的拍拍老伴的手,“你别急,我好好說說他。
”
他看向傅謹臣,“傅總别怪我倚老賣老,雖然和黎丫頭第一次見面,但我都聽景棠說了,黎丫頭救過我家雯雯,今天還幫了我老伴。
就這兩件事便能瞧出這是個多溫柔善良,心地柔軟的好姑娘啊。
傅總你這是年輕不知福啊!
将來老婆孩子跟了别人,後悔都來不及!
”
南景棠一句話,傅謹臣成了衆矢之的。
黎栀今天才和南家兩位老人認識,但兩個老人家,對她的維護和關切卻讓她心中很暖很暖。
即便這一切都是因為南老夫人神志不清,認錯了她。
但黎栀也心生親近和感激。
傅謹臣的性子清冷,又常年身處高位,隻有他發号施令,哪有别人教他做人的時候?
平時也就傅老太太能說他兩句,黎栀生恐傅謹臣冷臉給兩位老人難堪。
她立刻看向男人,不想傅謹臣俊顔上非但毫無不耐和冷意,反倒對着南老爺子露出了謙恭有禮的笑容,一副受教的晚輩模樣道。
“老爺子,您說的對,我從前确實有做的不妥的地方,傷了太太的心,現在已經追悔莫及了,您老是過來人,和老夫人的神仙愛情哪怕是雲城都在傳唱,實在叫人羨慕,我敬您一杯,您老教教我?
”
傅謹臣端起酒杯,南老爺子早年走南闖北,是個豪爽愛酒的。
見此點點頭,跟傅謹臣碰了一杯道。
“态度不錯,算你有慧根。
”
兩人碰了一杯,關系便似親近了不少,南老爺子竟然真跟傅謹臣嘀咕起他的夫妻相處之道來。
黎栀看的有些目瞪口呆,她忘記了,傅謹臣星臣發展的這麼好,并非男人不會交際,而是往日裡根本不需要他費心交好誰罷了。
而這時,傅謹臣突然看過來。
四目相對,男人薄唇微勾,說道。
“老爺子您說的對,夫妻相處的精髓在于溝通,我從前便是和栀栀少了這一環,但分居不代表感情破裂,我還心系她……”
男人嗓音低沉有力,當衆說這些話,竟然也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黎栀卻窘迫極了,簡直恨不能過去捂住他那張嘴。
可偏偏,她心裡又被他輕易掀起了波瀾。
她低下頭,避開了傅謹臣自對面射來的灼熱視線。
傅謹臣薄唇邊兒的弧度愈深,接着視線一轉,看向了南景棠和南念雯,說道。
“和南老略做交談,便受益匪淺,南總和南大小姐有這樣的長輩效仿,想必感情是很好的,不知何時舉辦婚禮?
我和栀栀到時候一定前往賀喜。
”
南景棠對上傅謹臣清冷的視線,唇角略壓。
“傅總怕是誤會了,念雯是我妹妹,何來婚禮一說?
倒是傅總,先前一場婚禮鬧的沸沸揚揚,我攜賀禮都在路上了,卻半道接到婚禮取消的消息,真是遺憾,而有些遺憾,是沒有辦法補救彌補的,傅總說呢?
”
那場婚禮,是傅謹臣永遠不願再回憶的痛。
想起便懊悔難當,婚禮上他給黎栀的痛苦和難堪都無法彌補,也是他最大的遺憾。
此刻被南景棠提起,傅謹臣俊顔上遊刃有餘的輕松從容被打破,一點點皲裂。
男人俊顔陰沉,眼神卻略顯慌亂的看向了黎栀。
黎栀低着頭,給南老太太夾着菜,沒有給傅謹臣解圍的意思。
那場婚禮也是黎栀心裡最深刻的傷,是一道坎。
這段時間,傅謹臣的體貼追逐,表白彌補,黎栀并非無動于衷,多少次她對他築起的那道心牆都在搖搖欲墜。
但想到那場婚禮,所有的勇氣便都成泡沫。
事情是他傅謹臣幹出來的,這段時日雲城讨論的不再少數,南景棠這些話根本不算什麼。
氣氛一時凝滞,傅謹臣捏着酒杯的指骨微微發顫,男人仰頭将杯中酒水飲下,嗓音微啞道。
“南總說的對,有些遺憾無法彌補,但未來永遠比過去重要,遺憾也會教人更懂珍惜!
”
黎栀聽着他說會更珍惜,手指不自覺的攪緊了垂落的桌布,眼底氤氲一片。
這時,南念雯卻忽而驚聲道:“啊,傅總怎麼受傷了,流血了……”
黎栀擡頭,看到傅謹臣的薄唇邊露出一抹血色。
那分明是先前在車上她咬破的,剛剛男人飲酒時,情緒微微失控,不自覺酒杯壓唇太用力,破口被碾開血便又流了出來。
那個位置,懂的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