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傅謹臣,這孩子不是你的
傅謹臣正和陳氏的董事長坐在沙發區,敲定雙方合作開發項目的最後合同。
男人聞聲擡起頭,俊顔面無表情,眼神卻很冷。
像是在說,不給出個合理的理由,就拖下去殺了祭旗。
傅謹臣今早吐了那一次,一天胃口多不佳。
餓着肚子,還和老婆吵架的總裁過分可怕。
陳庭頭皮發麻,快步過去,俯在傅謹臣耳邊道。
“是太太被您母親強行帶去了醫院……”
他的話沒說完,傅謹臣便臉色微變,轉瞬壓下,他沖陳董伸手道。
“抱歉,有點家事,利益分配星臣願再讓一個點,剩下的我讓王總監跟陳董詳談。
”
陳董聽到傅謹臣竟肯讓一點利,那點不快頓時便煙消雲散了。
他忙站起身,堆笑道:“傅總快去吧。
”
他話沒出口,男人的身影已消失在辦公室裡。
陳董摸摸下巴,這火燒眉毛的,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兒。
傅氏這位雖年輕,但自跻身商場就老成持重,八風不動的,倒還真從沒見過這樣毛躁的模樣。
手術台。
黎栀聽到周慧琴的那些話便渾身冰寒入骨,她被死死按着,突然沒了掙紮的力氣。
她怔怔看着周慧琴,唇瓣輕顫。
“三哥不可能……”
周慧琴呵笑,“他再是疼你,也絕不容你混淆傅家血脈,該查的自然要查個清楚!
”
黎栀隻覺周身血液都凍結了般,她忽而呵笑了一聲,近乎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她沒再試圖掙紮,知道掙脫不過。
“放開我吧,我配合。
”
黎栀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艱澀開口。
她已經夠屈辱了,不想再被按着像個物件一樣被擺弄。
護士們看向周慧琴,周慧琴點了下頭。
“早這麼配合不就完了。
”
護士們退開了點,醫生的針也找到了刺入點。
針紮穿透肌膚的疼痛傳來,黎栀雙手用力的握住了手術台兩側的扶手,指骨白森森。
她側頭,眼角滲出一點晶瑩。
果果,對不起,媽媽保護不了你。
就隻能懦弱的躺着,盡量将對你的傷害降到最低。
媽媽是不是很無能,果果對媽媽失望了吧?
砰!
一聲重撞,有人沖了進來。
可是已經晚了,醫生已經完成抽液,抽出了針。
黎栀依舊閉着眼睛,躺着沒動,隻抓握着扶手的指骨微微顫抖。
她以為是傅謹臣來了,她不想看他。
然而,腳步聲快步而來,扯開了圍着黎栀的護士,開口的聲音卻并非傅謹臣。
“栀栀?
你怎麼樣?
你們這是做什麼,枉顧病人的意願,還有沒有一點醫德!
”
是霍硯白。
黎栀這才倏然睜開眼睛,“師兄?
”
霍硯白握住黎栀的手,一隻胳膊穿過黎栀的肩背,彎腰傾身将她從手術台上扶坐起來,關心道。
“還好嗎?
抱歉,我來的太晚了。
”
他今天是從前的同事非要給他辦離職宴,就在醫院對面的飯店。
結束後,一個同事提起從前借走他兩本醫書要歸還,他便順道一起過來醫院拿。
誰知正好聽到兩個護士聊天,說豪門少奶奶不好當,好端端的被拉來做穿刺……
可他趕來,卻還是晚了一步。
霍硯白看着黎栀蒼白脆弱的模樣,無比心疼和懊悔,隻怪自己沒早一點點。
也不能讓她受這樣的屈辱和委屈,她一定很害怕。
“沒事,師兄能來就很好了……”
起碼,讓她覺得沒那麼孤立無援。
“是你!
呵,黎栀,你肚子裡的孩子,該不會是他的吧?
”
周慧琴盯着扶黎栀起來的霍硯白,緊緊皺起了眉,滿臉都是懷疑。
黎栀攥起拳,怒目盯着周慧琴,冷聲道。
“對,我肚子裡的寶寶跟傅謹臣半點關系都沒有,你就死了你的那條心吧!
”
她的果果,是她一個人的。
周慧琴這樣對她,黎栀當然也不能讓她好過。
周慧琴現在最在意她肚子裡的寶寶能不能救小八,黎栀便故意氣她。
氣死她!
“你在說什麼?
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
這時,男人熟悉的低沉嗓音驟然自門口響起。
黎栀渾身僵住,她緩緩的回過頭。
看到了不知道何時到來的傅謹臣,男人應是急趕而來,胸腔還微微起伏鼓動,周身都是不怒自威的淩冽。
手術室裡,頓時像冷空氣席卷,鴉雀無聲。
黎栀和男人清冷的視線對視,她一顆心被一隻無形的大掌揪扯住,不停攥緊絞殺。
她沒想到,這樣的話,會正好被傅謹臣聽到。
他這個反應,這個眼神可真是可笑。
周慧琴不相信她,難道連他也真的在懷疑果果不是他的骨肉嗎?
還是,周慧琴的所作所為,當真是他默許的?
黎栀沒力氣分辨了,既然聽到了就聽到了吧。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沖着傅謹臣倔強的揚起唇角道。
“好啊,我再說一遍。
傅謹臣,這孩子本就不是你的,你滿意了嗎?
!
”
傅謹臣額角青筋蓦的凸起,帶着他鋒利眼角愈發像利箭般冷銳。
“謹臣!
你都聽到了吧!
?
她自己都親口承認了!
她簡直是不要臉至極……”
周慧琴在巨大的震驚之後,總算是反應了過來,她快要氣死,尖利着聲音開口。
隻是,她的話沒說完,男人便沉聲打斷。
“住口!
”
那聲沉喝,和他鷹隼般嗜血的眼神,吓的周慧琴臉皮都抖了下,聲音若被割斷,戛然而止。
傅謹臣已邁步走進來,朝着黎栀靠近。
黎栀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卻立刻扶着霍硯白按着腹部傷口起身,道。
“師兄,扶我走,我想離開這裡。
”
她現在渾身都沒什麼力氣。
霍硯白點頭,立刻扶着黎栀的手臂給她借力,又一手環過她的肩膀。
傅謹臣看着黎栀對他避若蛇蠍,卻全心依賴霍硯白的模樣,眼底卷動着戾氣。
他擋住了出去的路,黎栀擡頭看他。
“羊水抽完了,你們想要的已經拿到了,我還不可以走嗎?
還是,想等DNA鑒定出來,索性直接在這裡拿掉我的孩子,才肯罷休?
”
她臉色蒼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渾身都是包裹的尖銳。
傅謹臣觸碰到她的眼神,心裡若有千萬根無形的針綿綿密密的紮了進去。
他雙拳陡然緊握,薄唇微動,卻又不知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