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9章:女主臨朝
“何話?”盛知婉眼底綻亮。
無論方才的奇景是真的因為她,還是隻是恰逢其時,既然出現了,那她肯定要利用到極緻!
那侍衛深吸口氣,擡起頭道:“女主臨朝,盛世可期!”
什、什麼?
衆人盯着他,卻覺得自己似乎聽錯了。
直到那侍衛又喊了一句:“女主臨朝,盛世可期!”
這一聲,極其清晰、極其高昂。
所有人都聽清了,清清楚楚!
女主臨朝,盛世可期……
再加上方才的那一番奇景——
“金鳳開始……祥雲、庇護?”
這一切、是巧合?
還是,真的是天意?
紫晟殿外,忽然生出一股死一般的寂靜。
而後崔嵇文和葉尚書二人幾乎同時反應過來。
然而,還沒等二人開口。
人群中已經有人朝着盛知婉下跪:“君命天授!
公主監國時,天降雷罰、誅滅奸佞;如今公主收複三州,又有金鳳開日之奇觀,我等親眼所見,做不得假!”
“女為鳳,公主為尊,此金鳳開日之象,金鳳顯于公主,而‘開日’二字,正合我朝肈基之始——當年太祖定鼎,國号确立之日,欽天監便有記錄‘日啟鴻蒙,萬象更新’,此開日,正是我朝國祚啟元之兆!”
欽天監監正吳璇有理有據,說完這番話,直接一咬牙、叩首道:“如今又有玄微子國師留下玉胎箴言,微臣請公主受命于天,順應天命,公主……當稱萬歲!!”
額頭重重叩地。
如此清脆,讓崔嵇文和葉尚書終于回過神來。
二人對視。
娘的!怎麼又被人給搶先了?
其實自從公主監國,所有人心中便已經預想到了這一日,一步退讓,便代表着步步退讓,但到底還有人心中存着僥幸。
監國畢竟隻是監國。
跟正式登基為帝,是不一樣的!
可是現在,欽天監吳璇的話,顯然是想将慶甯公主推舉到為帝的位置上!
“大膽吳璇!如今陛下龍體安在,豈有一國兩君的說法?你這話,實在是陷公主于不孝不悌、不忠不義!”嚴明義忍不住開口。
陛下若不再是陛下,當初他為陛下秘密處置盛央,甚至因為那件事,被貶為侍郎……豈不就徹底無人知曉了?
慶甯公主肯定不會認為那是他的功勞……
陛下即便要讓位,也得将自己官複原職再讓啊!
“嚴侍郎才是不忠不義,不孝不悌!”
“陛下龍體違和已久,自古天子以社稷為重,然聖體安康,亦是萬民之福。
如今公主監國,三州歸朝,百姓安定,若陛下能退居上皇之位,靜養天年,既全陛下頤養之福,又使國本有尊,上下安帖——
微臣之言,實乃為陛下聖體、為江山永續計!
至于嚴侍郎,不知是為何計?”吳璇這話說得一點不虧心。
他之前親眼見到雷罰劈中劉茂,今日又目睹金鳳開日的奇觀,作為欽天監監正,他對天象之說比常人更要笃信。
公主就是天命之君。
新的天命之君既然已經出現,原本那個便也該讓位了,否則兩虎相争必有一傷,公主強勁,傷的那個肯定隻能是陛下。
陛下讓了位,說不得才能保全自己。
“……”嚴明義下颌顫了顫,想要反駁,但他嘴皮子可趕不上欽天監的人。
隻要想說,死的能說成活的,黑的能說成白的。
嚴明義隻得看向魏瀚,他記得魏瀚是反對公主監國的。
結果目光剛望過去,魏瀚居然跪下了!
跪下了?
嚴明義眼皮一跳。
不止魏瀚,崔嵇文、葉卓昀、方鴻志、韓家幾人……許許多多的朝臣都跪下了。
就連永義侯,也在看到這一幕後跟着跪了下去。
“公主!吳監正所言不錯,陛下龍體欠安,應當好好靜養,如今既有天象示下,還請公主依循天意!登基、稱帝!”葉榮聲音铿锵。
葉卓昀瞥了自家兒子一眼。
這下好了,外人搶不過,小的也搶不過了!
難道他真老了?還沒想好說什麼呢……
算了。
葉卓昀咬咬牙,幹脆跟着兒子道:“請公主依循天意,登基稱帝!”
“請公主依循天意,登基稱帝!”
百官齊聲,嚴明義在衆人喊到第二聲時,終于後知後覺此時站着的隻有自己……和慶甯公主!
同盛知婉視線對上。
盛知婉目光平淡,嚴明義卻隻覺一股來自上位者的威壓,膝下一軟,竟也跟着衆人跪了下去。
什麼時候,慶甯公主已經将滿堂朝臣、都變成了她的?
一連三聲,從紫晟殿傳至宮門外。
此時,不止是這些朝臣,宮内的所有内侍宮人也都望見了方才的一幕奇景。
乃至宮外的百姓,也有對着東方破曉之際,跪拜祈福者!
就在這萬千人的跪拜中,盛知婉心潮澎湃。
眼前場景正是她今日謀算,隻是,就連她也沒想到會這麼容易!
所謂的玄微子留下的玉胎箴言,的确是她和行聿人為制造,但是天象不可作假。
她目光掃過下頭。
商行聿此時也跪在她腳邊。
就在其他朝臣俯首之時,他卻極為大膽地擡起了眸,目光一瞬不瞬盯着自己愛之慕之念之的人!
她的每一刻,他都想見證;
她的每一刻,他都想深深看在眼中記在心裡!
盛知婉脊背挺直,亦掃過他的視線,最後廣袖揮灑:“既是天意所授,諸位又信得過本宮,那本宮,便卻之不恭!”
“公主萬歲!”葉榮高喊一聲。
葉卓昀立即跟上:“吾皇萬歲!”
這次,他總算搶過不孝子了!
一時間,公主萬歲、吾皇萬歲的聲音響徹宮闱。
是夜。
诏獄之中,祁書羨手腳皆被鐵鍊捆縛,固定在刑架上。
兩個獄卒換班進來。
祁書羨低垂着頭,對落在身上的目光毫無反應,這些日,有許多人前來“看望”他,看他這個昔日風光無限的祁世子,如今是如何人人唾棄成了叛國賊。
所以,他習慣了。
既然不能死,那便隻當自己瞎了聾了啞了就是。
可今日這二人,卻沒有像往常一般嘲諷鄙夷他,隻是啧啧兩聲,相互間嘀嘀咕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