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75章:犯了潔癖
“他說……讓我好好待公主,别想着利用公主,還說我要是敢打着什麼不該打的心思,他不會放過我。”想着盛珩咬牙切齒的威脅,商行聿嘴角直抽。
“這盛珩,好像跟我們想的不一樣。”
“是挺不一樣,不過他是他,晁家是晁家,他沒意願,不代表晁家沒有。”
該防範的,還是要防範。
盛知婉将盛琰胤給自己的那張紙遞給商行聿:“看看吧。”
“這是……皇陵地宮?”
商行聿自诩淡定,可是看到圖紙上的标記,還是沒忍住眼眸瞠大。
誰能想到皇陵地宮下居然藏着這麼多的金銀财富!
“不對啊,這既然是先帝用來收複三州用的,怎麼崇晟帝一點不知情?”
若是他知情,這些銀子肯定早就被動用了。
盛知婉搖頭,“或許,這批寶藏的地點便是祖父也不知情。”
也隻有這個可能了。
“公主打算用嗎?”商行聿問。
盛知婉搖頭。
哪怕有今日的示好,她也不可能完全信賴盛琰胤,萬一,那裡面藏着的不是寶藏,而是其他東西呢?
“圖這般新,想必是他臨時畫出來的,而且,他給我的時候并未告知盛珩其中是什麼,我懷疑,盛珩和晁家也不知情。”盛知婉猜測。
不管怎麼說,今晚也算有所收獲。
回到公主府,盛知婉并未将那幅畫上的留白添補上去,這幅畫是盛琰胤和盛珩所畫,祖母若是看見應會欣喜。
而且她注意過,這畫的筆觸同以前“先太子”留下的筆墨并不相同,不會被崇晟帝起疑。
她想了想,隻在上頭提了幾句詩,也未裝裱,直接用背面當做墊紙放在了盛放玉佛的盒子裡。
越是大大方方展露出來,越是沒人懷疑。
至于玉佛……
這是在做百壽塔花馍失敗後重新挑選的壽禮。
曆經十來天的失敗,就連小煤球都吃饅頭都吃得發福之後,她終于看清了、認命了——
自己熬藥做湯樣樣可以,唯有面點,一生之敵。
*
八月二十三,太後壽辰。
這日天氣倒沒前些日悶熱。
宮殿内外張挂壽幛、彩燈,各式各樣的壽桃和松柏陳列擺設着。
盛知婉和商行聿入宮後便要分開,畢竟是朝臣宗室都要攜眷參加的宴席,不能再像從前那樣随性。
盛知婉先去了太後的慈慧宮。
甫一進去,便注意到消瘦許多的皇後坐在祖母身邊,深藍色的祎衣套在身上,撐不起半點氣色。
瞧見盛知婉,也隻是目光動了一下。
“公主還真是會挑時間,咱們正說着公主,公主便來了。”這時又一道嬌聲傳來。
盛知婉眼眸微動,這才注意到被其他妃嫔擋住的另外一道身影。
是嚴文瑩。
不過今日的嚴文瑩,已經與幾個月前的她判若兩人,白皙的面容上笑容妩媚,望過來的目光,也再沒了從前的謹小慎微。
怎麼?
這是覺得自己找到了靠山?
盛知婉笑笑,上前,對她眼底隐約的得意毫不在意:“祖母在說我什麼?”
至于嚴文瑩,她連理都未理。
太後扯過她,冷冷看了嚴文瑩一眼,面上神情并不算好:“沒什麼。”
嚴文瑩咬着唇,蹙眉:“妾身知道太後疼愛公主,但良藥苦口,良言逆耳,公主如今眼看着已經二十,連嫁兩個男子,怎麼肚子還一點動靜都……”
“住口!!”太後猛然一拍桌子:“你當這裡是哪?輪得到你一個小小的嫔在此說話!”
這段時日,她時刻記着婉兒告訴自己的話,能低調便低調,能溫和便溫和,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卻沒想到,竟然讓一個剛入宮不久的嫔位也敢猖狂到自己面前!
嚴文瑩身子一顫,似乎受到極大的委屈便要跪下:“妾身錯了,妾身多嘴不該妄言,求太後和公主責罰……”
太後冷哼,剛要讓人對她進行掌嘴。
盛知婉手下一動,目光掃了眼嚴文瑩的小腹,似笑非笑道:“儀嫔這嘴确實太臭,不過……說來奇怪,在場這麼多嫔妃沒一人想到這些,隻有儀嫔例外,怎麼?難不成……是儀嫔已經有喜了?”
嚴文瑩臉色一僵。
盛知婉繼續道:“若真有喜,更該謹言慎行,沒得讓本宮未來的皇弟皇妹因為你的嘴臭受苦,若是因此損了龍胎,你拿什麼賠?!”
嚴文瑩:“……”
嚴文瑩嘴角抽搐。
她原本的确是打算激怒盛知婉,讓她開口甚至動手懲罰自己,如此一來,自己隻要暈倒再由太醫查出有孕之事,這一頓訓斥責罰盛知婉自然逃不掉。
可現在,盛知婉三言兩語,居然将責任推到自己身上!
嚴文瑩一時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僵了好片刻才道:“妾身才進宮兩個月,哪裡來的身孕?”
“那可不一定,儀嫔是忘了本宮會醫術?雖然不太準确,但有些孕婦的面相是能看出來一些的。”
“公主是說,儀嫔當真有孕了?”麗貴妃聞言第一個坐不住。
要說嚴文瑩得勢後,最受影響的人是誰?那便非麗貴妃莫屬。
當初為了阻止選秀,她便受了陛下的冷淡。今日一早,身邊的大宮女再三勸她一定要趁機同陛下修複關系,展現大度、展現溫柔。
她忍了許久,這會是真忍不下去了,何況她自認為抓住了對方的把柄:“儀嫔,你明知自己可能有孕,還故意說這些惹怒太後,讓太後公主責罰你,你想幹什麼?”
“我……我沒有!”嚴文瑩心思被戳穿。
“你沒有?”
麗貴妃看向盛知婉:“公主不是會醫術嗎?公主給她摸摸脈。”
“還是不了,”盛知婉搖頭拒絕:“本宮最近犯了潔癖,不喜歡碰一些不幹淨的東西,要不,還是宣太醫來吧。”
“對對,什麼低賤的貨色也配讓公主摸脈。”麗貴妃對自己的宮人一招手:“你去太醫院請劉太醫來,為儀嫔瞧瞧是不是有孕了。”
“是。”宮人應聲出去。
嚴文瑩死死咬着唇,聽着這些人絲毫不将自己的意見和感受放在眼裡,衣袖下的手掌一根根攥緊。
“陛下到——!”
恰這時,外頭傳來内侍通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