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份？

　　什麼意思？盛珩茫然不解。

　　晁秋月心頭一慌。

　　盛知婉瘋了？

　　她真的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珩兒不是王爺的兒子？

　　她沒有證據的！

　　難道就想憑着一張嘴胡說八道？！

　　晁海顯然也想到了這點，但在盛知婉開口前，他還是強行按捺住煩躁：“公主此話何意？珩兒有什麼身份？”

　　“自然是，他并非永旭王親子的身份。”

　　盛知婉語出驚人。

　　整個朝堂有一瞬間的凝滞，緊接着，便是嘩然一片！

　　“什麼？”

　　“公主這話什麼意思？”

　　“盛珩不是王爺的親子？那他是誰？”

　　“公主……”

　　朝臣們你一句我一句。

　　盛珩站在原地，隻覺得方才的話他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聽懂。

　　為什麼那話中的每個字他都明白，可是連在一起，他就不懂了？

　　他……不是父親的親子？

　　盛珩愣愣的，希望能在公主姐姐臉上看到她的解釋，可他看去，隻看到她眼底的幽冷和憐憫。

　　“母親……”他喉嚨裡滾出兩個字，又看向晁秋月。

　　可晁秋月此時目光根本不在他身上。

　　她雙拳攥緊，手指骨節泛白，卻偏偏還要揚着下颌，聲音尖銳得似乎能将周遭的吵鬧全都刺破：“你胡說什麼！血口噴人！珩兒當然是王爺的兒子，是正兒八經的皇室子孫！”

　　晁秋月目光憤恨，恨不得将盛知婉拆吃入腹。

　　“盛知婉！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我知道了，你就是見不得我好，見不得珩兒好，你就是怨恨我和珩兒霸占王爺多年……”

　　晁秋月說到這，忽地被晁海一扯。

　　“公主即便再不滿我晁家，也不必污蔑珩兒的身份，我晁海的妹妹，自始至終隻有一個夫君，那便是王爺！”

　　晁秋月聽到他的話，也瞬間冷靜下來。

　　是了，那件事天知地知，除了她和二兄，世界上再無人知曉。

　　隻要自己不承認，盛知婉就永遠沒辦法指證自己。

　　她想到這，忽地對着盛知婉扯扯唇，眼底俱是得意，面上的憤恨，卻在一瞬間轉化為委屈和悲憤。

　　“公主怨我恨我都無所謂，哪怕我死了，隻要能夠平息公主的怒火，我也願意，可是……可是珩兒是無辜的，他向來對公主崇拜歡喜，公主怎麼能随意诋毀他？”

　　直到此刻，晁秋月依舊不明白盛知婉為何非要與她與晁家作對！

　　同她們合作，不好嗎？

　　“其實也不是沒辦法驗證。”盛知婉道：“諸位可知道前朝滴血驗親之法？”

　　晁秋月一僵。

　　晁海立時道：“知道，一些無稽之談罷了，并不完全準确。”

　　“沒錯，滴血驗親并不準确。”盛知婉看他一眼。

　　晁秋月松了口氣。

　　隻是這口氣還沒落下，盛知婉繼續道：“可前朝皇室之所以以此為準，是因為他們用以滴血驗親的是一種皇族秘法，而這種秘法，巧了，如今晟國皇室中也有。”

　　“沒錯……這也是咳咳，這也是本皇子才發現的，”盛芫淇擺擺手，“蘇德運。”

　　蘇德運很快，取出一支白玉繪彩壺。

　　“這壺中裝着的便是用秘法處理過的驗親水。”

　　“二殿下！微臣從未聽過此等秘法！”柳如臯道。

　　“廢話，你又不是皇室嫡系，你怎麼能知道，再說，這東西也隻有成為陛下或者監國、太子才能得知，否則一旦傳出去，還怎麼秘密檢驗皇室子嗣！”盛芫淇說的理直氣壯。

　　柳如臯自是不信。

　　不僅他不信，朝臣們大多也都不信有這種東西。

　　晁海冷哼：“公主為了對付珩兒真是煞費苦心！”

　　“諸位若是不信，可随意嘗試。”盛知婉沒回他，勾唇道。

　　柳如臯第一個站出來：“先讓葉尚書和葉榮試試！”

　　“葉尚書，葉榮，可願意一試？”盛知婉看向二人。

　　葉尚書和葉榮眼底都有些擔憂，二人自是知道公主今日要争監國之位，但公主提前便說了，讓他們此時不必為她表态。

　　但是這驗親秘法……真的有這麼神奇的玩意兒？

　　“微臣和犬子，便來鬥膽一試！”葉卓昀咬牙出列。

　　謝安将自己的佩劍遞過去。

　　葉卓昀嘴角抽抽：“這……不能換成針嗎？”

　　謝安讪讪，好在蘇德運很快便取來銀針。

　　從白玉繪彩壺中倒出一碗底的水，随後，随着兩滴血滴滴入，很快便氤氲交融。

　　葉卓昀捋須颔首：“相融，看來便是有血親之人。”

　　“是。”盛知婉又看向柳如臯，“柳大人不信，就親自試試如何？”

　　“微臣犬子不在朝中。”

　　“無妨，既然不能證明有血親，那便證明，沒有血親如何？”盛知婉說罷，蘇德運當即将碗底中的水倒掉，重新從壺中倒出一碗底水。

　　“柳大人，請吧。”

　　蘇德運先在自己指尖刺下，滴了一滴血，又将銀針遞給柳如臯，柳如臯無法，最終還是刺了一下。

　　血滴滴入。

　　柳如臯不屑此荒唐之法，覺得盛知婉弄這麼一出，不過是為了混淆盛珩的身份，污蔑晁家，妄圖自己得到先太子舊部支持！

　　然而下一刻，碗中的場景讓他忍不住瞠大眸子。

　　隻見同樣滴入碗底的兩滴血，此次并沒有絲毫相融，相反，兩滴血不斷靠近、排斥，最後泾渭分明的浮于水面上。

　　柳如臯愣住了。

　　“柳大人，覺得如何？”盛知婉輕笑。

　　“怎麼會這樣？”柳如臯喃喃。

　　盛知婉又道：“劉大人，要試試嗎？”

　　“微臣和臣父來試！”一道聲音傳來，居然是商修遠。

　　盛知婉颔首，蘇德運如法炮制，讓商天昊和商修遠将血滴入其中。

　　“融了！真的融了！！”

　　“老臣來試！”陸老太師這次坐不住了。

　　陸老太師的血滴入其中，另一個人，老太師随意指了王太尉。

　　“沒有融，真的沒有融！”

　　“神奇，太神奇了！”

　　“婉兒說得不錯，皇室的确一直有此秘法，隻是沒想到，今日會用在本王身上。”又一道身影從外而來。

　　晁秋月臉色驟然白了！

　　“琰胤……”

　　“父親！”盛珩上前。

　　盛琰胤拍拍他：“婉兒，為本王和珩兒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