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0章:好雁兒!
想到此,再轉身對上臉色難看的商府衆人。
商行聿笑得更高興:“商将軍耷拉着臉做什麼?
您這幅表情,陛下會以為您不高興同他做親家。
”
“哦對了,差點忘了——”
他又指着腳下的宅子:“商将軍别忘了這宅邸也是我母親的,也在嫁妝單子裡,所以您看什麼時候方便搬出去?
”
“行聿!
你太過分了!
”商修遠忍耐不住:“這裡是奉國将軍府,你怎麼敢讓父親搬出去?
你這是不孝不義,若是陛下知道,定不會讓你這種人做驸馬。
”
“那大哥便入宮去告我吧。
”商行聿壓低聲音:“看看是大哥的話管用,還是我送給陛下的大禮管用。
”
商修遠一聽此,閉嘴了。
商行聿晃晃手中的聖旨,轉身又出去了。
時間緊,任務重。
方才内侍已經将他的生辰八字拿走,這便是要讓欽天監為他和公主合八字。
那他自然也不能閑着!
外使行宮。
潞綽撚起一枚棋子。
白玉雕成的棋子,入手溫潤,美麗至極,卻又難以參透,一如那日他見到的女子。
隻是沒想到,他本以為萬無一失的交易,卻似乎沒能打動晟國皇帝。
他手中雖還有其他能讓晟國皇帝動心的東西,但為一個隻是有些喜歡的女子,便付出這般大,他又有些猶豫。
手指停在棋局上方,正躊躇間,外頭一位宮人進來。
待聽完宮人所報之事,潞綽心中一歎,頗為可惜地将下到一半的棋局打散。
他實在沒想到,在自己和商行聿之間,那位慶甯公主居然會選擇對方。
據他了解,那商行聿風評極差,自身也無甚本事。
但既然能在校場算計了呼術邪和金日緒兩位将軍,想來,也是有些小聰明的。
難道慶甯公主便是看中了他這份小聰明?
又或者,她并看不上自己一個病弱皇子?
想到這,潞綽笑着搖搖頭。
與此同時,京城各府也得知此事。
正在看書的葉榮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你說什麼?
誰?
誰要尚公主?
商行聿?
”
葉榮倒吸口氣,娘的!
他就覺得商二不對勁!
他是不是早就看上慶甯公主了?
是那日茶肆外頭,商行聿說要打輛馬車讓公主金尊玉貴……
不,不對,比這還要早,是了——
是祁書羨封賞那日!
他們本來說好要去醉春樓,但商二看見了從馬車上下來的慶甯公主,便說不去了。
嘶!
!
葉榮察覺自己似乎發現了大秘密,他大哥商二,真是、賊膽包天啊!
國公府。
孟央也得知此事。
“你說真的?
哈!
也就是商行聿那種纨绔才看得上她一個破鞋!
世子呢?
世子可下值了?
”
孟央想趕緊将消息告訴祁書羨。
盛知婉就要成為一個纨绔的女人。
他就算心中再不甘,這時也該放下了!
然而她左等右等,眼看着天色将黑,依舊不見祁書羨回來。
商行聿打了半下午的雁兒。
整個京郊玄月湖的雁群從尾到頭都被他射中個遍,最後直到那隻最狡猾最強壯的頭雁落馬,商行聿才滿意地打道回府。
馬蹄入了京城,商行聿挺直脊背。
特意将那隻體型龐大、羽毛整齊漂亮的鴻雁露出來。
然後,他便看到一人攔在自己馬前。
呵!
商行聿居高臨下。
祁書羨滿身酒意。
四目相對,商行聿忽然笑了一下:“這位城門守衛,見到本驸馬都尉為何不行禮?
”
祁書羨看着商行聿小人得志的嘴臉,忽然想到,兩年多前自己收到聖旨時的心情。
他心有淩雲志,不願尚公主。
盛知婉跪求三天,終于求來下嫁聖旨。
結果當日,他便被太後宣入宮中。
太後讓他跪了許久,說了許多訓誡之言,耳提面命,讓他承諾會對知婉好。
他當時心中是如何想的?
他自會對知婉好,何需旁人命令。
反而太後的話,讓他生出許多不滿……
商行聿呢?
那樣的話他一個纨绔聽了定然也受不了,太後為何不宣他入宮?
對他訓誡?
祁書羨醉醺醺的目光又落到商行聿手中。
雁?
他冷笑一聲,絲毫不理會方才商行聿的話,一個尚公主才得了驸馬都尉的廢物,不配他行禮。
但想到以後盛知婉便會同眼前的人在一起,他又難以遏制心中的憤怒與嫉恨……
于是,他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聽聞商二公子是用母親的遺物才求着陛下尚公主,可你這樣付出一切才能得到的,本世子,輕而易舉便得到了。
”
商行聿臉上笑容淡去,眼眸驟然眯起。
祁書羨見到他這般,繼續道:“她盛知婉為了嫁給我,在紫晟殿不吃不喝,跪了三日,那樣的愛慕,商二公子覺得真的能輕而易舉磨滅嗎?
”
商行聿緊緊攥住手中缰繩。
祁書羨并沒有醉,他知道自己此時的話會有什麼後果,更知道,這兩句話将在商行聿心中留下永遠的刺。
任何男子都不能接受自己妻子的心中還藏着另一人。
有了這根刺,商行聿同盛知婉永不能交心。
可……那又如何?
他便是不想盛知婉與任何人交心,不願她同其他人婚姻和睦!
他看到商行聿攥緊了缰繩,等着對方惱羞成怒。
然而,卻在這時——
那隻被商行聿追着射了一下午的頭雁,黑色的小眼睛一轉,忽然朝祁書羨頭頂撲騰過去。
然後,祁書羨感覺頭頂一涼,有什麼東西落到腳邊。
商行聿心中的火一下子便散了,他拍拍被拽回來的頭雁,聲音很大,保證遠處的人都能聽到——
“好雁兒!
連世子秃頭都知道?
”
“果真不是凡物,以後,本都尉定讓你頓頓有肉吃!
”
商行聿哈哈笑着遠去。
祁書羨隻覺得周圍無數的目光朝自己望過來。
其實,他如今也不算是全秃的,當日流觞藥粉灑得很不勻稱,以至于他頭頂和前額的發掉了許多,後腦和耳側還很茂盛。
可也正是因此,顯得更加怪異可笑!
不遠處幾道孩童忍不住的笑聲傳來。
祁書羨隻覺“轟”地一聲,再顧不得其他,撿起地上的帽子,一手遮面,運起輕功逃離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