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6章:是盛知婉
說來也奇怪,就在太子府被雷劈後,原本的暴雨逐漸停歇下來。
就好像,這一場雨、這一場雷是專門為劈開太子府牆垣中的陰暗而來。
圍觀的官員百姓忍不住往警言上去想,就連看了全程的葉尚書都心神緊繃着。
這,當真隻是慶甯公主的裝神弄鬼,而不是真的無道惡子,雷罰天誅?!
“爹,您還覺得太子何罪之有嗎?”身旁,逆子的話忽然低低傳來。
葉尚書嘴唇翕動,喉結滾了滾,最終一個字沒說出口。
這夜,太子府一片混亂。
羽林衛匆匆趕到,将昏迷的太子帶入宮中,太子府也被重重包圍起來。
圍觀的百姓早在看到羽林衛身影的時候就跑得沒影了。
官員們也各自回府。
隻是,雨雖停了,衆人心中卻是起了驚濤駭浪。
奉國将軍府。
商天昊沉着臉回到府中。
梁娆披衣未睡,見他回來,連忙迎上前詢問:“将軍,到底怎麼回事?太子府當真被……”
商天昊冷冷睨她一眼:“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可是……真的?真的是太子府?”梁娆愣愣的。
怎麼能是太子府呢?
再過幾日,她的溪姐兒就要進太子府,成為太子側妃了啊!
若是以往被雷劈也就罷了,現在是什麼時候?
天降警言,“水厄南鄉、惡子天誅!”
水厄南鄉剛剛應驗,現在太子府又被雷劈,豈不是說明太子……就是那警言中的惡子!?
梁娆越想臉色越難看。
“父親——”門外傳來女子的聲音,梁娆一聽心頭便是一頓。
商天昊卻是冷笑一聲,道:“進來。”
商幼溪這才敢推門進入。
這兩個月,她一直跟着宮中的禮儀嬷嬷學習規矩,苦吃了不少,行止坐卧,倒是顯得有模有樣許多,可見也是在上頭下了大功夫的。
隻是此時,眼中的神情卻洩露了她的急切。
“父親……不知,太子殿下,如何了?”她抿着唇,明知自己來問會惹父親不悅,但她擔心殿下,無論如何也忍不住。
她話落,商天昊閉了閉眼,再睜開,又忍不住冷笑一聲:“你可知今晚,雷劈了太子府?”
“女兒知道……”
“既然知道,你就不覺得,惡子天誅這幾個字,針對的便是太子?”
“不可能!”商幼溪毫不猶豫,“不可能是殿下。”殿下那般好的一個人,怎麼能是惡子?
定然是其他人想了辦法來害他!
雖然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樣的方法,但定是有人趁着警言的機會,陷害太子!
商幼溪無比笃定。
商天昊望着這樣的女兒,心中又痛又恨不得将她一巴掌打醒:“那你可知道,雷劈了太子府後,在太子府的牆垣中劈出幾十具屍體?”
“什、什麼?”商幼溪擡起頭,愕然望着父親。
“而且,太子當時的反應很不對勁,他顯然知道那些屍體的存在,甚至,還想讓人除掉當時在場的人……”
盡管太子那句話沒能說出,但在場的這些官員沒一個蠢的,怎麼可能聽不出他的未盡之言?
“不……我不信!”商幼溪臉色慘白,猛然起身,她跌跌撞撞往外沖去:“我要去問問殿下!”
她抓住門框。
“站住!”商天昊冷喝。
商幼溪卻像完全沒聽到般,徑直打開門,隻是腳步剛邁,商天昊已快步到了她身後,一掌,擊中她後頸。
商幼溪軟軟倒下。
梁娆依舊端坐原地,隻是放在身邊的手止不住發抖:“将軍,将軍說的是真的?太子……殺人?”她聲音發顫。
商天昊見她這般,心中不耐:“現在知道後悔了?還太子府,太子能不能繼續做太子都不知道!”
太子?呵!
商天昊将商幼溪放在旁邊的榻上,自己衣袖一甩,出去了。
房門未曾關好,雨後的風鑽進來。
明明不冷,卻硬是讓梁娆打了一個寒噤。
若太子不是太子,她的溪姐兒豈不是要給一個廢人做側妃?!
想到這,梁娆也想暈過去了。
*
國公府。
祁書羨自太子大婚後,這還是第一次踏入錦央閣。
隻因,盛央方才讓人傳消息給他,說她又做夢了!
上一次盛央做預知夢,預知到了漠北寒災,此次臨州洪患的消息已經傳來,不知她又夢到了什麼?
祁書羨一腳邁入房内。
盛央卻依舊沉浸在方才的夢中。
與上次欺騙祁書羨不同,這一次,她是真的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她神情有些恍惚地看着床頂的華麗帳子。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變成這樣?
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對了!是從她跟着祁書羨回府那一刻就開始不一樣了。
盛知婉沒有再像夢中那樣為了祁書羨的名聲接納她,反而因為她,處處同祁書羨為難。
她不再為崔氏熬藥,也不再管國公府的一應事務,而且,她還求了和離,很多事都不一樣了。
最重要的是盛知婉沒有再像夢中一樣,一直留在國公府,最後磋磨緻死!
盛央恍恍惚惚,若是一切還如夢中,此時的自己還是個沒有名分的妾室,與懷王府的關系也未曾揭開。
一時間,盛央竟分不出喜憂。
夢中的她,雖無名分,但隻需再等等,祁書羨便會徹底厭棄盛知婉,甚至為了她,讓盛知婉此生都不能再生育……
而如今,她雖恢複郡主身份,還成了祁書羨正兒八經的夫人,卻被他嫌惡不喜……
難以有孕的人,也變成了自己。
難道——
盛央心中忽然劃過一個念頭,她雙眼震顫,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不!不可能的!”
“什麼不可能?”祁書羨适時踏入,聽到這一句。
盛央猝然回神,對上男子淡漠目光,又想到夢中,他曾那般神情專注望着自己。
盛央的心刹時像被一隻大手用力攥緊又松開,她下意識伸手。
然,面前男子卻隻是身體一側,便輕易避過她。
“你做了什麼夢?”祁書羨聲音很冷。
若不是想知道這些,他根本不會再來這裡。
這裡本該是知婉的院子,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