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他爸,要不你掐我一下,我怎麼感覺自己是在做夢呢?
”
等在家裡的王曉蘭心裡特别忐忑,傻了好幾年,送到别人家裡拉幫套的大兒子,突然跑回家說他好了,還出去給她抓藥,這種事說出去都沒人信。
陸建軍的心情跟她差不多,一直在屋子裡來回踱步。
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兩人幾乎同時沖了出去。
陸凡愣了一下:“爸,媽,你們幹嘛呢?
”
“小凡。
”王曉蘭又掉起了眼淚。
陸凡心裡一痛,拉着父母回到了屋裡。
“媽,你把外衣脫掉,我要給你紮針。
”
紮針?
看着針袋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銀針,陸建軍的心裡有些發怵。
這搞不好可是會出人命的,這個家已經經受不起更多的打擊了。
王曉蘭倒是很配合的脫掉了外衣,陸凡當年念的就是醫科大學,以前也會給他們開個藥号個脈什麼的。
再說,她的身體情況她自己清楚,還能比現在更糟嗎?
用酒精消毒之後,陸凡來到了王曉蘭的身後。
“媽,我開始了,可能會有點疼,你忍着點。
”
王曉蘭微笑道:“你盡管紮,再疼媽都能忍住,治不好也沒關系,你别有心理負擔。
”
陸凡不再說話,靜氣凝神。
當初在學校的時候他隻紮過假人,可此時,人體的所有穴位清晰的擺在他眼前,一套名為天玄九針的針灸法門出現在他腦海裡。
深吸一口氣,揚起銀針,紮了下去。
魄戶,神堂,意舍,俞俯,天突,少海……
一針又一針,陸凡出手如電,如同把這門針法演練過無數次。
紮完最後一陣,他突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那種感覺就好像是連續熬了一個星期的通宵,然後還沖了十幾發。
他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一掌拍在母親的後背。
王曉蘭立刻劇烈的咳嗽起來。
“孩他媽,你感覺怎麼樣?
”
精神高度緊張的陸建軍急忙把水遞了過去。
王曉蘭連連搖頭,将水推開,抓過一旁的垃圾桶,“哇”的吐了出來。
空氣中彌漫起了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低頭看去,垃圾桶裡出現了一團黑色的粘稠狀物體。
王曉蘭的表情由痛苦變得輕松,嘴角不自覺的挑了起來。
“小凡,孩他爸,我感覺呼吸順暢多了,胸口很多年沒這麼輕松過。
”
聽到她這番話,陸建軍面露驚喜,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拿起紙巾為她擦去了嘴邊的污穢物。
陸凡微笑道:“媽,你體内的有毒物質已經吐出來了,再吃幾天我給你抓回來的藥,你就能恢複健康。
”
王曉蘭撫摸着他的臉,熱淚在眼眶裡打轉:“我兒子有出息了,這醫術,縣醫院裡那些醫生跟你比差遠了,不,我兒子從小就有出息。
”
陸建軍在一旁偷偷抹着眼淚,看着王曉蘭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他心如刀絞,現在總算好了。
陸凡吸了下鼻子,起身将母親身上的銀針拔除,收拾好之後說道:“媽,你先休息,我去給你煎藥。
”
“好,好。
”
他走進廚房,找到藥罐,用清水沖洗幹淨,把抓回來的中藥放了進去,點燃爐子,開始煎藥。
隔壁屋子裡,王曉蘭又發起了愁。
“建軍,你說小凡現在不傻了,警察會不會又要抓他去坐牢啊?
”
當年陸凡是因為在看守所裡被人打傻了,才逃過了五年的牢獄之災。
陸建軍皺眉沉思了一會兒:“應該不能,也沒聽說過剛從精神病院裡出來又進監獄的啊?
”
王曉蘭瞪了他一眼:“你才是精神病。
”
陸建軍哭笑不得:“我這不是打個比方嗎。
”
“當年那件事小凡就是被冤枉的,誰要讓我兒子去坐牢,我跟他拼了。
”
說着,王曉蘭又哭了起來。
陸建軍歎了口氣:“以後這事不許提了,小凡聽到了心裡肯定難受。
”
藥煎好了,陸凡拿起菜刀往手心裡來了一下,把血滴進了藥罐裡。
這劑藥方最重要的是寶血,所謂的寶血,就是修煉之人的血液。
陸凡剛開始修煉,血液的質量還差了一些,不過也勉強夠用。
倒出一碗,端過去,看着母親喝完,他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心中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讓為他操碎了心的父母住上大房子,過上好日子。
這時,他注意到外面的天突然陰了下來,好像要下雨的樣子。
陸凡起身說道:“爸,媽,我回二勇哥那邊去了,院子裡曬着小麥。
”
他話音剛落,王曉蘭一下子蹿了起來,沖上去擋在門口。
哀求道:“小凡,你别去他們家了,當初去拉幫套是沒辦法,你現在好了,就别去了,晚點我去跟趙二勇說,給他們錢都行,好不好?
”
陸凡一臉為難:“媽,二勇哥跟秀梅嫂子對我挺好的,我剛好就要扔下他們,是不是有點……”
“我不管,反正我不許你去了。
”
陸凡向父親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陸建軍說道:“小凡說的對,就算不去了,也要等兩家人商量好,要不然村裡人會說他白眼狼的,再說了,他現在好了,每天都可以回來。
”
“那,那你明天早點回來,媽給你做好吃的。
”
“行。
”
陸凡重重點頭,随後轉身走出了家門。
另一邊,被陸凡暴揍一頓的大東和黑狗半路上遇到了上了一個通宵網,正準備回家睡覺的張鵬。
“大東哥,黑狗哥,真巧啊,你們這是去哪呢?
”
他們倆是街面上出了名的狠人,張鵬是街溜子,自然認識他們。
“我們去哪關你屁事,哪涼快哪待着去。
”
兩人憋了一肚子火,肯定不會給他好臉色。
碰了軟釘子的張鵬點頭賠笑,正準備離開,大東突然問道:“你是雲來村的?
”
“是啊大東哥。
”
“你認不認識……”
大東這才發覺,剛才是栽在誰手裡他們都不知道。
于是,把陸凡的樣子跟張鵬描述了一遍。
張鵬聽完後試探着問:“大東哥,你說的人有點像傻根,我手機上有他的照片,你看看是不是這人。
”
他掏出手機,翻出了一張照片,那是他用皮帶把陸凡綁在大樹上拍的,還發了朋友圈。
看到這張照片,大東頓時眯起了眼睛,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就是這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