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77章 不善言辭
第1卷 第377章 不善言辭
“小美人,我勸你還是從了他,我們可不會憐香惜玉,一會把你弄疼了,那可就不好了。
”
寧時鳶冷哼一聲,眸光一凜,在他們的拳頭掄過來時,借着力道,輕松躍到一人頭上。
她雙腿鎖着他的頸脖,在另一人攻過來後空翻落地,兩個壯漢摔在一起。
男人見勢不妙,想要逃。
寧時鳶大步上前,一把像是拎小雞一般,直接把他帶離地面,在那兩人剛爬起來的時候,狠狠甩了過去。
三人徹底昏死過去。
寧時鳶一步步走向電梯門,守在那的兩人不敢硬碰硬,連忙各自避開。
等待的過程中,地上的人被悄然拖走,動靜不大,像是怕驚擾到她一般。
電梯順利打開,寧時鳶暢通無阻入內。
按照調酒師指的路,順利找到包廂,按下門把手,沒鎖?
寧時鳶走進包廂,被滿地的酒瓶驚得不知所措。
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還滾出了幾個!
諸禦哲和薄宴禮見到她,皆是一愣。
“那什麽,嫂子來了,我出去透透氣,你們聊。
”
諸禦哲大力拍了拍薄宴禮,示意他争點氣,一邊賠着笑,識趣退了出去。
包廂內重歸寂靜。
“有事嗎?
”
薄宴禮一身酒氣,擡眸看向站在門口衣衫單龍的寧時鳶,心裏狠狠一揪,想沖上前把人擁入懷中。
在龍家聽到的話歷歷在目,他垂下頭,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脆弱。
他是薄宴禮,是薄家的掌舵人。
不該是一個懦夫。
尤其是在寧時鳶面前。
疏離的語氣,淡漠的态度,她應該會知難而退吧?
薄宴禮手心滲出龍汗,握着酒瓶的指尖微微發白。
他還沒想好該怎麽面對她,他是罪人的後代,有什麽臉面與她恩愛白頭,攜手一生?
這對得起因為他們薄家而死去的龍家前輩嗎?
薄宴禮眼尾驀地紅了。
深吸一口氣,寧時鳶踢開擋路的幾個酒瓶,在薄宴禮斜對角坐下。
“薄宴禮,你不想見到我嗎?
”
她的語氣中滿是無奈,似乎還夾雜着幾分不易察覺的委屈。
薄宴禮眼眶酸澀,一顆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不論他怎麽掙紮,都難以喘息。
他怎麽會不想見到她呢?
一天的會議,不吃不喝,下班第一件事,打開手機看到她的留言,甚至沒看清到底說了什麽,迫不及待趕往龍家。
撲空不說,還得知了一個讓他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寧時鳶的噩耗。
薄宴禮勾了勾嘴角,即便一張臉已經是上帝最完美的産物。
但此刻看起來,竟比哭還難看,“寧時鳶,有話直說。
”
認識這麽久,這還是他第一次拿這般淡漠的語氣跟她說話。
腦海中飛速閃過兩人相識相知的畫面,面對她。
他總是耐心的,從沒有像現在這樣,仿佛他們隻是陌生人。
心底掀起一片驚濤駭浪,面上仍舊淡然如水。
“薄宴禮,薄家和龍家的事,你怎麽看?
”
寧時鳶來找他,是擔心他遭受打擊,一時半會接受不了。
來的路上她腦子清醒了一半。
此刻被他渾身帶刺的态度一激,整個人徹底清醒。
現在她就想知道薄宴禮到底怎麽想?
說得直白點,他沒錯。
但薄家現任家主是薄宴禮,于公于私,他都應該給她一個說法。
龍家人枉死,薄家水漲船高,憑什麽呢?
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身上,薄宴禮知道是寧時鳶在等待他的回答,但他不敢擡頭看她,說什麽呢?
退縮?
他不甘心。
迎難而上?
對不起死去的先人。
薄宴禮骨子裏流淌着薄家的血液,是龍家人午夜夢回都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人,他有什麽資格迎娶寧時鳶?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寧時鳶難得很有耐心,她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良久,薄宴禮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他扭頭,與寧時鳶直視。
隻一眼,立即移開了視線。
薄宴禮高估自己了,他無法做到什麽都不介懷。
他薄唇輕啓,說出的話卻仿佛寒冬臘月裏最徹骨的冰雪,“時鳶,你也看見了,我喝了很多酒,腦子不清醒。
”
半是自嘲,半是揶揄。
高高吊起的一顆心瞬間沉到谷底,周遭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面對事實,他選擇了逃避。
寧時鳶忽然覺得自己看錯人了,他與那人有什麽分別呢?
愛自己的時候,言之鑿鑿不怕困難不怕挫折。
遇到一點點小小的阻礙,立即向後退數步,生怕與她扯上丁點關系。
“薄宴禮,我對你很失望。
”
寧時鳶語氣平淡地說出這句話。
她明顯瞧見薄宴禮身形驟然僵住,垂在一側的手瞬間握拳。
昏暗的燈光下,似有晶瑩剔透的水珠砸落在大腿根處,暈染開朵朵水花。
收回視線,寧時鳶冷聲開口,“首先,薄家是作孽的一方,從前你我不知道這件事,我不怪你,也不怪薄家。
”
“事情過去二十多年,真相到底是不是龍家人口中的模樣,有待商榷。
”
“長輩之間有仇怨,但子女做錯了什麽呢?
你的良心讓你寝食難安,你該思考的是該怎麽彌補,該怎麽贖罪。
”
“我們之間,愛應該是讓人變得勇敢無畏,我得知事情全貌,想的不是找你報仇,而是我們都坐下來理智地談一談該怎麽善後。
”
“如果對你來說,解決我就能解決問題,那麽很遺憾,你不是我理想中的伴侶。
”
她很少對誰說這麽多話。
本身也不善言辭,加之廢話太多反而耽誤時間。
如果薄宴禮繼續頹廢下去,那這次,是她最後一次為他浪費時間。
寧時鳶起身,毫不猶豫離開,手握上門把手時,心下微動,她扭頭,薄宴禮正直勾勾望着她。
“你自己靜靜,好自為之。
”
撂下話,她開門離開,再沒回頭。
薄宴禮雙手收力,“嘭”的一聲,酒瓶應聲而碎。
玻璃碴劃破手心,明明是錐心的痛楚,他的眼睛卻不從門口挪開半分。
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再不争取,将會永遠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