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想過給娘請大夫抓藥,可他手上沒銀錢,就是想去城裡典當件貴重東西,先不說這兒距離城裡有二十多裡地,他一個六歲大的小孩子如何快去快回,單單在身上找件像樣的物件兒,都找不出來,典當如何能行得通?
沒銀錢請大夫,沒銀錢抓藥,他隻能和弟弟妹妹眼睜睜地看着娘呼吸越來越微弱,看着娘慢慢閉上眼睛,看着娘的胸脯不再起伏,不再和他們說一句話。
他知道……他知道娘多半是沒了……
懷着滿心悲痛,他試探娘的鼻息,一點氣息都感覺不到,那一刻,他怕極了,傷心極了,但為安弟弟妹妹的心,他愣是強忍着沒有哭出聲,沒讓自己落淚。
熟料,娘竟然醒過來了,娘還對他們兄妹笑,和他們兄妹說話,或許……娘之氣沒了氣息,隻是岔了氣兒,等緩過來那口氣,娘自然醒轉。
“大哥,娘的病好啦?
”
宋瑞甯小姑娘坐在床上,眨着紅紅的兔子眼睛問兄長。
“嗯,娘好了。
”
宋楓彥小正太點頭,接着,他又對弟弟用手比劃了下,說:“娘沒事了,别擔心。
”
宋楓染小正太這兩年慢慢能讀懂唇語,也會使用簡單的手語,這都是愛他的母親一點一滴慢慢教的。
小正太重重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待三小隻離開後,葉夏通過意念先隔空飲用兩口靈泉水,接着閃身進空間。
約莫過去二十來分鐘,葉夏吃飽喝好,一身清爽回到床上。
空間裡有她之前在大清時放置的純白細棉中衣,沐浴過後,她就取了一身換上,這會兒,她打開床尾的灰布包袱,拿起最上面的一套青色粗布長裙,裙擺剛好及至腳踝,穿在身上有些寬松,不過有腰帶束縛,寬松些倒也無事。
青絲如瀑,葉夏随意在腦後挽個髻,用一根簡簡單單的木簪别住,接着,她環視屋裡一圈,然後沒在屋裡多逗留,打開門,就見大雨不知何時已然停息,這會兒夜色靜寂,唯有草叢中不時傳來蟲鳴聲。
擡頭,望眼布滿夜空的星子,葉夏收回視線,轉身欲走向隔壁廂房,就聽到小孩兒壓抑着欣喜的稚嫩嗓音響起:
“娘!
”
宋楓彥小正太一聽到隔壁屋裡傳來響動,就滿懷激動地拉開廂房門,出屋便看到葉夏站在屋檐下的台階上,此時正轉過頭朝他看過來。
“餓了吧?
”
揉了揉小正太的發頂,葉夏柔和寵溺的眸光挪向站在門内另外兩小隻身上,走上前,她又揉了揉這兩隻的發頂,微笑說:“你們就在屋裡玩兒,娘去廚房給你們做些吃的。
”
宋楓彥小正太脫口就說:“我幫娘燒火。
”
葉夏搖頭:“不用,你在屋裡照看弟弟妹妹,娘很快給你們把吃的端過來。
”
借着星月之光,葉夏有看清他們娘四個現如今住在一個小院落裡,北面是正房,東西是廂房,南面是倒座,東西南北都是房子,中間是天井,整體由廊子貫通,若不考慮整個院裡的落敗荒涼樣兒,是個不錯的居住環境。
“那我和弟弟妹妹在屋裡等娘。
”
弟弟妹妹需要照顧,宋楓彥小正太想了想,終沒違背母親的意願,決定和弟弟妹妹留在房裡等娘把飯菜端過來。
要是王嬷嬷和菊夏姐姐他們在的話,娘就不用去廚房親手為他們做吃食了。
如是想着,宋楓彥在葉夏轉身要去往廚房之際,略帶些猶豫說:“咱們被送到這兒來的時候,王嬷嬷和菊夏姐姐他們全被祖母找由頭毒啞發賣給了人牙子,也不知道他們會被賣到哪兒去……還有外公和舅舅、太姥姥、姥姥他們……”
說到後面,宋楓彥小正太眼裡忍不住湧上淚光,回頭看着陷入傷感中的小孩兒,葉夏靜默須臾,唇齒微啟:“娘向你保證,等咱們安頓順當,定設法找回王嬷嬷和菊夏他們,至于你外公和舅舅們……相信娘,他們明個不會出事。
”
宋楓彥小正太眼睛瞬間一亮,确認:“娘确定?
”
葉夏輕颔首:“自然确定。
好了,娘得去給你們做吃食了。
”再次揉揉小正太的發頂,葉夏提步走人。
一刻鐘後。
“娘,這是蛋羹,聞着好香啊!
肉包和雞肉粥聞還有這菜菜聞着也都好香啊!
”
宋瑞甯小姑娘坐在高凳上,看着桌上的吃食,聞着空氣中彌漫的飯菜香味兒,像隻小饞貓似的連連咽口水。
宋楓彥和宋楓染哥倆則看了會飯菜,當然,這哥倆亦有吞咽口水,隻不過做的很隐晦,不像妹妹饞的眼睛直放光,他們挪移視線,看向葉夏,宋楓彥小朋友眼裡帶着疑惑:“娘……”
葉夏明白小哥倆的意思,笑了笑,說:“不知道是哪個給廚房裡放了不少新鮮食材,娘看了看,夠咱們娘四個吃兩三天不成問題。
”
食材自是葉夏從空間拿出來的,就連桌上擺放的這些飯菜,也是葉夏從空間裡取出的,不過,她有在廚房燒火,但隻是燒了滿滿一大鍋水,方便一會給三小隻洗澡。
“會是誰的?
”
宋楓彥小朋友抿唇一臉思索樣,看得葉夏禁不住一笑:“不管是誰放的,人家總歸是好心,娘有仔細檢查過,沒毒。
”
“娘,不是我多心,是那府裡的人都喜歡咱們死。
”
宋楓彥小正太說着,眼裡染上恨意。
“誰說的?
你爹可沒有。
”
在原主的記憶裡,威遠侯世子,也就是原主的相公在送原主娘仨出府前,有說起隻有休妻,隻有把宋楓彥三小隻剔除族譜,才能保住他們的命。
在葉夏看來,男人雖沒做到對嫡妻嫡子女絕情,卻也不是個頂天立地,有擔當的,否則,不管府上誰要原主娘四個的命,
作為丈夫,作為父親,若真在乎自己的妻兒,必會設法護住他們,而不是屈服惡人,又是休妻又是把兒女剔除族譜。
再有就是,明明可以選擇合離,
卻偏要以“惡疾”之名休妻,目的不要太明顯。
哪怕這目的和男人沒多大關系,但用休妻的名頭霸着嫡妻的嫁妝不予歸還,足見男人不僅沒擔當,且沒主見。
古代女子被休分兩種,一種是犯“七出”被休,一種是“義絕”。
如若妻子是被休棄,那麼屬于女方的嫁妝财産是不能被帶走的,而要是“義絕”離開夫家的,妻子不僅能帶走嫁妝,還可以向夫家要賠償。
所謂“義絕”,
是指丈夫的長輩毆打妻子導緻重傷,作為女方,在這種情況下直接提出與男方“義絕”,俗稱離異。
思緒翻轉,葉夏唇角掀起抹微不可察的笑,這笑很難讓人看出她在想什麼。
“快吃吧,不然一涼會折了味道。
”
葉夏說着,抱閨女坐到自己懷中,又招呼宋楓彥哥倆動筷子:“都多吃點,娘喂妹妹吃。
”
說着,她拿起筷子給哥倆一人夾塊雞脯肉,又給一人夾塊糖醋藕餅和一筷子香菇菜心。
看着碗裡香碰碰的蔬菜瘦肉粥,看着娘夾到自己面前小碟中的肉和菜,小哥倆眼眶一熱,高興得差點落淚,不過,為免被娘笑,哥倆不等眼淚掉落,忙低頭開始用飯菜。
用罷晚食沒多會,宋楓彥哥倆發現自己手上不知何故覆上一層黑黑的,仿若油污一般的髒東西,同時他們發現妹妹不僅雙手和他們一樣,
臉上和脖子上,但凡是外露的肌膚上全覆着那層髒污,最重要的是,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氣味兒好臭,熏得人好像捂住口鼻,
不對,是好想沖出這間屋。
葉夏笑看向三小隻,看着這一個個慢慢低下頭,一副想要找個地動鑽進去的不自在樣兒,
輕淺一笑:“娘有燒好一大鍋熱水,這就給你們準備洗澡水。
”
音落,她臨走前,分别給三小隻把脈,這是她今晚第二次給三小隻把脈,第一次把完脈,她發現正如她在這個世界初初醒過來猜想的那樣,
雙胞胎體内有種慢性毒,是從娘胎裡帶的,那種毒通過母體轉移到胎兒身上,會導緻胎兒一出生就體弱,并發現次子體内還有另一種毒,也是這種毒使得次子因一場病失聰失語。
小閨女或許由于是個女孩兒,幸免後宅婦人的**手段算計。
身體健康,玉雪可愛,一看就是個小美女。
“對了,染兒,你能聽到娘說話嗎?
”
有靈泉水排毒,小哥倆體内的毒素經她剛剛把脈,皆已排幹淨,接下來稍加調理,便能恢複得健健康康,如正常孩童一般能蹦能跳。
“娘,您知道的,弟弟他聽不到……”
宋楓彥小正太擡起頭,眼神堅定:“等我再長大幾歲,我會走遍整個大夏,為弟弟尋訪名醫,來醫治弟弟的病症,讓弟弟重新聽到聲音和張口說話!
”
讓宋楓彥沒想到的是,他剛語罷,就見弟弟滿臉歡喜地流着淚,撲到娘懷中,嘴巴裡連連發出嘶啞的“嗯嗯嗯”聲。
“乖,不哭。
”
葉夏幫小孩兒拭去臉上的淚水,柔聲笑說:“娘的染兒能聽到聲音了,這是好事,乖寶貝不哭啦,試着張嘴說說話,娘相信娘的染兒可以的,對嗎?
”
仰起頭,宋楓染小正太眼裡噙着淚水“嗯”了聲,繼而張了張嘴,在葉夏滿是鼓勵的眼神注視下,嘶啞如鋸齒般的聲音從喉中艱澀地發出:“……娘……”
他……他能聽到聲音了,他不僅能聽到聲音,還能張口說話了……宋楓染小正太好高興,高興得重新依偎到葉夏懷中,張嘴“哇”地大哭起來,
一旁,宋楓彥小正太和宋瑞甯小姑娘由一開始怔愣,到現在臉上挂着大大的笑容,真好,弟弟能聽到聲音啦,且能張開嘴巴說話,好高興啊!
“娘,弟弟的病怎麼突然就好了?
”
宋楓彥眼睛黑亮有神,無比好奇地看向葉夏問。
“告訴你們個秘密,在娘昏迷期間,娘在夢裡和一個白胡子老爺爺有學醫術,那個夢好長好長,長到娘在那個夢裡像是過了很多年,
這不,娘一醒過來,就趁你們不注意,幫你們把了把脈,發現你們身體裡面有不好的東西,于是,娘在給你們做飯菜的時候,
便往飯菜中加了能強身健體的藥物和能排出那些不好東西的藥物,現在你們看到自己身上覆着那層黑乎乎的髒污,其實正是從你們體内排出來的有害物質。
”
“我知道啦,娘是在夢裡遇到了神仙爺爺,對不對呀?
”
宋瑞甯小姑娘嗓音甜糯,歪着小腦袋問。
“對,确實是這樣。
”
葉夏微笑回應。
“神仙爺爺真好,知道我和大哥二哥不能沒有娘,就教了娘本事,把娘放了回來,娘,這是秘密哦,甯甯絕對不會告訴外人哒!
”
“我也不會告訴外人!
”
宋楓彥小正太保證。
肯定是妹妹說的那樣,在他原以為娘死了的時候,是神仙爺爺把娘留在夢中,教授娘醫術,好讓娘醫治好弟弟。
宋楓染小正太一臉認真,時斷時續說:“不……告訴……别人……”
畢竟兩年多近三年沒開口說過話,這一時半會想要言語流暢,自然不太現實。
“好孩子,不告訴外人是對的。
”
贊三小隻一句,葉夏就聽宋楓彥小正太問:“娘,你之前說廚房裡那些食材,該不會是神仙爺爺悄悄給咱們放那的吧?
”
葉夏故作思索,片刻後,她點點頭:“應該是。
”
接着,她眉眼彎彎又說:“娘給你們變個戲法:“看,這是什麼?
!
”
見她手上憑空出現一鮮嫩多汁的大桃子,三小隻一個個目瞪口呆。
“是神仙爺爺給娘的呢,好了,娘先給你們打洗澡水,等你們沐浴後,咱們再吃桃子。
”
三小隻驚奇地看着被她放在桌上的桃子,齊點點小腦袋。
時間點滴流逝,半個多時辰轉眼而過。
三小隻被葉夏洗白白,換上葉夏從空間裡取出,原先在大清做給八福穿的白色細棉小中衣,高高興興地分吃完一個大桃子,拿着葉夏給的牙刷和小水杯,學着葉夏的樣兒認認真真刷牙,漱口。
“娘,甯甯的牙牙白不白呀?
”
宋瑞甯小姑娘露出自己雪白的小貝齒,給葉夏看。
“和雪一樣白呢,真好看!
”
葉夏伸出大拇指點贊。
“娘……”
宋楓彥小正太不好意思,他扯了扯弟弟的衣袖,哥倆默契地露出白白的小米牙,什麼都不說,看着兩小隻,葉夏心裡一陣好笑,同樣點贊:“真白,棒棒哒!
”
對于葉夏憑空變出一個又一個奇奇怪怪,他們沒見過的東西,三小隻已經不覺得驚訝,他們知道這些肯定都是神仙爺爺給娘的,然後被娘拿出來給他們用。
“娘,我感覺我好有力氣。
”
三小隻都想跟娘随,見自己屋裡的床夠大,葉夏不由把床上收拾收拾,說是收拾,其實是将原先的破爛鋪蓋疊起來,鋪上從空間裡取出的被褥和一超純棉大毛巾被,安置三小隻在床上并排躺好,驟然間聽到長子的聲音,她笑說:
“娘不是說過了麼,你們都把體内不好的東西排了出來,身體自然就變得比以前健康啦。
”
“那我和弟弟是不是以後就能長時間讀書,能夠學武,學騎馬射箭?
”
“對。
”
“太好了!
”
微頓須臾,宋楓彥小正太帶着些許鼻音補充:“娘,今天是我長這麼大最開心的一天。
”
他自幼和弟弟身體不好,加上弟弟後來生場大病,不能聽到聲音不能再開口說話,爹就變得比以前更不願看到他們,不願到娘院裡,也許正因為他和弟弟身體不好,爹才會在外公家出事後,把娘休棄,把他和弟弟妹妹的名字從族譜上抹去。
如今他們兄弟有了健康的身體,日後定努力考取功名,給娘争口氣,給娘掙诰命,要那個府裡所有人好看!
似是察覺到宋楓彥小正太心裡在想什麼,葉夏看着小家夥翻滾着複雜情緒的眼睛,柔聲說:
“彥兒,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說簡單點,就是恨别人,痛苦的是自己。
娘不要你們去恨誰,”
說到這,她柔和的眸光朝宋楓染和宋瑞甯兩小隻看了眼,方續說:“娘隻要你們健康平安地長大,而對于那些曾經傷害過我們的人,
我們其實不用去對他們刻意做什麼,我們單單過好自己的日子,并把日子越過越好,就足矣讓他們不好受。
”
話雖是這麼說,但要她對那些傷害過他們娘幾個的人什麼都不做,是不可能的。
宋楓彥小正太抿唇不語,半晌,稚嫩充滿認真的嗓音方響起:“我知道娘的意思了,但我覺得我們要把日子越過越好的同時,我和弟弟還要特别有出息,這樣才能給娘和妹妹撐腰,才能不讓人欺負到咱們!
”
葉夏心裡訝異極了,知道小正太是她家四福,知道四福,好吧,她家所有孩子都異常聰明,但眼前的四福,沒有前世記憶的小正太未免有些過于早熟聰慧了吧?
這麼小,便知在當前皇權至上的時代裡,商人即便再有錢,日子即便過得再好,手上沒權,社會地位卻是最為低賤,甚至連參加科考的資格都沒有。
看來小家夥已然立志要走仕途呢!
隻為給她這做娘的和妹妹撐起一片天,不叫人随意欺負了去。
心生動容,葉夏滿目慈愛,笑說:“好,娘等着我的彥兒和染兒給娘和妹妹撐腰。
”
窗外月色如水,脈脈地流瀉一地,在葉夏輕柔婉轉的故事聲中,宋楓彥哥倆和宋瑞甯小姑娘不知不覺間閉上雙眼,陷入甜夢中。
望着孩子們精緻白皙的睡顔,葉夏心裡又暖又軟,眸中盡顯柔和和寵溺。
“主人,事情我都辦好啦!
”
系統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葉夏腦中。
“我怎麼感覺你想邀功?
”
葉夏仰面躺在軟枕上,嘴角微抿,靜靜地望着帳頂,通過意念給系統來了句。
“沒有,天地日月可鑒,我絕對沒有向主人您邀功的意思。
”
系統急聲否認。
葉夏眸中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你很棒,我給你點個贊。
”
被主人誇贊,系統當即高興極了,卻又有些害羞:“都是我應該做的,不過,還是謝謝主人您的誇贊。
”
“具體說說吧。
”
“好。
”
系統應了聲,開始詳細地說起事情經過:“我是這麼做的……”
皇宮。
永康帝是到目前為止,大夏王朝曆代皇帝中還算勤政愛民,文武兼備的好皇帝,但作為帝王,他同樣有着帝王的通病,那就是多疑。
譬如承恩公一族的謀反案。
說起來,承恩公府除過因皇後獲得公爵這個爵位外,另外,承恩公本人還是皇帝做太子時的老師,
俗稱太子太傅。
也就是說,承恩公府,亦是太傅府,而抛開承恩公身上的榮耀,其膝下三子,皆特别有出息。
家族遭遇變故前,長子乃鎮北大将軍,手握二十萬兵權,對敵作戰,從無敗績;次子任吏部侍郎,官聲異常清廉;第三子生性閑散,沒有入仕,但年紀輕輕已是書畫大家,在文人學子中備受推崇。
總之,承恩公一門,上到承恩公,下到兒子孫子,個個在外都有着極好的名聲,加之承恩公門下學生不少,且這些學生多在朝為官,
這就使得永康帝在立皇後出的嫡子做儲君後沒幾年,慢慢對承恩公一門忌憚起來。
長女是皇後,皇後所出的嫡子是太子,
現今他三十有八,太子年僅十歲,回頭等他四十八,太子正當年,一旦太子等不急,聯合外家……永康帝不敢想下去,他和皇後是青梅竹馬,
對皇後有着極深的感情,甚喜皇後給他生的嫡子,與此同時,他對太傅的感情也非同一般,若是有朝一日,這些太最信任的人一旦背叛他,迫不及待要他手上的權柄,到那時,他會怎樣?
就在這樣的心境下,永康帝對皇後、對太子、對承恩公,他昔日的恩師不可控制地生出防備心,于是,前不久有朝臣上密折,說皇後和太子夥同承恩公一門意圖不軌,說承恩公勾結他國欲謀反,